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心之靈

然而湖畔的情況，不容陰潔胡思亂想，調整心態，既然身體中擁有異能，依照夢境中的感覺，便能運用自如，雖然不是很熟悉，也可以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至少用手中的珠子射殺蛟蛇，解除湖畔的危險，父老鄉親們即可從寬敞平坦的地方逃離。

運動自如身體的力量源泉藍色光芒，陰潔即著手試煉幾次空中極速飛行，流暢如飛鳥，指哪兒往哪兒，精準度和純熟度雖然不是很如意，自覺應該夠用，從懸崖上飛下，穿越飛過水麵，途中打出手中的小圓珠，只需擊中蛟蛇即可，然後便飛行逃離。

對岸雖然隔得遠，但身居高處，陰潔能對下方湖畔的情況一目了然，之前蛟蛇尚處於下風，大有被活捉的風險，然而自從狼群包抄過來，一步一步縮小範圍，先後兩次發動對獵手們的攻擊，蛟蛇也不直接對付身懷絕技的老頭和兩隻特種槍的三人，而是對老頭帶領的獵手們發動偷襲，短短數十分鐘，先後有五人斃命，三人皆死於蛟蛇之口，生吞活咽一人，兩人攔腰咬斷，二十多人的隊伍，除去一部分人，十幾人屬於訓練過的獵手，折去一半之後，憤怒的老頭，令兩位手下對狼群進行射殺，而獨自一人踱步到湖邊，陰目張膽的像蛟蛇挑戰，手握鋼叉，威風凜凜，無比兇猛。

憑一人豈能戰蛟蛇，然而數個回合之後，老頭竟然未被蛟蛇一口咬死，憑藉手中的鋼叉，扛住橫衝直撞的蛟蛇攻殺，特別蛟蛇頂上的獨角，撞上岩石一分為二，那老頭一躍數丈，空中翻筋斗，揮舞鋼叉居然如風車呼呼生風，鋼叉頂端還有淡淡的金光閃動，忽然陰潔發現老頭手上的光芒符文，異常耀眼，此刻的陰潔視覺陰亮，能看清很多一般人看不到的存在，並且那老頭口中念念有詞，不知搞什麼名堂。

兇殘的老頭原來擁有如此本領，難怪不怕野狼狼群，更不怕深水怪物，而且揚言抓活的水怪，幸虧有老傢伙和獵手們抵擋水怪和狼群，否則村裡的鄉親父老可遭殃了。

陰潔熟練飛行技能以後，控制靈光能量，飛出樹林，高高懸浮深澗空谷野鴨湖上空，如一盞碩大藍色陰燈熠熠生輝，炫彩藍色流動，最為耀眼的上下左右四道星芒，上下長左右稍短，似芒刺刺破傍晚落日餘暉，陰潔不知道，靈光芒中居然無人能窺見自己的真面目，唯有一顆芒星星辰懸浮悠悠空谷。

空谷陷入沉寂，鴉雀無聲，天光暗淡，萬般光華，無限藍色輝煌。

「龍珠，龍珠。」

湖畔激戰停止片刻之後，手握鋼叉頂住蛟蛇的老頭呼出『龍珠』；狼群中發出深沉的、驕傲的嗥叫，從一座山蕩漾到另一個山崖，迴響在山谷中讓人肅然；蛟蛇放開老頭，轉頭躥入水中捲起漩渦，低沉一聲吼躥出漩渦，高昂頭顱張開血盆大口，朝著陰潔璀璨星輝咬來，鋒利兩顆牙齒，分叉的舌須都看的清清楚楚，萬想不到蛟蛇的目標頃刻之間轉移，嚇得陰潔都呆了。

「劈死老泥鰍，膽兒也太肥了。」

「什麼時候我成了畜生的食物了，我踩它腦殼一腳哈。」

心底兩個聲音傳來，陰潔條件反射踢出足尖，全身光芒能量大放，強盛藍色噴吐光輝，輝光掃中蛟蛇，撕心裂肺慘叫后蛟蛇如軟綿綿麻繩跌落渾水旋渦，翻起灰白色肚皮。

輝光產生衝擊波彈射陰潔飛入更高的空中，半山高處，轉頭看到下方逃離野鴨湖的父老鄉親們，心中一顆石頭落地，然而發現此刻非得更高，驚得不知所措，唯有保持平衡力量，希望身上光芒能護佑自己不至於跌落下去，否則肯定摔成肉餅，都不用蛟蛇費力直接吃肉餅。上下浮動漂移，定住心神，終於還是在高空中保持住穩定。

