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莫欺少年窮

與虎謀皮，能得幾時好？

但唐昊要的就是馴服這頭老虎，而且，為我所用！

一看到他們，蘇晴雪立馬慌了，拉著唐昊的手，緊張地道，「還了村裡人的錢，我們現在哪塊啊？我說你就是……」

「別慌，萬事有我。」

唐昊笑意盈盈上前，道，「牛哥，既然我都答應你們了，肯定不會騙人。」

他徑自走過去，檢查了一番榨汁機，是個八成新的二手貨。

可現在，也只能將就用了。

開了門，唐昊讓老婆先帶孩子去睡覺，測試了一番榨汁機，確認沒問題，便道，「這多少錢？我給你。」

「兩塊，看在我們老熟人的份上，就收你兩百吧。」

剛巧，蘇晴雪從屋裡出來，不禁心裡咯噔狂跳。

一共2500，還了1800，還了村裡150多，又給了寡婦一百訂購果子，就剩下不塊，這一鬧，又兩百飛了。

「老婆，拿錢。」

「唐昊，你……」蘇晴雪沖他試著眼色，可唐昊不為所動。

牛彪那幫人陰惻惻地看著她，她也不敢再說些什麼，只能乖乖拿了錢，交給唐昊，可委屈的淚水，卻止不住往下落，「你造吧！這錢被你造光了，我看你怎麼辦？」

「彪哥，給！」

唐昊沒有理會妻子的埋怨，將錢直接給了牛彪。

「行啊！兄弟，出息了。」

牛彪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這麼會來事呢？」

「別著急！你以後會更吃驚的。」

回頭，他沖老婆說道，「你去做飯吧，我帶牛哥他們去取錢，馬上回來。」

「你去哪？你哪兒還有錢啊？」

「這就別管了！」

「就是就是，我們的大老爺們的事兒，你摻和什麼？」牛彪勾著唐昊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架勢，「兄弟，你要是真能帶我們賺錢，以後，你就是我牛彪的親兄弟！這雲川縣，誰要是敢動你，老子第一個干他！」

「對！我們的兄弟，誰敢欺負？」

「揍他丫的！」

「……」

一幫人群情激奮，搞得真像那麼回事似的，但唐昊清楚，現在，他們只是把自己當冤大頭罷了。

「走吧，牛哥。」

「行！」

牛彪那貨還賊心不死地沖蘇晴雪揮了揮手，「弟妹，回見啊！」

「桀桀桀……」

一幫人笑得極其猥瑣，吹著口哨走了。

他們前腳剛一走，蘇晴雪就委屈地抹起了眼淚，心裡慌得七上八下，想了半天，攥著一塊錢去了附近小賣部給家裡打了通電話，「喂，趙伯，找我媽……」

話說另一頭。

唐昊已經和牛彪等人來到了謝光仁的彩票站附近。

「牛哥，謝光仁你怕嗎？」

「我怕個嘚兒！」牛彪吐了口唾沫，寒聲道，「不過是個靠女人吃飯的軟蛋罷了，我正眼都不帶瞧他的！」

「你不會跟我吹牛吧？」唐昊故意使起了激將法。

「吹牛？我牛彪何時吹過牛？」他突然怔了怔，道，「你不會告訴你，欠你錢的人，就他吧？」

「當然！」

「好呀！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兄弟們，弄他！」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衝進了彩票站，嚇壞了不少顧客。

