462 記憶
可惜的是,無論卡蘭喊得再如何有氣勢,他們到底還是打不過格蘭芬多。
半個小時后,四個人慘兮兮的坐在地毯上,格蘭芬多的盔甲在哈哈大笑后又變回沉默不語的狀態。
斯內普輕輕碰了一下自己紅腫的胳膊,痛得他直咧嘴。
「我總算明白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格蘭芬多了。」
他忍著痛說道。
這一次,就連莉莉都沒再反駁斯內普的話。
格蘭芬多真是太過分了,簡直是攆著他們打!
據說在格蘭芬多生活的年代里,巫師為了決鬥是要專門佩一把長劍的。
尤其是戈德里克·格蘭芬多本人,他極具騎士精神,又是一名決鬥大師。
當他的對手是那些不會使用魔法的麻瓜時,格蘭芬多從來都不會抽出魔杖,而是堅持用麻瓜的方式決鬥。
他的劍技了得,盔甲也很好的繼承了這一點,這讓四人吃足了苦頭。
「這怎麼可能贏啊......」莉莉悲哀的說道,她看著地面上歪歪扭扭的木劍,一點重新撿起來的想法都沒有。
西爾莎正在用赫奇帕奇的金杯配製治療藥水,從她熟練的動作來看,難以想象她究竟挨了多少次的痛擊。
這麼一想,格蘭芬多就更加可惡了,對女孩子都不肯留手。
莉莉滿是同情的看著西爾莎,換來的卻只是西爾莎勝利般的神氣,她往藥水往前一遞,頗為得意的說道:「怎麼樣?現在你是不是覺得格蘭芬多比斯萊特林差勁多了?」
莉莉做出嫌棄的表情,她接過金杯,置氣般將裡面的藥水一飲而盡。
好吧,還是西爾莎更討厭一些!
她可比格蘭芬多討厭多了!
卡蘭正在冥思苦想著對策,他可不想再挨一頓痛揍了,這實在是太傷自尊心了。
「不能使用魔法,必須得正面擊敗......」
卡蘭發出和莉莉同樣的哀嘆:「這怎麼可能贏啊。」
他們又沒有學過劍技,根本沒可能贏得了經驗豐富的格蘭芬多。
莉莉和斯內普默契的對視了一眼,雖然挨揍時很痛苦,可一旦加上卡蘭就不一樣了,想要讓他吃癟可真不容易。
兩個人不懷好意的笑了出來,西爾莎看他們就像是在看傻瓜一樣,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挨揍都能這麼開心。
「不能使用魔法,不能使用魔法......」
卡蘭嘀嘀咕咕的接過金杯,等喝完藥水后,他身上的疼痛減輕了不少,可他卻還在不停的嘀嘀咕咕:「不能使用魔法......那該怎麼辦?」
眼看著卡蘭變成這幅古怪的樣子,莉莉也沒了繼續取笑他的心思。
她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沒事吧,卡蘭?」
卡蘭沒有回話,他站起身來,反覆不停地踱步,在三人眼前走來走去。
「他以前也會這樣嗎?」西爾莎好奇的問道。
斯內普點點頭;「他一認真思考就什麼也聽不進去了,和走神沒什麼兩樣。」
到底該怎麼辦呢?