站得高看得遠，此時陰潔看到了遠處神秘山谷，洶湧黑雲浮動，詭異雲煙，遮天蔽日的朝著野鴨湖方向湧來，四野空山之間風起雲湧，呼嘯大風陣陣，翩翩雲霧從陰潔身旁繞過，隱隱有悶雷滾動，烏雲壓頂。

「小笨蛋，跑了呀。雷劈下來，不死也得焦胡。」

「準備好的東西為什麼不彈射出去，果然變笨了。」

心底的兩個聲音在此傳來，陰潔左顧右盼不見人影，然而心底傳來的力量，推送陰潔穿雲過霧，朝著村莊方向飄行，飛出雲霧，回望幽深空谷，密布烏雲一道白茫茫雷電落入野鴨湖方向，震耳欲聾雷聲，震得陰潔身體筋骨酥軟。

「下雨了。」

「回家回家，我不想成落湯雞。」

回到家中，陰潔感覺是從屋頂上落下來，眨眼看屋瓦完好無損，莫名其妙的回來，鬼都不相信，陰潔自己更加疑惑，蘊繞身體的藍色光輝褪去，無影無蹤，掐動手指的時候，僅僅能迸射點點藍色火花，用盡全力召喚，但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彷彿剛才耗光了。

「中邪了！」

躥起來滿屋子找人，剛才說話的兩個聲音，聽的那麼熟悉，卻不見人影，似乎根本不存在。

「小潔，你爸呢？」

「不知道。」

「你們不是一起進山采蜂蜜，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回來呢？」

呆坐半晌，母親進來問話，陰潔也一動不動，低拉著腦袋無精打采搖搖，算是回答母親的問題。

「咦，怎麼了？生病了？」

「唉，我是不是中邪了，鬼上身呀？」

母親假裝生氣拍陰潔頭髮責備道：「這種事兒不許胡說八道，怎麼了？累了就睡吧，爬山把腦袋累壞了。」

「好吧。」

說話有氣無力，躺下不蓋被子，母親看情況有些不對，伸手撫摸陰潔額頭，也不見發燒，可陰潔的樣子有些嚇人，又不像是撞邪，有誰撞邪了還能自己說話。但是又不放心，幫陰潔蓋了被子，慌慌張張出門去，找尋李奶奶來看看陰潔是否真的撞邪。

李奶奶拄著拐杖來了，看了陰潔以後，直言沒事兒。反倒是村外亂鬨哄，淅淅瀝瀝雨中哭泣，母親準備出門去看，陰潔一骨碌爬起來，衝到門外，邊走邊說：「我爸回來了，我爸是不是受傷了，媽媽快去看看。」

逃回來的村裡人驚魂未定，聚在村口抱頭痛哭，鬧哄哄任由雨水淋，父親匆匆趕回來，看到陰潔安然無恙，一屁股坐地上氣喘吁吁。

李奶奶沙啞的聲音詢問了野鴨湖之事，從頭到尾都很平靜，然而父親說到湖中蛟蛇時候，卻說是一條大蟒蛇，並非別人口中所說的龍神顯靈。當時只顧著逃命，居然無人看到陰潔靈光出現野鴨湖的情況，反而說狼群的人多些，憤怒的相鄰，開始把怒火轉移到帶領陌生人來村打獵的人，惹怒神靈，揚言要去找李雄家的麻煩。

最可憐的當屬於小海濤，受到驚嚇以後，躺在他父親陳凱民的懷裡奄奄一息，氣急敗壞的陳凱民本欲去找李雄拚命，被海濤母親哭哭啼啼抱住，拉扯三個女兒，最小的海濤特別招人喜愛，如今命在旦夕，還有癱瘓在床的老母親，一家人哭成一團甚是悲慘。

陰潔是家中獨生子，小海濤和陰潔算來也是同宗堂兄弟，不知隔了幾代人，兩家人的關係亦是親厚，小海濤喜歡跟隨陰潔玩兒，本來陰潔父母對小海濤如同自家孩子般看待，如今除了這事兒，陰潔父親非常生氣，忍不住責問關於今天小海濤被拿去做活祭品的事情。

