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第004章】
第三章
徐大嫂在江保國走了以後也走了,在外頭站著的木心水心兩個姑娘進了屋。木心抿著嘴巴不說話,水心眼裡含著一包眼淚:「媽媽,我爸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原主母女是昨天來到農場的,她們被安排在家屬們居住這條街的民房裡。木心水心兩姐妹不敢出去,就每日每日的蹲在牆邊聽外頭的人說話。
外頭的人說得最多的就是江保國、王文君與原主的二三事。
木心姐妹很瘦,臉色也因為長期營養不良而變得蠟黃。
虞清嫻摸摸水心的頭,又看了看木心,道:「是,你們爸爸跟媽媽離婚了,他馬上就要重新娶一個了。你們以後跟著我生活。」
原主很善良,哪怕被江保國傷得遍體鱗傷也不願意在孩子們面前貶低他一句。
上一世的今日,徐大嫂苦口婆心的勸她,江保國隨後匆匆而來,他依舊對原主說出了以上那番話,他篤定原主不會反駁,於是將話說得又煽情又得體。經過徐大嫂的大嘴巴宣傳,各個都誇讚他是個有情有義的好男人。
那些都是些假大空的漂亮話,於江保國有益,但對於原主母女三人而言,一點屁用都沒有。
原主在接到那封離婚信時就知道江保國絕不會再跟她過日子了,她來農場的目的就跟虞清嫻所說的一樣,是帶兩個孩子來看看江保國。兩個孩子長那麼大臉親爹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原主沒在農場待多久,馬上就要春耕了,她急著回家種地,拿到離婚證的第二天她就帶著兩個孩子回去冀省老家。回去前木心水心兩姐妹也曾問過原主這個問題。
原主說,他們的爸爸永遠都不會不要他們,只是他們沒有辦法生活在一起了。
單純的木心水心相信了。兩年後江保國回家接木心,木心走得高高興興的,水心也羨慕得很。木心走的那天,水心追著載著木心走的吉普車跑了二里地。
原主說,木心水心的悲劇都源於她。是她從小就對兩姐妹說她們的父親是大英雄,是她在跟江保國離婚後為了不讓兩個孩子怨恨江保國總是在她們面前維護他。
原主很後悔,她說,如果她多在她們面前貶低江保國就好了,貶低得多了,木心就不會那麼輕易的跟江保國走,不跟江保國走,那之後的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江木心的眼淚刷地一下就下來了。
她已經十四了,她懂得的東西已經很多了。自從來到這裡,她聽得最多的就是她爸要跟她媽離婚另外娶的的事。
有的人說她爸沒良心,糟糠之妻說棄就棄。也有人說她爸和她媽沒有感情,現在崇尚婚姻自由戀愛自由,她爸沒有錯。
木心想出去反駁她們,她爸對她媽是有感情的,才不是像那些人說的那樣。她曾看到過她爸寫給她媽的信,那信可情意綿綿了!只是木心膽子小,她不敢去跟那些人吵。
虞清嫻擦乾木心的眼淚,柔聲對她道:「別哭。」
木心哭出聲來,水心看看姐姐又看看媽媽,嘴巴一張,哭得嗷嗷響。
等兩姐妹止住哭聲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了,虞清嫻憑著這具身體的記憶生火做了飯。她們是臨時來的,這年頭出門都帶口糧,到了這裡,江保國也沒給她們準備糧食,原主早上熬了一鍋雜糧粥,熱熱就能吃,菜是她自己從老家背著上路的醬蘿蔔,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這一頓飯吃得靜悄悄的,兩姐妹誰也沒有開口說話。飯後木心拿出書本來教水心認字。虞清嫻坐在炕上饒有興緻的觀看。
徐大嫂是個大嘴巴,出了臨時招待所的門便迫不及待地將她與江保國的對話添油加醋的說了出去,引得家屬們熱烈討論。
江保國跟王文君還沒結婚,按照條例他們是不能住在一起的,因此他還是住在宿舍,跟他住一起的是猛虎團的三營長。三營長的妻子兒女都在戰爭中沒了,他跟妻子感情甚好,這麼多年也沒有過要重新娶的意思。
他看不慣江保國有妻有女卻不珍惜,江保國覺得他深情的樣子太虛偽,於是兩人就算住在一起也極少說話。
江保國打開柜子清點自己的存款。他有四十萬,還差好幾萬。江保國有心不給,又怕虞清嫻真的找到他領導去。他領導或許不會讓他給那麼多錢給虞清嫻,但那樣一來,他在領導面前的形象就大大的受損了。他們轉業了,像以前一樣立軍工的事情沒有了,他一點都不敢賭。
再三思索之下,江保國去了戰友家,找交好的戰友東湊湊西湊湊,總算湊夠了。他拿著錢回宿舍,剛剛把錢放下,便有戰士來找他,說王文君來了。
王文君長相併不算特別出色,但勝在身材好氣質佳。她的軍裝修改過,腰線掐得很緊,褲腿也很修身,腳上踩著的黑色皮鞋裡套著白色的襪子,她拉著臉,並不高興。
見到江保國來了,她轉過身就走,江保國連忙追了上去。王文君走到沒人的地方轉過身,怒氣沖沖地問:「江保國,你是怎麼跟我保證的?你說你鄉下的老婆沒文化沒見識,她跟你的兩個女兒不會打擾到我們生活。可你看現在,她一來,我們醫院的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對了。」
這年頭跟妻子離婚的人不在少數。誰也不會去指責那些人,畢竟現在戀愛自由婚姻自由,可那些人的原配妻子都沒有來到部隊尋親!