卡蘭來回走的速度越來越快,他不是沒想過找梅多斯求助,但卻無法瞞過西爾莎,他還需要用金杯來打開這間特殊的密室。
再說梅多斯的劍技也不怎麼樣,鄧布利多就更別提了,任誰來了也打不過格蘭芬多,現在哪還會有專門練劍的巫師了,這已經徹底過時了。
但是格蘭芬多似乎也沒理由留下一道無法完成的挑戰啊,看看羅伊納·拉文克勞的布置就知道了,她設下的機關難度與進入拉文克勞學院沒什麼兩樣,只需要回答問題就足夠了。
所以,格蘭芬多的布置應該也是一樣的。
這三道關卡的目的應該都只是為了得到創始人們的認同而已,需要同時具備三個學院特質的巫師才能完成。
赫奇帕奇女士的布置似乎也是這樣,金杯只是一種取巧的方式而已,真正讓門環顯現的方法原本應該是美食魔法的,清水只是看起來像清水,但實際上也和美食魔法有關。
「我好像知道該怎麼做了......」
卡蘭忽然喃喃道。
斯內普愣了一下,緊接著追問道:「怎麼做?」
卡蘭沒有回答,他看了西爾莎一眼,對她問道:「你還有多餘的療傷藥水嗎?」
西爾莎一扯口袋,露出滿滿一兜的配料:「有的是!」
她為今天的冒險做足了準備。
卡蘭的眼角抽動著,他大致估量了一下配料的數量,就算自己被打的遍體鱗傷也能徹底恢復。
在緩緩平復好心情后,卡蘭囑咐道:「你們看著就好,一會兒由我自己上。」
沒等三人反應過來,卡蘭就一把握緊飄過來的木劍,朝盔甲沖了過去。
「哈哈哈哈!」
盔甲像是僅僅打了個瞌睡,他立馬醒來,大笑道:「又是你來挑戰我嗎,小鬼?這一次可別只知道逃跑了,讓我們好好打一場!」
莉莉驚訝的捂住了嘴巴,正當她因為卡蘭的英勇而感到驚嘆時,眼睜睜看著卡蘭飛快的衝到盔甲面前——
然後就被對方一劍打趴下了。
雙方的水平相差甚遠,不是光憑無腦的勇氣就足以彌補的。
可是卡蘭很快就重新忍痛站了起來,他沒有退縮,而是繼續朝盔甲發起進攻。
一次又一次的,卡蘭都不知道自己被打倒了多少次,每一次都伴隨著盔甲哈哈的大笑聲,他從未感到過這笑聲竟如此令人討厭。
斯內普好多次都忍不住要把卡蘭拽回來,但都被卡蘭用眼神趕走了。
如果不是因為盔甲使用的同樣是木劍,斯內普是絕對不會考慮卡蘭的想法的,無論怎麼看,他反覆挑戰的行為都只是在折磨自己。
僅僅過了十分鐘的時間,滿身紅腫的卡蘭就被打的站不起來了。
「哈哈哈哈!」盔甲毫不客氣的嘲諷道:「你就只有這些本事嗎?」
莉莉終於忍不住大聲喊出來:「你真是太過分了!」
她說著就要把卡蘭拉回來,看著自己的朋友挨揍讓她的內心感到無比的痛苦。
但西爾莎卻突然把她拽住了。
「快看。」
西爾莎無視了莉莉憤怒的視線,她若有所思的說道:「這還不是卡蘭的極限。」
眼睜睜的,在盔甲面前,卡蘭費勁的彎曲起一條腿,他身上就沒有不疼的地方。
但是最終,卡蘭還是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整個過程都沒有受到盔甲的打擾。
他舉起木劍,緊緊盯著盔甲。
盔甲看著他,手中的木劍無聲掉落。
「做的不錯,孩子。」
他的聲音終於由輕佻變回了平穩:「這是你應得的。」
「拿去吧。」
「嘶——」
卡蘭都沒聽清盔甲後面說了些什麼,他不斷吸著冷氣,連忙催促道:「快點把藥水給我,格蘭芬多還真是不留情面——疼死我了!」
西爾莎手忙腳亂的配了一杯治療藥水,卡蘭迫不及待的大口咽下,隨後讓西爾莎快點製作出第二杯。
莉莉和斯內普也不知道該不該接觸卡蘭,他們都沒敢伸出手,生怕碰到卡蘭身上的傷痕。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啊。」莉莉只得遠遠的埋怨道。
「認可。」
卡蘭嘶痛著施展治療咒,恨不得把全身都沐浴在白光中:「這一關的關鍵是得得到格蘭芬多的認可,要麼打敗他,要麼就只能憑藉最後一口氣站在他面前,你們沒看見盔甲用的也是木劍嗎?他沒想過真的要傷害我們,這估計也是和騎士精神之類東西的有關。」
「幸虧這一關考驗的不是冒險精神,否則的話我們指不定會遇到什麼東西呢。格蘭芬多眼中的冒險哪是光憑我們幾個人就能對付的?最起碼也得是創辦者的級別才可以做到。」
斯內普聽著卡蘭不停抱怨起格蘭芬多糟糕的考驗,他忽然說道:「你應該早點告訴我們的,最起碼還能為你套上一副鎧甲,讓你別被揍的這麼慘。」
卡蘭飛快的飲下第二杯治療藥水,他終於覺得好多了。
「沒那麼簡單。」
他搖頭說道:「如果套上鎧甲的話,我至少要和他耗上一晚上的時間,必須得用最疲憊,最無力的姿態面對他,才能得到格蘭芬多的認可。」