「幹啥？你們這是幹啥？」謝光仁慌了神，看到牛彪那張凶神惡煞的臉，忙賠笑道，「呦？這是牛哥，買彩票啊？來，我給你打。」

「打你老母！」

牛彪一巴掌拍在櫃檯上，吼道，「你欠我兄弟的錢，啥時候還？」

「這……」

謝光仁完全懵了，哭笑不得，「牛哥，您別跟我開玩笑啊！我什麼時候借過你們錢啊？是不是搞錯了啊？」

「你是在我罵我牛彪腦子不好使咯？」牛彪眼珠子瞪得老大，凶神惡煞，「我自己兄弟的錢，我搞不清楚？快！還錢……」

「牛哥，我真不知道啊！」

「是嗎？」

人群背後，唐昊緩緩出現，「那要不要我替你回憶一下啊？」

「是……是你！」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好啊！唐昊你居然敢……」

「啪——」

牛彪一巴掌拍在他大腦瓜上，吼道，「還錢！啰嗦什麼？要不然，我讓你這彩票站開不下去！」

話落，他叫過幾個兄弟，吩咐道，「哥幾個，你們出去大街上宣傳一下，這位謝老闆到底是怎麼坑害老實人的？」

「是。」

「哎呦，我的爺啊……我還！我還不成嗎？」

被牛彪盯上，他這彩票站以後就別想再開了。

「行！唐昊，算你有種！這事兒，我們沒完……」

謝光仁心在滴血啊，顫巍巍地數出一千塊錢，遞給了唐昊。

「我只是拿回我應得的。」

唐昊冷笑道，「倒是你，做這麼多虧心事，小心半夜鬼敲門！」

「哼！你特么要是再敢打他主意，老子滅了你！」

牛彪帶著人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一幫人腆著笑臉，緊跟著唐昊，一口一個『大兄弟"，叫得那是個親熱啊！

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是人？

「牛哥，各位大哥，，你們拿去花，以後，有賺錢的路子，我唐昊第一個招呼你們。」

「行……行，兄弟敞亮啊！」

牛彪等人樂開了花，唐昊的光輝形象，在他們心中不斷變得高大。

「回見！」

辭別了牛彪等人，唐昊到了家門口，卻有了種不祥的感覺。.

因為，他看到一輛鳳凰牌的二八大杠。

這是岳父蘇大強的自行車。

他們來幹什麼？

果然，一進院子，他就看到了穿著牛仔褲白襯衫的大舅子蘇晴朗，和她老婆秦月榮。

兩人耷拉著臉，看到唐昊都是沒什麼好臉色。

「哥，姐……」

唐昊笑眯眯地跟他們打著招呼，人家理都沒理。

在蘇家人眼中，他就是一條狗！

懷著忐忑的心情進了屋子，蘇大強穿著一身嶄新的西裝，坐在那兒，不怒自威。

他是紡織廠車間主任，今年已經四十八歲了，在國企工作了十幾年，以前還當過知青，是縣裡的名人，氣場很不一樣。

岳母何芳神色沉鬱地站在他身後，一言不發。

蘇晴雪跪在地上，淚眼婆娑，小依依拿著一塊手帕，給媽媽擦眼淚，也不敢說話。

「爸……媽……」

「閉嘴！」蘇大強沖他吼道，「你是什麼東西？這麼叫我們？」

「我……」

唐昊被嗆得無言以對。

「唉！你說你，上次在醫院還跟我信誓旦旦地保證，說什麼以後一定要給晴雪好日子過，現在倒好，怎麼跟牛彪那幫人搞在一起了？還瘋了似的往外送錢，你有毛病是吧？過兩天安生日子不好嗎？」

何芳痛心疾首地道，「你一個大男人，說話怎麼跟放屁似的？「

唐昊一驚，瞥了眼妻子，肯定是她擔心自己遇到危險，才通知岳父家的。

「媽，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是……」

「咣當——」

蘇大強將茶杯摔在地上，「老子今天不是來聽你解釋的！老子是來通知你的！」

「通知？」唐昊納悶道。

「我要帶我女兒走！」蘇大強厲聲道，「你不是吹牛說自己一個月成萬元戶嗎？成！我給你一個月，一個月後，你干成了再來找我要晴雪和孩子吧，否則，你就一輩子別想再見到她們！」

「爸……不要……不要這樣……」蘇晴雪哭成了個淚人，拚命哀求。

「姥姥……姥爺……我不要離開粑粑！」小依依哭得梨花帶雨。

「晴朗！幹什麼呢？還不帶你妹妹走？」

「來了！」

蘇晴朗夫婦從院子里跑了進來。

「妹妹，走吧，守著這樣的男人幹嘛呢？爸媽和我才是世界上最愛你的人啊，你這次要是還這麼糊塗，爸可能以後再也不會管你了！」

「可是……我……」

蘇晴雪只是不想唐昊出事，斷然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程度。

「跟他們走吧！」

誰知，此時沉默良久的唐昊卻說出這番話。

「老婆，相信我！一個月很快的，我一定會風風光光的把你接回來！」

「依依，爸爸不在的時候，要聽媽媽話哦！」

「粑粑……」小依依抹著眼淚，「我會聽話的。」

「走啊！」

蘇大強嘶吼道，「我希望你這輩子都不要再踏進這個豬窩！」

一家人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門外已經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唐昊目送他們離開，忍受著眾人的指指點點，心中卻充滿了希望，沖著岳父大喊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蘇大強一愣，回頭冷笑，「你這一輩子就是條爛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