自打昨天江保國的原配妻子到了,王文君走到哪兒都被人指指點點,議論她的話都不是什麼好話。她王文君什麼時候這麼憋屈過啊?她自來都是被人羨慕那一個!
江保國上前一步拉住王文君的手,笑著說道:「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我已經跟她談好了,明天她就帶著兩個孩子回老家。」
「真的?」王文君有些不信,江保國家是什麼情況她早就打聽清楚了。他們家是農村的,家裡窮著呢,江保國現在這麼有出息,他老家那個妻子能這麼輕易就放手就不會找到這裡來了。
「說吧,她有什麼條件。」
江保國沉默了一瞬,道:「她要我兩年的津貼。」
王文君眉頭一豎,眼看著就要發火,江保國立馬解釋:「文君,我是這麼想的。她這麼多年在老家照顧了我父母,為我爹送了終,我娘癱瘓幾年了她是她照顧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現在要跟她分開了,要是什麼都不給,那我還算個人嗎?」
江保國沒有提兩個女兒,王文君聽著也很順耳,可她臉色依舊差得很:「可你也沒必要給那麼多啊!你給了她那麼多錢,我們往後的日子怎麼過?!」
王文君家是市裡的,離農場不遠。她父母都幫她打算好了,等結了婚就在市裡買間房子,休息時她們就回去住,要是她有了孩子,她父母幫著照顧也方便,她大哥大嫂也挑不出錯來。
現在江保國要一次性把上錢全都給了出去,她的計劃不全都泡了湯?
江保國也很捨不得那些錢,可是不給怎麼辦?難道讓陸清嫻直接找到領導去?
「文君。咱們都在連隊吃喝基本用不到什麼錢,我的津貼跟你的加起來也不少,咱們省著點用肯定夠花了。」江保國四下看了一眼,小聲地道:「我也不想給她那麼多,可今天我去找她的時候徐大嫂也在,她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我不答應,她還不知道要怎麼編排我呢。現在正是我的關鍵時期,徐昌正也是,要是因為這件事影響到了,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江保國跟徐昌正角逐副團長之位的事情都傳到醫院去了,王文君也是知道的,她跟徐大嫂也算是相熟,徐大嫂什麼樣她最也清楚,長舌婦一個。也不知道這樣的女人徐營長為什麼還留著。上回她們護士在一起聊天還替徐營長惋惜來著。
道理她都懂,可她還是不舒服:「那也不能給她那麼多啊,你去找她,你去跟她說,給她十萬塊錢就足夠了。她到時候帶著孩子回農村老家,十萬塊錢夠她花一輩子的了。我媽在城裡都給我們看好房子了,到時候交錢就能住。你這邊掉鏈子,我怎麼跟我媽他們交代?」
江保國抿著嘴:「文君,你體諒一下我。我娘還癱瘓在農村呢,難道你想我跟陸清嫻撕破臉,讓她把我娘給我們送來嗎?」
王文君不說話了,她才二十二歲呢,才不想每天一睜眼就面對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癱瘓老太太。
江保國把人抱進懷裡:「好了好了別難過了,我聽說市裡的百貨商店新進了一批絲巾回來,我已經託人給你買了,過兩天就給你行不行?」
事情已經成了定局,王文君再怎麼不高興也沒有用。她聽到江保國給她買了絲巾,立馬將那些不高興拋出腦外,她在江保國的懷裡抬起頭,雙眼亮晶晶地問:「是大紅色的嗎?我們護士長也從百貨商店買了一條大紅色的,哎呀,戴起來特別顯氣色,把她人都襯得特別白。」
「就知道你喜歡紅色。你戴上肯定比你們護士長戴起來好看。」江保國的聲音越來越含糊,王文君也沒有了聲音。
此時夜幕已經降臨,遠處的路燈還沒點亮,黑暗中,兩人在無人能看見的角落裡親吻得難分難捨。
次日天才蒙蒙亮,虞清嫻便從打坐中清醒了過來。
這個世界靈氣稀薄,昨夜她打坐了一晚上也沒引到半絲靈氣。虞清嫻並不氣餒。在進入這具身體的第一時間她就查看過這具身體的靈根了。
水木土三靈根,這靈根跟她的天靈根自然是沒得比的,但比之四靈根五靈根已經好得太多了。在這個靈氣稀薄修真滅絕的年代,她不要求修為多高,能夠修到鍊氣期有自保能力就已經足夠了。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沒有絲毫還手能力的經歷真的是有一次就夠了。
天邊泛起魚肚白,虞清嫻走出屋子,尋了個隱蔽卻又能沐浴到早晨的第一縷陽光的地方開始打拳。
這套拳打名為清風決,是蜀山宗里人人都要練習的一套基礎拳法。整套拳發一共有九式,虞清嫻打到第三式便渾身發疼,汗也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咬著牙打完第九式,虞清嫻連忙打坐恢復。
陽光照射在她的身上,虞清嫻引著晨曦里的靈氣進入體內。這幾縷靈氣比昨夜的要精純許多,靈氣在體內運行了一個周天,最終匯聚于丹田之內,而後又自發在她的體內循環。
虞清嫻因打拳而劇痛無力的身體在靈氣的滋養下恢復得很快,蒼白的臉色也重新變得紅潤了起來。
虞清嫻神清氣爽地站了起來,剛走到院子,木心便從屋裡走了出來,她扒著門,怯生生地問:「媽,我們不回老家行不行,我不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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