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節京湘會商案情核查加大力度

第二十五節京湘會商案情核查加大力度

9月2日23時。

常德市公安局指揮中心三樓會議室。湖南省公安廳副廳長、「9.1」大案偵破指揮部指揮長唐中元，顧不上拭去渾身風塵，主持召開各路刑偵、技偵專家參加的案情會商會。

會上，有兩張年輕面孔格外引人注目。一個是公安部刑事偵查局副處長葛百川，一個是博士、高級刑偵專家王豐。他倆是今天下午繼唐中元之後，從北京趕赴湖南的。

他倆乘飛機抵落黃花機場。

他倆走下舷梯，登上機場接客大巴，到達機場出口。

他倆下車，第一眼就看見了湖南省公安廳刑偵總隊重案支隊支隊長趙劍站在機場出口處招手致意。

京湘刑警會合，相互攜手，躬身鑽進恭候已久的三菱警車，急馳170多公里以外的古城常德。

車上，趙劍向葛百川、王豐介紹了有關「9.1」驚天大劫案的情況，並將湖南省公安廳刑事科學技術研究所對常德劫案現場和沖柳河灘拋屍現場提取的彈殼作出的鑒定結論交給他倆過目。

警車駛入常德市公安局，京湘警官下車，直奔指揮中心三樓會議室。

會上，各警種指揮官通報有關情況。

「9.1」大劫案發生后，常德市公安局副局長兼武陵區分局局長焦貴年、分局政委葉湘沅、副局長肖光華率領刑警、巡警、治安警、戶籍警、交通警迅速趕赴現場，檢驗屍體7具，拍攝現場、物證、屍檢照片380張，錄相60分鐘，繪製現場圖3張，製作現場筆錄4份，搜集彈殼27枚，彈頭6枚，提取犯罪嫌疑人現場遺留指紋6枚，其它痕迹物證6件，調查走訪647人。

9月1日18時9分。

「110」民警劉晶、徐一均最先趕到現場，得知劫匪往驊街口逃走，緊急驅車追趕。由於圍觀的群眾剎那間從四面八方湧出，堵塞了狹窄的街巷，警車無法前行。

劉晶、徐一均只得跳下警車，穿越人群，徒步追趕。他倆追出驊街口，臨時徵用一輛計程車，繼續追趕。

追至育才路與武陵大道交匯的叉路口，他倆向過路群眾詢問劫匪逃逸路線，可惜群眾誤指了方向，延誤了追趕時機。

隨後，奉命上路巡邏檢查的交通警察易琳在城東甘露寺發現了劫匪丟棄的湘JX1128的士車。

偵查員訪問現場，找到了劫匪棄車逃離時的目擊者陳清和。當時，陳清和從常德市無線電廠下班回家，碰巧看見朋友劉輝的湘JX1128計程車停在那裡不動，他就走過去與劉輝打招呼。

他走近車窗一看，不禁嚇一大跳。

車內有4個青年男子正換下身上的血衣，摘下面罩和帽子。坐在駕駛座的那名男子用普通話朝他呵斥：

「你討死啊！還不走開！」

陳清和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佯裝退開，眼角的餘光仍注意著計程車上的動靜。

先是後排兩名青年男子下車急步竄入小巷，然後，計程車又啟動開出三四十米，在甘露寺一組村民張碧華家門前停下，另外兩名青年男子背著挎包下車，往人民路口走去，眨眼之間就不見了蹤影。

刑偵技術員迅速趕到甘露寺，對湘JX1128計程車進行勘查，車窗玻璃被打壞，車上血跡斑斑。在計程車方向盤上提取了歹徒的指紋。

案情會商會上有關人員剛談完以上情況，正在指揮設關堵卡的市公安局副局長張樹明打電話向指揮部報告：

「對所有往來常德的14380多輛大小汽車，43860人次進行了嚴密檢查，沒有發現犯罪嫌疑人的蹤影。」

會場上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

葛百川知道此時自己肩上的重任，他對案情作了分析，最後歸納道：

「犯罪嫌疑人在沖柳河灘這樣偏僻的地方連埋四具屍體，而且是在三個不同時間作的案，可見其對常德的熟悉程度。我們立足常德偵破此案的決心不能動搖。要動用更多的警力和社會力量，挨家挨戶上門核對戶口，趕蛇出洞。」

王豐以學者的眼光，專家的思維對案情作了分析，他強調：

「胡夢廉、張元珍夫婦是從安鄉被綁架出來殺害的，犯罪分子應該與安鄉有著很深的淵源。」

與會者聽了公安部兩位年輕專家的發言，都連連點頭表示贊同。他們從劫匪選擇的作案時機和逃跑路線分析，種種跡象表明該案系常德本地人所為或有常德本地人配合。

劫匪選擇在城西的江北支行北站分理處作案，可謂是大膽的險棋：該分理處以東不遠處即為市公安局和武陵區分局，警車在微堵車情況下，6分鐘即可抵達現場，不堵車3分鐘即可抵達現場。

該分理處有一個外人不知的秘密：在農行的17個營業網點中，運鈔車在收完前16個網點的現金后，最後一站才是該分理處。運鈔車到達這裡，錢是最多的。

劫匪選擇的逃跑路線，連在常德生活了幾十年的老市民、老公安也絕沒有想到：這是一條沒有任何紅綠燈，沒有任何電子警察，沒有任何堵車的線路。在這條線路的終點，疑犯可從水路、陸路從容退卻。

距出事地點約50米處，有一個西北向的驊街口小巷，儘管只能容一輛車通行，但它是通往軍分區干休所的小路，平時絕無車輛行駛。劫匪行劫后，就是選擇這條小巷開始逃命生涯的。

驊街口前行約500米，是一條東西向新修的幹道育才路，還沒有完全通車，行人極少，西邊是老城區，東邊是常德的主幹道武陵大道。

按常理，劫匪為便於隱藏，會往人多的西邊逃。案發後的警力布控，也主要在西城。但出乎意料的是，劫匪卻向東右拐，再右拐上武陵大道，前行無紅綠燈的一段武陵大道約500米，再右拐上剛剛竣工、通往柳葉湖旅遊區的柳葉路。

在這條平坦空曠的大道上狂奔約3公里后，再次右拐上東郊環線啟明路，又穿過幾個鄉間十字路口。他們將車停在偏僻的小巷甘露寺內，摘掉蒙面套，換掉血衣，分2人一組，消失在茫茫人海。

種種跡象表明，劫匪如果沒有一個熟知農行情況和常德地理環境及道路的人，不可能如此巧妙地選擇作案時機和利用地形。

這時，常德市公安局副局長廖建華的手機響起。他趕緊接聽。正在一線指揮治安、戶籍民警挨家挨戶開展搜索的治安支隊長尹友明向他報告最新情況：

「已對市區和近郊進行了地毯式搜索，沒有發現『9.1』大案劫匪蹤影。不過，抓獲其他『三逃』人員14名，繳獲自製手槍1支，管制刀具82把，扣押無牌摩托車5輛。同時，還發現三閭小區27棟4門501室門上掛著明鎖，戶主何洛離去。」

廖建華輕聲問：

「知其去向嗎？」

尹友明答：

「何洛在門上貼了張留言條，說是到環衛處姐姐家打牌去了。」

廖建華命令：

「立即查證，決不能漏掉一人。」

他接完電話，湊近焦貴年，低頭耳語。

兩人商定，增派治安警、戶籍警，進一步加大入戶核查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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