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失望
葉欣奕冷笑一聲,向後面退了半步,目光銳利的瞧著孟清月:「我在這裡坐了一會兒,已有不少的人說你是個賞畫的行家,不會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吧?」
孟清月尷尬的站在原地。
蕭夫人看不過去了,出言替孟清月解圍:「你又為何能夠得知這一點?難道你口中說的就是真的了嗎?」
葉欣奕愕然的看著她。
蕭夫人以為自己說中了,覺得葉欣奕就是在胡言亂語,便越發的有底氣起來說:「你的目的到底是為何?毀了這幅畫不說,還要污衊你的姐姐。」
「撲哧。」葉欣奕實在是沒忍住,捂著自己的肚子笑了起來。
她一身紅衣似火,笑起來的時候如冰雪初化,像是一朵正在盛開的花,嬌艷美麗。
讓坐在席間的許多人對她的怒氣都散了幾分。
大家對做錯事的美人,總是有幾分寬容的。
可蕭夫人的臉色卻黑成如水,質問道:「你在笑什麼?」
「我在笑……」葉欣奕遲疑了一下,沒有明面回答,只是手指著那一幅畫卷,「夫人若是不信的話,那可以在這江南道之中找上那麼一個畫師,江南道這麼大,知道這些事情的,只怕是一個巴掌都數不過來。」
「清平樓賞月圖的月亮,在這一行之中可算不得什麼秘密,夫人倒也不必現在就拍板下定論,說我說的是錯的。」
她目光定定的看著蕭夫人,眼珠子一動也不動,甚至沒有任何的躲閃,勾唇道:「我以為,清平樓賞月圖既然廣為流傳,大家都該知道的。」
蕭夫人也從其中看不到任何的心虛,她不由得心下一驚。
難不成葉欣奕真的沒有撒謊,她說的真的是對的?
然而被葉欣奕一頓諷刺,她又覺得對這人厭惡不已。
不知道何時,人群之中有一個道:「其實在下也聽聞過一耳朵,聽說那清平樓賞月圖的月亮會發光,原來這竟是真的。」
大家循著那聲音看去。
那是個耄耋老人,頭髮已然花白,雖然聲音不大,可卻沒有人敢忽視他。
因為這個人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前輩之一。
蕭夫人面色一紅,囁嚅道:「林老。」
老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蕭夫人便當時恨不得能有個地縫讓自己鑽進去。
實在是太丟人了。
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說的話,可不比葉欣奕這樣人微言輕。
大家幾乎當時就信了八分。
剩下兩分的懷疑是沖著孟清月而去的。
孟詔慶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目光沉沉的看著孟清月,沉聲詢問道:「清月,你方才是不是未曾看出來?」
孟清月面紅耳赤,如今正是騎虎難下,只能尷尬的點了點頭。
她還能說什麼呢?
她現在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察覺到那些人懷疑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臉上,她眼中不由得湧出幾分委屈,哽咽道:「是我孤陋寡聞了,還請妹妹勿怪。」
「怪倒是沒什麼可怪的。」葉欣奕冷淡的瞥著她,「只要姐姐不兜頭給我扣上一頂高帽子,說我小肚雞腸,什麼都好說。」
她端著手緩緩的回到自己的坐席之間。
白娉婷看著站在中間的孟清月,心疼無比,沖著她招招手:「清月,快過來來娘親這裡。」
孟清月這才擦拭著臉上的眼淚,慌忙回到她的身邊。
整個大廳之上只餘下那富商尷尬的站在那裡。
他抹著額頭上的冷汗,沖著孟詔慶賠不是:「是小人一見這幅畫,便失了理智,忘記找人去驗明,所以這才鬧出這等荒唐的笑話,還請堡主恕罪。」
他沖著孟昭慶拱拱手。
孟詔慶雖然此刻心情不好,卻並沒有打算為了這一幅畫就怪罪於他,只是擺擺手說:「怪只怪那等造假之人,與你無關。」
這人這才鬆了一口氣退了下去。
然而經此一事,其他人都不由得有些對葉欣奕刮目相看。
他們本以為這是從鄉下來的一個女子,大字恐怕都不識一個的,卻沒有想到對方便得一語道出這幅畫的真假。
很快,這些人便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言語間也對葉欣奕多了幾份恭維。
此後她們才發現葉欣奕雖然不太愛說話,可是談吐不凡,氣度不凡,便更加的多了幾分結交的心思。
而另外一邊的孟清月指甲卻深深的陷進了肉里。
一場宴會,倒也算得上賓主盡歡。
等到人走了之後,孟清月便滿臉喪氣的走了,一臉的難過之色。
蕭恆則是追了過去。
而葉欣奕卻被白聘婷給攔住了。
「母親可還有什麼事?」葉欣奕看著站在自己跟前柔弱的女人,諷刺的夠了勾唇。
她當然知道,對方找自己是為了什麼。
不就是因為今天的事情么。
白聘婷在她那目光之下,原本的質問竟是有些說不出來了。
葉欣奕:「若是沒有什麼事的話,女兒就先走一步了,母親。」
她繞過對方準備離開。
和白娉婷在這裡耽擱,她可沒有這麼好的興趣。
白聘婷卻又下意識的抬起手攔住她,過了好半晌,才囁嚅道:「就算,你與她不合,那也不應該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落了她的面子。」
葉欣奕緩緩抱起了自己的手臂,道:「不知道母親可否聽過一句話?」
白聘婷一愣:「什麼?」
葉欣奕:「先撩者賤。」
她說完,便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白聘婷從恍然之中回過神來,滿臉通紅:「這,這孩子怎麼能夠說出這麼粗鄙的話來,真是,真是……」
她出身於書香世家,即便嫁給孟詔慶之後,也維持著自己大家千金的氣度,說不出什麼難聽的話來,只是語氣相當的埋怨。
原本追在葉欣奕身後的孟飛雲停下了腳步。
他冷冷的看著白聘婷,道:「母親,今日有眼色的人都能看出來,不是欣奕的錯,她孟清月一開始就想將我妹妹碾進泥里,心思昭昭,只有你才覺得她單純。」
「真是可笑,她做了這麼多的錯事,怎麼您就只記得她的好呢?」
孟飛雲失望的看著她,隨後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這麼多年了,他早就已經對自己的母親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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