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做不到這麼絕情
"川哥哥,你生氣了嗎?"宋苒嬌軟的聲音響起,"我知道你會不高興,可我,可我也是……"
在紅塵俗世中打滾了那麼久,宋苒早已經練就了一身察言觀色的本領,見秦川的神色有異,她立即明白了,那些該死的廢物必然是說了什麼,讓他生了疑心。
"川哥哥,我已經知道雪兒姑娘的身份了,我知道她就是當初將宋家抄家,將宋家女眷上下幾十人充作軍妓的罪魁禍首,我不能……"
宋苒掉下了幾滴眼淚,眼中閃過一絲恨意,手微微的顫抖著。
"我不能看著仇人在我面前晃來晃去,這樣,宋家的人死不瞑目!"
秦川靜靜地聽她說完,聽完,只覺得有些可笑。
他從不知道,那個單純的宋苒竟學會了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想必,這是她早已經想好的說辭,以為只要這樣,他就會既往不咎。
"川哥哥,你……你難道忘了當年的仇恨了嗎?"
宋苒說完,等不到秦川的回答,看了過去,才發現男人唇邊噙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的眼中,似有譏諷在流動。
宋苒一驚,隨即,裝出一臉的憤怒,"既然川哥哥你已經忘了當年的血海深仇,那我也走好了,免得在這裡礙了您的眼。"
秦川終於開了口,"這就走了?"
宋苒以為他是在挽留,心中生出幾分喜意,回眸,男人卻逼近了她,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你的貼身丫鬟春紅,還記得嗎?"
宋苒的臉一下變得煞白,秦川怎麼會想起她來了?
當初和那些人分開以後,她便再也沒有聯繫過,如今她們是死是活,她都一概不知。
秦川又是怎樣和他們聯繫上的?
還是說他已經知曉了些什麼?
"今日我才見過她,當年的事,她說的一清二楚,是蕭家將宋府上上下下幾十口女眷藏在了府里,才讓你們免於一劫,從一開始到現在,你都在說謊。"
秦川說著,只覺得心口處泛上一陣綿密的疼痛,畢竟,是他親自傷害了最不該傷害的人。
"川哥哥,我,我也只是一時糊塗!你知道嗎?當我回來看到你和蕭銘雪那樣親密的模樣,心裡有多慌張。"
宋苒明白一切都已經敗露,沒有再繼續遮遮掩掩下去的必要了。
"這麼多年我們都沒見,我不知道我們的感情是否還如往日那般純粹,我不確定你還會不會接受一個這樣不完整的我,所以才做了錯事……川哥哥,你原諒我吧,我以後保證不會再做這種錯事!"
宋苒跪在了地上,姿態卑微到了極點。
秦川沒有回答,只是漠然的旁觀著,在他心中,宋苒一直是那個單純善良,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但她卻對自己的救命恩人這般歹毒。
這樣的人,他是絕不可能留在身邊了。
"念在我們往日的情分上,我會送你離開這裡,讓你衣食無憂,從今往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秦川淡淡的開了口,秦家和宋家是世交,雖然說宋家已經徹底沒落,他卻不能不顧當年父輩之間的感情,如此,已經是他做出最大的讓步了。
"不,你不能這樣,我們是從小指腹為婚的未婚夫妻,你不能就這樣把我趕走,我要留下,我才是你名正言順的妻子!"
宋苒聞言,幾欲瘋狂,她費盡心機謀劃了這麼多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鞏固自己在秦家女主人的地位,到頭來卻告訴她竹籃打水一場空?
"如若不是秦家宋家世代交好,你以為我會這樣輕易的放過你?"
秦川見到她歇斯底里的模樣,無比厭煩,"明天便會有下人將你送出去,你好自為之。"
"我不要,川哥哥,你不能這麼做,你怎麼能為了那樣一個女人就趕我出去?"
宋苒被下人拖了下去,凄厲的吶喊響徹了整個秦府。
……
秦川在將宋苒送走後,便開始尋找蕭銘雪的蹤跡。
那天她消失以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但秦川總覺得蕭銘雪不會這樣輕而易舉的就離開。
她應該也是想等到一個結果的,或許他給的結果並不讓她滿意。
他終究還是不能對宋苒痛下殺手,畢竟是宋家唯一的女兒,若是他真的下手,宋家的血脈就斷了。
於情於理,他都做不到這麼絕情。
蕭銘雪的確沒有離開這裡,那一日她倉皇逃走,強行催動內力,身體里殘餘的毒素再度發作,於是只能滯留在此。
邊城地處偏遠,物資貧瘠,很難將她解除毒性所需的藥材找齊。
"聽說了吧,秦家好像趕出去一個女人,鬼哭狼嚎的,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
蕭銘雪出去買些食物,便聽到有路人隨意的議論著什麼,停下腳步聽了聽,竟然和秦家有關。
趕走了一個女人?
蕭銘雪思考片刻,莫非是秦川查到了當年的真相,所以才將宋苒趕了出去?
宋苒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不止一次想要害她的命,最終也只不過打發出府而已。
或許有一日,秦川氣消了,也就又把她接回去了吧。
蕭銘雪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實在有些自作多情。
她竟然還指望著秦川得知真相,對宋苒嚴懲不貸嗎?
他對宋苒用情如此之深,又怎麼會為了她這樣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對她做什麼呢?
只是,蕭銘雪眸中閃過一絲涼薄,那個女人欠他們蕭家一個道歉,至少,她不會這樣輕易的放過她。
蕭銘雪向街邊的路人打聽了幾句,這才知道宋苒是被送往了何處。
是夜
蕭銘雪跟上了秦家的車隊,在秦川身邊呆了那麼久,對於這些人她無比熟悉。
很快,她便用藥將這些人盡數迷倒。
宋苒顯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落入怎樣的境地,還在車上沉沉的睡著。
蕭銘雪掀開帘子,一陣寒風吹了進去,宋苒皺著眉頭,不滿的抱怨著,"這群不中用的奴才,趕個路都這樣毛毛躁躁的,還不快點把帘子拉上,是想凍死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