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節巧妙訊問道出真情

第五十六節巧妙訊問道出真情

龔超明他們剛在市公安局招待所101房落座，傅少祥局長就進來了。他上下打量著蘆麗妮，惋惜地說：

「一朵鮮花，插在牛屎堆上。可惜。」

蘆麗妮偷偷地看他一眼，她早已從電視熒屏上認識了這位黑臉局長，還在公安幹校就讀時聽過他講課，知道他的威名與厲害。她不敢抬頭，更不敢回話，兩手捏著自己的衣角。

傅少祥坐下來，對她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末了特彆強調：

「歹徒為了搶劫錢財，殺害了那麼多無辜的人。假如被害人當中有一個是你的親人，假如胡夢廉、張元珍夫婦是你的父母，你的內心會是什麼感情？你對歹徒會是什麼態度？希望你好好想一想，把知道的情況如實說出來。」

傅少祥局長走了，龔超明、李靜平、陳素敏繼續對蘆麗妮進行啟發教育。每當涉及到男女關係的事，蘆麗妮就極力迴避。她總是聲稱：

「我與翔翔正在談戀愛，打算明年結婚。」

龔超明他們向她保證，凡涉及到個人隱私方面的事，一定替她保密。

蘆麗妮卸下包袱后，如實交待有關情況。她首先承認，今年6月上中旬，她的確與重慶那邊通過電話。通話人名叫陳強，是她過去的男朋友。如今雖然不存在戀愛關係了，但一直保持往來，雙方都很友好。6月上旬，陳強帶了她現在的戀人，也是蘆麗妮的同鄉、同學，名叫何洛，一起到重慶辦事。他倆到了重慶那邊，先後給她打過兩次電話。

龔超明、李靜平、陳素敏立即對陳強、何洛引起注意，聯想到6月19日重慶發生朝天門搶劫案，懷疑是這兩個人所為。於是追問與陳強、何洛到重慶去的還有什麼人。

蘆麗妮提供了李經理、劉百萬、趙經理在陳強、何洛之後去重慶的情況。

龔超明追問：「他們去重慶幹了些什麼事你知道嗎？」

蘆麗妮：「他們沒有告訴我，我也沒有打聽。」

龔超明拿出「9.1」大案4名劫匪的摹擬畫像，擺在蘆麗妮面前，供其辨認。

蘆麗妮看了后，搖搖頭說：「不像。」

龔超明、李靜平、陳素敏像當頭淋了一瓢冷水，但沒有就此罷休，再一次提問：

「他們是哪裡人？」

蘆麗妮：「不知道。」

龔超明：「聽他們講話，是北方口音，還是南方口音？」

蘆麗妮：「陳強、李經理、劉百萬是一個口音。與你的口音相同。」

龔超明：「你覺得我是哪裡口音？」

蘆麗妮：「你是津市口音。又好像是安鄉口音。我說不準。」

龔超明：「你說得很准。我是安鄉生、安鄉長，道地的安鄉口音。津市與安鄉毗鄰，口音完全相同。你再想想，趙經理是哪裡口音？」

蘆麗妮：「他講普通話，但時常流露出益陽口音。」

龔超明、李靜平、陳素敏會意地交換了一下眼神，彷彿看到了勝利的曙光。接下來的提問更具體、更仔細、更深入。

蘆麗妮表現出了高度合作的態度，逐一回答了公安民警的問話。

陳強曾帶她去過津市。

臨行前，交待她無論在任何場合，都不要說話。見了人，用微笑以示招呼。

那次，只在津市吃了餐中飯就回了常德。吃飯時，有幾個年輕男子陪同。陳強介紹那些人都是他的親戚。

陳強曾經兩次帶她到過安鄉縣城。

是劉百萬開車送去的。那兩次去安鄉，車上都有個光腦殼、大耳朵，壯壯實實的男子，大約40來歲，很少講話，與陳強的口音相同。留給人神神秘秘的印象。

第一次，小車開到安鄉縣城的環城公路上，這個光腦殼男子就下車走了。第二次，小車剛進縣城，光腦殼男子招呼停車，並交待稍等片刻。他走進一家洗腳城，帶來一個十八九歲裝扮艷麗的女子，一起上車。然後小車進城，在一家酒店吃中飯。桌上，那個光腦殼男子和艷麗女子都沒講幾句話。

陳強除了坐劉百萬的車，還坐李胖子的車。看樣子，陳強與李胖子關係蠻密切。李胖子開的是一輛藍色桑塔納轎車，車牌號是湘JX——5****。陳強每逢需要用車時，打過擴機，李胖子就在極短的時間裡開著桑塔納趕到了。

此時，龔超明又拿起「9.1」大案4名劫匪的摹擬畫像，再次要蘆麗妮辨認。

「你仔細看看，陳強、李經理、劉百萬、趙經理，與這4幅畫像像不像。」

蘆麗妮：「不像。真的不像。」

龔超明：「你說說，陳強是什麼模樣？」

蘆麗妮：「陳強個子高大，結實，長方臉，大耳朵，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其實他的兩隻眼睛藏著凶光。他不高興時，瞪人一眼，好可怕的。」

龔超明：「這3幅摹擬畫像，像不像李經理、劉百萬、趙經理？」

蘆麗妮：「不像。一個都不像。」

龔超明：「其中有沒有像那個光腦殼，或者像李胖子的？」

蘆麗妮：「也沒有。」

龔超明：「請你將他們的體貌特徵說得更具體點。」

蘆麗妮想了想，要了紙和筆，逐一描繪了6名男子的體貌特徵。尤其對陳強的特徵描繪得最具體、最細緻。她還對訊問她的民警說：

「陳強左上臂外側有一條突起的紅色刀疤，大小約41CM。左胸上部內側也有一條紅色刀疤，比手臂上的刀疤小一點，大小約20.6CM。左腳心有顆綠豆大的黑痣。」

蘆麗妮邊說，邊在紙上畫出了兩條刀疤的位置和大小。

這令龔超明、李靜平、陳素敏既高興，又驚訝。

這6幅活生生的畫像，無疑將給追蹤「9.1」大案劫匪帶來幫助。他們暗暗佩服蘆麗妮的繪畫技藝。

這個女子不僅嬌小柔美，還如此心靈手巧，只可惜交往的都不是正道上的人。他們追問陳強、何洛等的去向。

蘆麗妮描述了陳強去廣州、何洛去蒿子港的全過程。

龔超明、李靜平、陳素敏內心大吃一驚。他們相互遞了個眼色。李靜平、陳素敏留下繼續訊問蘆麗妮。龔超明則起身跨出101房，奔向距招待所十幾米的小紅樓。

他跨進「9.１」大案總指揮部，向傅政華、烏國慶報告了陳強已逃往廣州的情況。

傅政華、烏國慶聽了不禁一驚，道：「這小子真狡猾，留下他的手機，吸引我們的偵查視線，他卻來了個金蟬脫殼。」

龔超明問：「下一步該怎麼辦？」

傅政華：「對手如此狡猾，我們要仔細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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