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節女子舉杯對飲電話攪亂陣腳

第四十三節女子舉杯對飲電話攪亂陣腳

蘆麗妮下班時，正好接到何洛打來的電話，要她趕快到她家去玩。

蘆麗妮有幾分猶豫，她上了一天班，累得腰酸腿痛，只想回家休息。從荷花賓館到三閭小區，有幾公里路程，雖然道路寬敞，可沒有直搭車。她想推託。

何洛在電話那頭髮出的邀請十分強烈，沒有半點推託的餘地。何洛強調：

「老同學！我今天非常痛苦，你一定要來陪陪我。你今天要是不來，也許這輩子就見不到我了。」

何洛把話說到這種程度，蘆麗妮只得連聲應允。不過，她還是問了一句：

「你不是有陳強哥哥天天陪著你嗎？」

何洛回答：「你別問。過來就知道了。」

蘆麗妮趕緊打了個擴機，並留言：「速來荷花賓館接妮。」

她稍作收拾打扮，便咚咚下樓去了。

蘆麗妮下到一樓大堂，沒站兩分鐘，一輛紅色夏利計程車急馳到大堂台階上停下，前窗玻璃搖下，伸出一張青春的臉，笑著朝她打招呼。

蘆麗妮跑過去，上車，對著那張青春的臉，重重地吸了一口道：「翔翔！為什麼來得這麼快？」

翔翔回答：「怎麼！來快了也不對嗎？」

兩人都歡快地笑了。

夏利計程車飛馳。

途中，蘆麗妮招呼翔翔停車，她奔進大街旁的一家自選商場，買了4瓶百威啤酒，還有花生豆、五香牛肉乾、鄉巴佬雞腿等下酒菜。她樂樂呵呵地回到計程車上。

翔翔邊開車邊問：「今晚又要喝酒？」

蘆麗妮：「我和何洛在一起，每回都這樣。這已是多年的習慣了。」

翔翔：「千萬別喝醉了。」

蘆麗妮：「放心！醉不了。」

翔翔：「我什麼時候來接你？」

蘆麗妮：「說不準。到時候我會呼你。」

說話間，夏利計程車駛到了何洛樓下。

蘆麗妮下車，將裝了啤酒及下酒菜的塑料袋子抱在懷裡，跨進了門樓。

翔翔鎖好車門，要送蘆麗妮上樓。

蘆麗妮不肯。她不想讓翔翔與何洛見面，因為何洛對她找的這個開計程車的男朋友不太滿意。

蘆麗妮登上5樓，敲了敲501室的門。

何洛開門，將她迎進屋裡。

蘆麗妮進門時不禁一驚，平日快活洒脫的何洛，此時頭髮散亂，滿臉憔悴，渾身的裝扮也顯得沒有精神，那架勢剛從床上爬起，沒有洗漱、打扮。她問：

「何洛！你這是怎麼啦？莫不是與陳強哥吵架啦？」

何洛搖搖頭：「沒有。」

蘆麗妮：「那你為何變成這副模樣？」

何洛：「陳強哥他走啦！」

蘆麗妮：「陳強哥走了？他是不是丟下你不管？他走到哪裡去了？」

何洛：「他不是不管我。他有要緊的事，說是到廣州去了。」

蘆麗妮驚訝：「他去廣州？什麼時候走的？」

何洛：「今天下午3點58分。」

蘆麗妮不再追問，暗暗沉思。十多天前，陳強曾到荷花賓館找她，看上去他的身體顯得很虛弱。她問他怎麼了，他說是感冒了。

那天，陳強告訴她，他準備去廣州做生意，並提出帶蘆麗妮一起去廣州求發展。

蘆麗妮說自己沒有特殊本事，在廣州又沒有親朋戚友幫助，幹不成什麼大事。

陳強表示，只要她願意同往廣州，他就在廣州鬧市區給她租門面，開店子，什麼能賺錢，就做什麼買賣。

蘆麗妮依然沒有答應。她不是不想去廣州，而是丟不下翔翔。她覺得翔翔雖然沒有大本事，長相也不算英俊瀟洒，但其心好，是可以信賴，可以依賴的男人。

她不願跟陳強走。

8月下旬，陳強連續幾次上荷花賓館，向她提出同樣的要求，她都婉言謝絕了。

這回，陳強真的去了廣州。走前，竟連招呼也沒給她打一個。她內心有點酸酸的味道。

同時她不明白，陳強為何突然間獨上廣州。

對於蘆麗妮的內心活動，何洛當然無法知道。她像往常兩人會聚時一樣，趕緊擺好桌子，放上酒杯，招呼蘆麗妮入座。

何洛、蘆麗妮面對面坐定。

「老同學！為我們牢不可破的友誼乾杯！」

何洛舉起滿滿一杯滋滋冒泡的啤酒，向蘆麗妮發出邀請。

「為友誼乾杯！」

蘆麗妮舉杯響應。

「咣！」

兩隻啤酒杯重重地吻了一下，發出的響聲極富音樂感。

緊接著，她倆互祝愛情美滿，生活幸福，連續幹了第二杯，第三杯。

何洛沒有歇息，又斟滿第4杯啤酒，舉起：

「來！這杯酒，代表陳強哥敬你。」

蘆麗妮：「喝不得了！再喝，我會爛醉如泥。」

何洛：「這點面子都不肯給。」

蘆麗妮：「不是不給面子，的確會喝醉。」

何洛：「我是代表陳強哥敬你這杯酒，你不喝，就不怕陳強哥對你有意見？」

蘆麗妮：「這，真是被你逼得沒辦法。好！我喝！我喝！」

