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山海可平
不知過了多少天,船終於靠岸了。
司雲原本有些微胖的小臉,這個時候也瘦了下來,上次可以看到尖下巴,臉色也變得有些蠟黃。
看起來和上船之前的人完全不一樣。
這看的夏衍直叫心疼。
這是一座挺大的島嶼,四面環海,島嶼上甚至還有高山和森林。
看起來就是像一座被孤獨的森林。
「你沒事吧?要不要緊?」
夏衍心疼死了,用沾了溫水的毛巾為司雲好生疏洗一番。
司雲點的點頭表示自己沒有多大的問題。
只是下一次再也不想再坐船了。
隨後司雲深吸了幾口氣。
隨後從背後拿出幾根銀針。
插進了幾處穴位當中。
臉色這才慢慢的變得紅潤起來。
身上了不適感,這才慢慢的消失。
「如今你回來了,想來整個魁島的人都會出來看你一眼,你最好能夠鎮住場子,不過放心,有我在。」
夏衍收起帕子,溫柔的說道。
「嗯……」
司雲聽到夏衍的話,首先愣了一下,隨即便點了點頭。
其實她早就能夠想到自己回來必然會引起整個島上一場,算是比較震驚的事情了。
平日里看夏衍和鄔月的表現就可以知道。
他們被長期洗腦,心中只有一個主上便是拿著令牌的鬼醫聖手的養女司雲。
大部分人的思想就已經歸屬了,於她。
至於鬼醫聖手為什麼會建造這樣的一群人?
用於保護司雲。
這一切沒有人知道。
並且還把她保護的如此就好。
如果不是有令牌和其他確定的話。
這些人可能都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主人。
司雲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換上夏衍帶過來的禮服。
鄭重而嚴肅的從船上下來。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的原始森林。
以及沙灘周圍擠滿的人。
這裡大多數都是三十歲左右。
有男也有女。
有高也有啊,有胖自然也有廋。
面對這場景就算是身經百戰,的司雲依舊不由自主的渾身顫抖了一下。
這些人看到從船上下來的司雲,立刻變得更加興奮了起來。
立刻跪到了一大片。
「吾等見過主上!」
這一句話響徹雲霄。
可見他們內心的激動。
對於這些也算是野蠻人而言,卻是規矩不能忘。
他們一直等待著這個機會。
等待著次次的見面。
如今司雲並沒有讓他們失望,她是一個健全人。
一個有膽識美麗而智慧的女人。
夏衍笑了笑。
也隨著船上的人來到了下邊。
隨同他們一起跪倒在地上。
虔誠而真摯的恭迎著司雲回歸。
「吾等見過主上。」
同時跪倒在地上的,還有鄔月等人。
順著視線望了過去,甚至還能看到夏瓊和之前一些認識的人。
看到眼前這一幕不知足的,內心的鮮血開始翻滾。
跪在地上的,其實人數並不多,頂多一百人左右。
但說實話,這一幕極其震撼,讓司雲內心得到了滿足,這就是權力嗎?
鄔月等到這一天已經等了,不知道多長時間。
一旦司雲回歸,他就有理由,把島上這些人帶回到大原。
他完全知道這些惡徒回到大原之後的樣子。
可這就是他想法。
他要帶著這些惡土回到大原。
不為別的,就是要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
天下之分,不會久矣。
他現在等待的只有一個機會,一個分肉的機會。
如今順昌和金烏,大戰一觸即發。
他已經等不及了。
……
花浮千,在那日。隨著習澤,一同回到綰殺閣后,被一日復一日的被關在。後山的洞內。
那裡埋葬著的正是她的父親。
這些老傢伙想用這種方法讓她面臨到自己齷齪的思想。
能夠及時的幡然醒悟。
其實他們也不知道這種辦法到底可不可以,但確實不可知否的是花浮千這段日子裡過得十分痛苦。
已經被折磨的不人不鬼。
她沒有辦法與外界取得任何的聯繫,一日復一日的崩潰被困在這山洞當中。
與她同在的還有她父親的棺槨。
「父親,您能告訴我什麼是對什麼是不對嗎?世間情愛定要分的如此清楚嗎?」
花浮千又笑又哭著。
她是又恨又無奈。
她知道自己沒錯,錯的是他們,錯的是這個世界。
可受到懲罰的卻只有她一人。
她不知道現在顧清怎麼樣,現在在哪裡?她們有沒有對她動手?
