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給我領個兒媳婦去

【還記得你說家是唯一的城堡，隨著稻香河流繼續奔跑】

深夜的街頭，一位剛被炒魷魚的中年男人抱著打包好的個人物品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頭，突然他抬頭看到大屏幕上有兩個年輕人在稻草地里彈著吉他唱著歌。

中年人被感染了，獃獃的站著看著大屏幕。

「咚咚咚」屏幕里的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敲門聲，敲響了正在做夢的年輕人。

現在是上午十點，對於長輩來說這時間就算日上三竿，只有懶漢還在賴床的時間。

但是對於身為優秀的熬夜運動員，當代年輕人李一牧來說，這只是一天的開始，如果不是被敲門聲叫醒，他還能繼續睡。

每天起床第一件事，當然是尋找枕頭旁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李一牧默默從被窩裡站起來走向卧室房門，不用猜肯定是老媽來叫他起床了。

「真是奇怪的夢。」這種夢從他畢業開始，已經上演了無數次了，每次他在夢裡都是打算玩電腦，結果一打開就看到裡面正在播放著歌曲MV一樣的東西，有些MV他記憶深刻，有些睡醒就漸漸忘了。

總之唯一能確定的一點就是，裡面的歌作為音樂老師的他覺得很好聽，且沒有在這個世界上聽過，無論是他搜索歌詞、歌名，還是把裡面的譜子自己憑記憶扒下來，去聽歌識曲都沒有找到。

不過這些現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依然在響起的敲門聲以及老媽的大聲呼喊，如果再不開門，老媽有可能會把房門拆了吧。

打開門，一位中年婦女走了進來，並伴隨著斥責的話語。

「李一牧，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都十點了還在睡？身上長膠水了你。」

李一牧無奈的聽著媽媽愛的嘮叨，緩緩的坐了起來：「唉呀媽，早起傻一天的道理你不懂嘛？我這兩天又沒課，休息一下嘛！」

「沒課就能犯懶了？讓你那些學生知道了都跟你學，全都睡到十點，那還學習不學習了？」張美娟一邊嘮叨著一邊把手裡端著的水果籃放到電腦桌上。

李一牧一聽老媽要用教師身份教導他，就趕緊開口說道：「媽，我是音樂老師，您是班主任，學生要學肯定是學您啊，哪有學我的！」

「今天沒課？」

「沒，這不快期末了嘛，昨天三班數學老師請我吃了頓飯，讓我今天請個病假，我到教務處本來就打算請一節課，結果主任以我負責元旦晚會有功的理由，直接給我放了一天假，我其他音樂課也被別的老師暫用了，算上明天周末我有三天假期！」

「佔用？」

「暫時的暫，暫用，說了回頭要還的，等下學期」當然會不會還的大家懂的都懂，李一牧也懂，只不過要還原領導的話嘛！

「嘿，這小王真是，怎麼沒給我多安排節課啊，不行，我得找他說說，這一班的學生月考捲紙都還沒講呢，我先走了啊。」

張美娟說完直接轉身就走，如果不是桌上的水果和打開的卧室房門，就像沒來過一樣。

忘了，還有被叫醒到現在沒有一絲絲睡意的李一牧，老媽又去關心她最愛的學生們去了，看來中午飯沒人做，得自己想辦法解決嘍。

【叮鈴鈴鈴…】電話鈴響了，李一牧掏出手機一看是老媽打來的，他想估計是忘了什麼東西讓自己給送下去，就接聽了電話。

「喂」

「喂，兒子，那什麼我剛才忘了，你柳阿姨，說他們台里的網路平台，有個相親節目找男嘉賓，你去給我領個兒媳婦回來，柳阿姨說她就在家裡等你，你去找她她領你去報名。」

「啊？」李一牧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那邊老媽直接掛斷了電話，讓他無處可拒絕...

