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露匕花落誰家
鄰佳麗還沒吃兩口，拭了拭嘴角，看到闕憶染的「兇猛」進食，「呵呵。」不禁一聲輕笑。
「喲，這不是大名鼎鼎的染武士嗎？」有武者叫道，闕憶染認得他，叫蚩頭。她本來就長得顯眼，被人一眼認出很正常。
「染武士要不一起來喝幾杯！」叫丙鄲。
看了一周好熱鬧的漢子，個個魁梧，滿是期待。起身，拍拍屁股，笑道，「有何不可。」
要轉頭說什麼，佳麗輕聲道：「你去吧，我坐坐」。在這喧囂一片中，沒聽到任何聲音，好在她看懂了口型。幾個壯漢邀著闕憶染走，並不快，想著他們闊步如飛的步子，她一下大步走在前面，大著聲，「走起來！」一大步一大步，就走了好遠，漢子們愣了會兒神。這樣的虎步，這樣的嬌小身板，巴不得一步劈叉了都，咧著嘴都跟上。
一群漢子粗聲講話，一點沒有皇城的一絲不苟，不少頭上綁了頭巾，極為東bei。說幾句就幹了，「話都在酒里！」看到闕憶染的到來，不少人露出驚奇，一切寫在臉上，過了想著要不要行禮？
「我就是喝酒玩樂來的，大家別客氣呀！」嗓子一下昂了八度，言語雖然有些不敬，但此處誰又會管這個呢。銘殞拓眸底晦澀，喝著辣酒，周圍一片鬧熱，身旁卻靜靜悄悄。
聞此言大伙兒就鬆口氣，瞬間懶散，言語間滿是對她的驚奇，難得一見洒脫不羈的女子。作為唯一一抹亮色，大伙兒都圍著她，擺閑話，想著她能不能喝酒？她卻是一把拿過桌上的碗幹了，末了還抹下巴，「好辛辣的酒。」全無淑女形象。
漢子們頗為受用，對她更是高看，一來二往的熟悉成一片。「套馬杆的漢子，喝酒！」大家都拋開一切煩惱，半夢半醒間，仰天舉杯，豪氣衝天！
武者們過著舔刀疤的日子，她能有今日的成就，就著一股韌性、鐵獄的打磨而成，最後心安理得擁有一切。
直到喝到深夜很晚，這樣的放縱違逆之事，旁人似乎都忘了她是個待字閨中的小姐，許是比較嘈雜也沒誰來管她。秋禾背她回帳的，雖然醉，但是她知道，算是給自己放個假，耳邊似還回蕩著爽朗的笑聲。
酒氣很濃，秋禾細心伺候著。
來草原已經第七天了。這天凌晨起，就有人各自啟程，特別是沒有武功的，坐馬車就要很久。過兩日科考了，又一盛事。
「皇上，臣，有一件要事稟告。」朱虎面有難色。
原來，這些天他都在強顏歡笑，他得到的至寶「露匕」，每一天他的精神狀態都受到干擾，如果長此以往，必然侵蝕不堪設想，也就是傳說中的「反噬」。
不契合，也沒辦法，「哎——」皇帝輕嘆一聲。
「皇上，那露匕瞧著小巧玲瓏，倒適合女子使用。」英貴妃溫和道，不著痕迹觀察皇上神色，暗下顏兒都請求了好多次。
皇帝神色無多變化，「那英貴妃覺得誰用合適？」
英貴妃一滯，不知皇上何意，在皇上身邊多年，看著仁慈，卻猜不出心思。
「呵。」英貴妃輕笑一聲，「如此神兵怕也不是一般女子能駕馭的。」一頓，「可如此神兵一直放置國寶庫也可惜，倒是皇上看了合適把她賜了哪名女子好。」話落，空氣有些靜靜的，英貴妃斟酌言辭。
「你是想讓我將它賜給顏兒？」皇帝笑問。
「臣妾不敢這樣想，只是若皇上真有此意那顏兒和臣妾也是歡喜的，一切還得看皇上的意思。」英貴妃真切中不乏恭敬。
皇帝淡看她一眼，「將它賜給顏兒也可以，讓顏兒和染武士過五招，若顏兒能堅持就賜給她。」
英貴妃一怔，笑道，「皇上待顏兒這樣好，顏兒自是要好好比比。」
一旁銘滄顏謝過。一抹笑自嘴角綻放，如花般鮮艷燦爛。正好，她與闕憶染之間，還差一戰。只此一戰，一戰過後，便知，其究竟有沒有資格妄想！
主持人暗中接到指令，宣布「露匕之戰」，多了句，「倘公主不能堅持則歸染武士」。
聽此，英貴妃瑩澈的容顏抖了抖，見下方一臉贊同的武者們。皇帝此令不可謂不妙，只與武者堅持五招即可表示了對皇家公主的寵愛和尊貴；他本有賞賜誰的一切權利卻仍要比斗才可得賞，表示了皇帝治理的公平公正；讓唯一的女武士與公主比武最合適，表示了皇帝的敏銳判斷。此言一出，讓人找不出紕漏，眾人只是期待看著。
聞言，闕憶染走進場中，一切都已經為她準備好了，還等什麼。
銘滄顏似一朵雪花，悠悠划入場中，一襲乳白長裙從天而降似仙女下凡，徐徐飄出清甜的氣息。讓人好奇是何嬌艷模樣，眾人皆伸直了脖子瞧去，明麗聖潔，想來是得自其母妃的姿容，傳聞曾經的英貴妃可是傾國傾城。
那俏鼻邊一點栗痣更如點睛之筆，襯出脫俗容顏中一絲純真，當真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翻手間一面銀扇展開，搖扇間冰清玉潔中透出風情萬種。
想必武比后沒少滋補身子吧，如此油光水滑。
「染武士，接住！」正平拋去，正是新得至寶「囚刀」。
闕憶染伸手一接，略一頷首，靜身而立，不蔓不枝，似有一股自然氣息，與大地相韻，似是幽谷中倒映的潭水，清清靜靜又不可抹去的瑰異。
如此得天獨厚的通靈氣質，叫淡藍肅靜的她明媚奪目起來，如此嫻靜更勝婀娜。
沒有達到想象中的全場焦點，銘滄顏美眸中泛出寒光。叫你知道天高地厚，有本事就別做狐媚！
有人道：「那把梅雪扇可是上品武器，顏公主及笄時皇上所賞，厲害無比，這染武士的囚刀雖至寶，卻第一次使用根本不熟威力難掌控，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啊…」
這便是臨時抱佛腳，小心與朱虎一樣，都抱著一顆滿載而歸的心，不到最後一刻都要走了才認栽，有命拿沒命享，落得個反噬的下場。
銘滄顏揚起自信的光彩，梅雪扇折射出柔美的光點。闕憶染靜默，彷彿整個世界她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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