她甚至不知道他們要把她關在這裡多久。
她敬愛她的父親,但也十分確信,如果她父親在的話。
一定會尊重她的選擇。
共同抵抗這不公的世界。
他們企圖用這種方法讓她臣服,但他們不知道這樣做就會讓她的內心更加的強大,讓她更加確信自己的選擇。
花浮千靜靜躺在她父親的棺槨旁邊,抬頭望著山頂。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隨後深吸一口氣。
重新站起身了,跪在她父親的棺材面前。
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什麼話也沒說,把棺材直接打開。
從裡邊取出了她父親身上的衣服。
撕成了幾個破布條。
纏在這手上手臂以及膝蓋上。
隨後順著,外邊的幾乎九十度垂直的崖壁。
慢慢向下攀岩。
從那山洞一直到地下,至少有百米的距離。
平常人哪怕看上一眼,都會頭暈目眩。
花浮千隻是咬緊牙關。
這些日子裡她心裡一直在打鼓,似乎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她沒有辦法繼續等下去了。
順著那陡峭的岩壁一直往下攀爬,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到處都是裸露的尖銳的岩石。
劃破她的皮膚,流出了鮮血。
她不敢停留,只是再次咬緊牙關一次又一次的莫屬的心中的數。
向下不斷的攀岩著。
任那尖銳的硬食,在她的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傷口,任那鮮血順著手臂一直落在地上。
還在不斷的不斷的向著希望進發。
從黑夜中來到光明處。
對於她而言,顧卿就是一切。
所愛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麼從著百米高的山上爬到了,下邊。
靠著什麼樣的毅力。
只知道她來到最下面的時候渾身是血。
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好的,只有她那雙堅定的眼神告訴人們她還活著。
她在抵抗,抵抗著世間不公,抵抗著迂腐成熟。
不盡情深意白頭,落入九泉易相隨。
她強撐著一口氣聯繫上自己的屬下。
當她的手下見到他的時候,渾身是血,人已經撐不住了。
只能把她送到那坐莊園當中。
因為只有這個地方習澤。他們是找不到的。
……
不知道為什麼,顧清的心中一陣心慌,或許是發生了什麼。
這些日子她已經平靜下來了。
人死無法復生,她也不怪那些人。
如果不是他們保護的話,死的或許會更多。
在這裡她還認識了秋娘。
這個。前輩是和她玩的最好的一個了。
也讓她在這些日子裡邊,從痛苦當中走出來。
秋糧也從未懷疑她是什麼身份。
兩人就如同忘年之交,一般什麼都可以談一談。
七月十五日。
突然之間整個山莊變得開始熱鬧起來。
所有人都一股腦的往外邊沖。
這癥狀倒是把秋娘和顧清嚇了一跳。
兩人好奇都來到了外面。
便看到一輛馬車。緩緩的來到這邊。
隨後便是一群人涌了過去。
沖在前邊的有幾個手拿藥箱的醫師。
這些人面色嚴肅而緊張。
很快有人便從馬車當中,用擔架抬出了一個渾身是血的血人。
當顧清看到被抬出來的那個人的時候,整個心臟突然之間停跳了一下。
不自覺的雙腳開始往前面走去,淚水也不自覺的從眼眶當中直接流了出來。
她的腦袋當中突然有一個大膽而不敢想的事件。
她不敢相信。
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睛。
不知道是誰撞了她一下。
她一下被撞倒在地,但又迅速爬了起來。
來到了那個人的面前。
縱使臉上已經被鮮血和泥土給覆蓋。
顧清還是認出來了,這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她想叫出他的名字,但不知道為什麼喉嚨好像被死死的封住一般,張了張嘴一個字音也發不出來。
只有淚水噴涌而出。
怎麼弄也止不住。
這些人抬著花浮千,衝進了山莊當中。
花浮千不敢相信的坐在地上。
她武功那麼高強,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秋娘皺了皺眉頭,大概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她之前就聽說過顧清有一個心愛的女人。
她剛剛也看了一眼。
如果她猜的沒錯的話,花浮千應該就是她口中那個女人。
縱使她覺得有一些詫異。
但看到顧青這個樣子,心中還是心疼不已。
直接走了上去,把癱軟在地上的顧清給扶了起來。
顧卿看到了秋娘,直接抱住了她,痛哭了起來。
「我……我不能沒有……她了,我現在……只剩……下她了……」
顧清斷斷續續的話語。
卻讓人心碎不已。
「不會的,她一定不會有事。」
秋良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她,只是不住的拍打著她的後背,告訴她花浮千會沒事的。
顧清的樣子就讓秋娘想起小時候司雲的樣子。
心中又是一段酸楚。
不由自主的摸了摸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