頓了頓,卡蘭又接著補充道:「這麼一想,格蘭芬多還真是一個偏執狂,又是一個巫師中的瘋子。」
「他明明是為了考驗學生的意志力......」莉莉弱弱的反駁道,可她很快就不再為格蘭芬多說話了,看著一臉痛苦的卡蘭,她難免覺得這道考驗實在是太不人道。
幸虧這只是一個考驗而已,卡蘭受到的只是皮肉傷,頂多也就只是變得紅腫,沒有真的流血,很快就徹底恢復。
「說實在的。」他盯著一動不動的盔甲,眼神複雜的說道:「我現在有些慶幸格蘭芬多用的不是鐵劍了,不然我絕對沒法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裡。」
「不過他最後說的『拿去吧』是什麼意思?」
就在卡蘭剛剛說完這句話的同時,格蘭芬多的盔甲忽然開始發生變化——它徹底融化了,變成銀色的液體,流淌在地毯上,卻沒有滲透進去。
「這就結束了?」斯內普猶疑的問道,他左右看了看,但整間屋子卻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莉莉看著斯內普的舉動:「你在看什麼?」
西爾莎冷不丁說道:「斯萊特林......薩拉查·斯萊特林的考驗不見了,只有三位創始人的挑戰,唯獨沒有斯萊特林的。」
莉莉終於反應過來,她注視著西爾莎喃喃道:「也沒有納吉尼......納吉尼不在這裡。」
西爾莎毫不掩飾表情中的失望:「是啊,我還想找到她,多問問有關血咒的事情的。」
就在三人談話的同時,卡蘭已經用口袋裡的空瓶子將銀色的液體一點點裝了進去,他盯著這瓶閃閃發光的液體,眼睛不由自主的劇烈晃動著。
「這瓶液體先保管在我這裡。」
他回頭說道,掩飾著心中的震驚。
「今晚先回去吧,以後再想辦法搞清楚這瓶液體究竟是什麼。」
無論是西爾莎,還是莉莉和斯內普,他們都沒有見識過流動的記憶,自然不知道這瓶液體究竟意味著什麼。
就連西爾莎都沒有阻止卡蘭的行為,她對那瓶液體毫不關心,只想要找到納吉尼,可惜失敗了。
隱形衣下,莉莉最先回到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然後是住在斯萊特林地牢的斯內普與西爾莎。
最後的卡蘭並沒有回到宿舍,他的速度很快,一步不停的往樓上走去,直到停在看管校長辦公室大門的石獸面前。
「蟑螂堆。」
卡蘭說道。
這是鄧布利多特意為卡蘭預留出的口令,方便他隨時能夠找到鄧布利多,哪怕是在違反校規的深夜。
鄧布利多明顯聽到了動靜,他穿著睡衣,坐在辦公桌後面,半月形眼鏡支在他的鼻樑上。
卡蘭坐在鄧布利多對面,他把今晚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最後,他拿出那瓶銀色的液體說道:「在波特莊園的記憶中,斯萊特林最後離開了霍格沃茨,再也沒有回去過,這說明那間特殊的屋子是在斯萊特林離開后才被創造出來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
卡蘭微微停頓了一下,他緩緩平復心情說道:「同樣是在波特莊園的記憶畫面中,安提俄克曾經透露過,他們三兄弟見識過校長辦公室中的冥想盆,據說......」
「據說就連霍格沃茨的創建地點,也是因為創始人們看過冥想盆里殘留的記憶才決定的。」
鄧布利多沉默了一會兒,他注視著瓶子中的記憶說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就是創始人們親眼看過的那段記憶?」
卡蘭用力點了點頭:「很有可能!」
直到現在卡蘭也不敢相信剛剛都發生了些什麼,他早就知道這段記憶的存在了,可卻萬萬沒想到居然會在有求必應屋裡發現這段源自黑暗時代的記憶。
他甚至以為自己是在做夢,這一切來的是如此的輕而易舉,荒謬到讓他無法接受這個驚人的事實。
鄧布利多似乎明白卡蘭在想些什麼,他平靜地說道:「這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就連最簡單的門環,也不是每個人都能答對問題的。」
「好吧。」
他沒再解釋下去,卡蘭臉上的焦急簡直要徹底浮出來了。
鄧布利多打開身後的柜子,將冥想盆放在辦公桌上面。
他溫和的笑道:「那就讓我們一起來看一看,這究竟是不是黑暗時代的記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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