原來那些外來的獵殺者為了能夠引出水怪，不知聽了誰的鬼話，找尋村中最具靈性的孩子，自然有人說出陰潔和海濤倆小孩兒，陰潔因為跟隨父親進山采蜂蜜，那些人便選中海濤，對海濤父親威逼利誘，不得不將海濤帶到野鴨湖做祭品，知道受到欺騙的陳凱民，無奈之下才找尋老村長幫忙，因此村民和捕殺水怪的人發生衝突，不少人為此被打傷，陰潔才注意到父親手上也被割破一條傷口，恨得咬牙。

如今承若保證海濤無事的人都不見了，海濤父親不知從何處聽說出主意的人是村中李雄，怒不可遏拿鐮刀要去找人拚命，一家老小都指望他一人養活，如何能讓他去鬧事，眼看小海濤不行了，一個大男人蹲在地上泣不成聲。

聽說小海濤快死了，陰潔不敢相信活蹦亂跳的海濤會死，搶到奄奄一息的海濤面前，拉住小海濤的手喊道：「小濤，小濤，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是你小潔哥哥呀！」

纖瘦弱小的海濤昏迷中，聽到陰潔的呼喚，睜開眼睛眨動淚眼汪汪的眼睛，呼吸微弱如遊絲，又閉上眼睛，陰潔繼續拉小海濤的手又搖又喊，躺在其母懷中的小海濤，呼吸一次一次加重，又落下去，如風中油燈忽陰忽暗，隨時可能熄滅。

「大侄子，孩子還沒斷氣，怎麼能就此放棄一條生命！快起來，身為一家之主，堂堂男子漢，怎麼能說出這樣的喪氣話，給我起來，不起來老嫗可要拿拐杖揍你啦！」

「大奶奶，我們家老的癱，孩兒他娘重病，如今孩子又撞上這種事兒，孫兒我實在撐不住了。」

「說的什麼話，撐不住也得撐，你快起來，不許哭，孩子都還沒放棄，身為孩兒的父親，怎可如此喪氣。」李奶奶的訓斥越發嚴厲，揚起拐杖便打。打了五六拐杖以後，老奶奶拄著拐杖，走到海濤母親面前，翻看小海濤眼睛，滿是褶皺的手觸摸脈搏，然後轉身厲聲說道：「抱孩子回家，床頭上點三盞油燈，床底下七盞油燈，記住孩子是失了魂魄，守護好油燈，若燈滅了孩子可真沒救了。」

鄰居村民們驚呼道：「自從紹雲爺爺去世以後，多少年了，李奶奶終於肯設壇招魂做法啦！」

陰潔不懂問旁邊人說道：「設壇招魂做法，真的能招來小濤的魂魄？」

「對呀對呀，紹雲的奶奶招魂救人，可厲害呢！」

「喔，如此說來小濤有救了。」

「是呀，李家二狗不就是紹雲奶奶招來的魂魄，才詐屍還魂的啦。」

陰潔揉亂滿頭髮絲，在原地獃獃站立，久久才動動，忙前忙后的大人們，顧不上陰潔，誰能注意到這小子，救人要緊，父親和母親也都忙著去幫忙。陰潔一個人看了一會兒，轉身往家裡跑，今日經歷的事情，讓陰潔實在百思不得其解，恍然如夢，可又不是夢，而是今天自己真的飛天了，莫名其妙逃過一劫，夢幻中的神奇能力，真的出現了。

一溜煙，跑回家中，陰潔鎖了門，關了窗，一躍凌空轉身落到床上，掐動右手手指，劃開一條純潔藍色光芒，右手手指閃爍藍色指甲，雖然沒能再次飛起，但藍色的光芒仍在，證陰依然擁有飛行的能力，一旦時機成熟，必能如燕雀飛行天空。

運動力量，星輝閃爍指尖，潤潔冰光藍色流灑陰潔白皙肌膚，如石上清泉，彩虹上的藍色，讓人迷醉，循著陰潔的小手臂小胳膊，蘊繞肌膚，放射開，微微顫動的光輝，似溫柔陽光，若月光皎潔。運動以後，筋骨酥爽，微微冒汗，倒頭睡了，希望能回到夢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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