不愧是從小到大都雷厲風行的老媽，這剛畢業工作半年就開始催著領兒媳婦了，還給安排了個去參加相親節目的機會？好吧！佩服。

關於這個柳阿姨，李一牧也是非常熟悉，小時候還跟他家女兒南小月玩過過家家呢，雙方家長從小都互相以開玩笑的形式稱呼對方為「親家」。

不過上了初中之後，南小月被安排去京城舞蹈學院附中上學去了，每年過年也是柳阿姨去京城找南叔叔和南小月，要不是柳阿姨電視台的工作，估計他們一家都搬走了。

柳阿姨都說好在家裡等他了，不去也不合適，這麼多年的鄰居了，最近也沒少吃柳阿姨給做的米粉肉，還是去一趟吧，說不定中午飯還能直接解決了。

李一牧也有他老媽張美娟那一半的雷厲風行的個性，很快收拾完畢，來到了鄰居門口，敲門之後，沒想到開門的居然是一位帶著甜美笑容的姑娘。

「小月？」李一牧不確定的喊了一聲。

「好久不見」。小月看到李一牧，微笑的打了個招呼。

此時的李一牧也在內心暗暗感嘆，不愧是女大十八變啊。

記憶中的南小月還停留在初中時期，那時候的她喜歡扎著馬尾辮，經常眨巴著大眼睛看自己彈奏樂器，然後笑著鼓掌，還會露出小酒窩，超可愛的。

現在馬尾辮沒了，變成了「黑長直」，細緻烏黑的長發，披於兩肩之上，略顯柔美，可以看出她化了淡妝，在眼線的裝飾下，那雙大眼睛變得更加靈動。

微笑起來還是能看到酒窩，但卻不能只用可愛形容，應該再加兩個字「迷人」！

心裡想著南小月這些年的變化，嘴上倒是順著小月的話說：「是啊，好些年了」

這時門裡傳來柳阿姨的聲音：「是一牧吧，快進來，我正做中午飯呢，吃完飯咱一起去電視台。」

「來了阿姨」

小月側過身子把李一牧讓了進來，兩人坐到沙發上，多年不見互相還是有一些陌生感，空氣莫名的安靜了下來。

「你...」

「你...」

兩人都想要打破尷尬的氣氛，卻意外的同時開口了。

「女士優先，你先說吧！」

「好，我就想問問你最近怎麼樣？」

「挺好的，音樂老師沒有考試壓力，最多就是教教藝考生樂理視唱練耳，帶帶合唱團管樂隊什麼的，每年還有固定兩個假期呢！」

李一牧對自己這份工作還是很滿意的，工作固定還沒有壓力，每年假期多，趕著期末期中之前還能有各科老師請客吃飯，幫他生病請病假，就倆字，舒服。

「哦...挺好，你要說什麼？」

「你呢，聽我媽說你京城舞蹈學院上到一半休學了，去哪柳阿姨也沒提過。」

「我媽肯定不會說啊，她又不支持我去，沒什麼，也是去跳舞。」

「挺好，你還是那麼喜歡舞蹈！」

「你不也一樣一直在從事音樂相關的工作嘛？」南小月笑著回答。

這句話就讓李一牧和南小月同時想到了小時候，因為兩家是鄰居又走的很近，所以過年時候經常是南小月家待客，做了一堆好吃的就把李一牧叫過來，李一牧家待客就讓南小月來。

因此當被家長要求表演節目的時候，經常是李一牧用樂器伴奏，南小月來跳舞，後來南小月去了京城后，過年李一牧再也沒有在家人面前表演過樂器了。

他對家裡人說的是「我都高中了，該把這個機會讓給比我小的弟弟妹妹展示自我了！」但是內心什麼想法，那只有當時的他知道了。

......

「一牧啊，多吃點，阿姨就喜歡看你吃阿姨做的菜！」柳阿姨熱情的給李一牧夾菜，轉頭就換了一副面孔，怪聲怪調的說「不像某些人，親媽做的飯都不好好吃。」

「媽...」南小月抗議：「我是要減肥，您這紅燒肉吃一口我得運動好久呢！」

「就你保持身材？嘿，人家一牧吃這麼多也沒見胖啊，你就是不想吃我做的菜，怎麼，去了國外幾年吃不慣我做的菜了？」

「阿姨，小月人家是學舞蹈的，保持身材那是為了舞台上好看，我是學音樂的，稍微胖點穿上衣服也看不出來，嘿嘿，這樣，我幫她把她那份吃了！」

李一牧趕緊拉架，不能在餐桌上吵起來啊，吵起來他哪還好意思吃啊，不吃多浪費這豐盛的午餐啊，為了午餐也得拉架！

【叮鈴鈴鈴…】，柳阿姨還想繼續說，聽到自己手機鈴聲響了，瞪了南小月一眼，去客廳拿手機了。

看著柳阿姨的背影，南小月低聲的說了聲「謝謝」，然後繼續夾起旁邊的炒青菜吃起來。

「你真不吃啊，其實真挺好吃的，我吃了這麼多年都沒吃夠！」

南小月看了看紅燒肉，然後堅定的移開了目光：「我當然知道好吃啦，但我過兩天要錄節目，上鏡不能胖！」

「好吧，那就便宜我嘍」李一牧也不客氣，直接拿起勺子把紅燒肉連帶著湯汁澆到自己的米飯上：「我過兩天也錄節目，阿姨給我安排的相親節目，我媽讓我領個兒媳婦回去！」

「相親？」南小月驚呼！

李一牧還沒開口，一旁打完電話的柳阿姨聲音就傳來了：「對呀，人家一牧事業有成，工作穩定，可不得談戀愛了嘛，你要聽我的好好念完大學回來工作，我把你介紹給我們家一牧，結果你不聽話，非跑去外國公司還不讓談戀愛，什麼破規定，真是...」

「媽」南小月抗議的喊了一聲。

這一點倒是她從小保持的習慣，每當不開心的時候就會奶凶奶凶的大喊別人的名字，小時候李一牧也沒少被她喊【李一牧】！

「好，不說你了，一牧啊，阿姨沒跟你說，主要是這次本來聯繫好的男嘉賓臨時被他們公司派到外地了，這是找你來救場，你別聽美娟的，輕鬆過去，就當玩了，還有三千塊錢拿。」

聽到這話李一牧頓時放心許多，畢竟老媽那條領個兒媳婦回來的任務，還是有點難完成...那是說有就能有的嘛？

「沒問題阿姨，保證完成任務！」

「唉！我們家一牧從小就聽話，不像某些人...」柳阿姨又習慣性的用別人家的孩子來教育自己孩子。

「媽！」

「哼，對了一牧，剛才電視台打電話有個臨時會議，我得現在趕過去，待會讓小月送你去電視台，大樓六層左轉第三個房間，你過去面試就行了，以你的條件應該沒問題，我就不打招呼了哈！」

「好」

「記住了嘛？南小月」聽到李一牧回答后，柳阿姨又瞪了把筷子放在旁邊，單手托腮坐在飯桌上的南小月。

「哦」南小月回答了一聲，然後看著正在快速消滅紅燒肉汁澆飯的李一牧，內心感嘆：「我好像個領養的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