兩隻酒杯相互擁抱，「咕咕咕」一陣細響，杯底暴露無遺。

蘆麗妮雙手封住杯口，問：

「何洛！你怎麼不跟陳強哥去廣州？那地方是花花世界，比常德好玩多了。」

何洛：「不是我不去，是陳強哥不肯帶我去。」

蘆麗妮：「那是為什麼？」

何洛：「很簡單，為了錢。」

蘆麗妮：「我不相信。陳強哥很大方的嘛。為了你，他決不會捨不得花錢。」

何洛：「不是他捨不得花錢。而是他手頭沒有錢。」

蘆麗妮：「你騙我！陳強哥為你買了這麼寬敞的房子，又為你添置了這麼多高檔家用電器，他怎麼會沒有錢？！」

何洛：「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這幾個月來，他的確沒有錢，簡直成了窮光蛋。他這次去廣州，還是找他澧縣的那位姐姐借的5000元錢，而且還從中抽出100元錢給李經理做路費。」

蘆麗妮好奇地追問：「李經理上哪裡去了？」

何洛：「那我就不曉得。陳強哥要不向他姐姐借5000元錢，就沒錢上路。」

蘆麗妮不再追問。

她相信何洛的話是真。

七、八兩個月，陳強曾連續幾次上荷花賓館向她開口借錢用。她每次都沒有拒絕，每次都將自己手頭的現金分文不留地塞進他的口袋。

她十分了解陳強，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找她借錢。以前，陳強哥曾將大把的票子塞進她的腰包。金錢難倒英雄漢。陳強此時缺錢，定是生意上遇到了困難。她有錢不借，豈不是絕了往日的情義。

接下來，陳強不再找她借錢。但她聽劉百萬講，陳強要他想方設法借兩三萬元錢，度過眼前的難關。劉百萬經多方努力，仍借錢無門，只得在她面前倒苦水，連連唉聲嘆氣。

劉百萬曾擔心地對她說：「如果再這樣下去，會要出大事。」她不明白，追問會出什麼大事。劉百萬隻是搖搖頭，沒有多說。

蘆麗妮將這些事情聯繫起來一看，想想自從9月1日以後，她再也沒有見過陳強哥的面。她再也沒有見過劉百萬和李經理、趙經理的面。

此前，他們不是今天你來，就是明天他來，都喜歡上荷花賓館找她玩。隔上幾天不找她玩的日子稀少。蘆麗妮越想越驚訝，她壓低聲音對何洛問道：

「常德的這起搶劫銀行案好像是陳強哥、李經理、劉百萬、趙經理幾個人搞的。你說是不是。」

何洛頓時神色緊張，瞪大那兩隻被啤酒灌紅了的眼睛：

「你莫亂講。這可是要掉腦殼的大事呀！」

蘆麗妮：「這裡除了你和我，又沒有別的人，怕什麼。你說，『9.1』大案到底是不是陳強哥他們搞的？」

何洛：「這，這事我無法回答。你要問，直接問陳強哥、劉百萬、李經理、趙經理他們好了。」

蘆麗妮：「你以為我不敢問他們？」

何洛：「我知道你跟他們關係好，都有很深的感情，沒有不敢問的事。可我的確不知道他們做了些什麼事。不過，我勸你也最好別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同學，你說是不是？」

蘆麗妮：「那倒也是。其實我也不是要問個究竟，我只是和你共同分析。既然是分析，就不等於是事實嘛！」

何洛：「你這話，好像電影電視裡頭公安民警說的。」

蘆麗妮：「你忘了，我可是學過兩年公安課程的呀！」

何洛：「對！對！你是公安幹校的高材生。來。別說這些題外話了，還是繼續喝啤酒吧！舉杯，干！」

蘆麗妮：「乾杯！」

兩隻酒杯碰到一起。

她倆隔著酒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禁同時笑了。

這時，何洛的手機「嘀嘀嘀」的鳴叫。

何洛趕緊接聽：

「啊！陳強哥！你在哪裡。不告訴我。好！好！那我告訴你，蘆麗妮正在我這裡。她剛才問我，常德的搶劫銀行案是不是你和劉百萬、李經理、趙經理他們一起搞的。你說是不是呀？」

蘆麗妮連忙捂住了何洛的嘴，她生怕門外有耳，聽到室內的說話。她覺得何洛已經醉了，欲扶其躺下。

何洛不肯，一邊奪回手機，一邊呼喊著：

「陳強哥！陳強哥！告訴我，你在哪裡？」

蘆麗妮頭一回看到何洛醉后瘋狂，不知拿她作何處置才好，不禁有些驚惶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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