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當年往事
等晚上賀閆回家以後,霍舒耘就跟他說了這件怪事。
「你說那人奇不奇怪,在咱們院門口站了好久,還往咱們院里探頭探腦的,我看她不是找人就是找事。
可是問她吧,她又說自個兒只是路過。但她可一點都不像路過的樣子,耷拉著個臉,像誰欠她幾十兩銀子似的?」
「那人長什麼樣?男的女的?」賀閆一聽這事,心裡就有些擔心,有點害怕是他以前得罪的人找上門來了。
結果霍舒耘說是個嬸子:「顴骨高高的,比胡寡婦稍微富態一點,眼睛不是很大,看人的時候像帶著鉤子似的。」
反正霍舒耘對這人的印象不是很好。
聽她這麼描述,賀閆想了好久,才從自己記憶深處扒拉出這麼一個人。
要是村裡其他的嬸子,賀閆可能記得不是很清,但是這一個,他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印象的。
因為之前有那熱心的大娘,想幫他相看媳婦,說的就是這位嬸子的閨女。
只是這件事賀閆覺得沒有必要告訴霍舒耘,因為他當時也不是很想相看,完全沒有成親的心思。
不過還沒等他想好借口委婉拒絕,那邊就傳來消息說沒看上他。
如此最好,皆大歡喜。
只是不知道這人怎麼突然又找過來了。
過去的事賀閆沒跟霍舒耘說,他只是道:「她要是沒說什麼事,那就別管她了,以後你自己一個人在家的時候,記得把院門關好。」
「我知道啦!」
這事兒說過之後,霍舒耘就不把他放在心上了。
轉而又道,「我今天去車馬行轉了一圈,本來準備買匹馬的,結果那叫一個貴。」
「馬肯定貴啊。」賀閆笑道,「整個縣衙里也才只有兩匹馬,一匹馬給縣令大人套馬車用。
另一匹馬養在馬廄里,說是讓捕快外出公幹的時候用,但是我們也是輕易用不得的。」
自他成為捕快以後,縣衙里的那兩匹馬,賀閆摸都沒摸過。
不過說起這個話題的時候,賀閆的腦子裡忽然浮現出一個場景。
那個場景就是他在給一匹白色的高頭大馬梳毛,可是縣衙的兩匹馬都是黑色的。
他從未見過白馬,腦海里居然出現這種畫面,真是奇怪。
賀閆搖搖頭,把這突如其來的思緒趕走,說起了別的事。「今天賀燃也沒過來找我,不知道他和蕊兒的事怎麼樣了。
說是要在鎮上找個房子,然後給蕊兒搬家,怎麼到現在都沒回來?」
「對哦,你不說我差點給忘了,蕊兒怎麼還沒回來?她以前也在胭脂鋪子忙到這麼晚嗎?」霍舒耘連忙問道。
天都黑了,按理說也該回來了。
不會出什麼事吧?有那麼一個賭徒舅舅在,蕊兒若是想要安定下來,可沒那麼容易。
正說著蕊兒呢,外面的院門就被人拍響了。
「大哥嫂子,是我們!」是賀燃的聲音。
聽到人聲了,霍舒耘和賀閆才安心下來,剛才真是擔心賀燃和蕊兒被蕊兒舅舅找麻煩。
賀閆趕緊出去開門,外面光線昏暗,只看到賀燃和蕊兒兩個人空著手回來。
手裡沒有拿東西,那就說明蕊兒沒能把自己留在舅舅家的衣服什麼的收拾回來。等賀燃和蕊兒走進屋子以後,霍舒耘才看見蕊兒臉上那兩個通紅的巴掌印。
「你這是怎麼了?」霍舒耘驚訝道。
蕊兒捂著臉,只是哭不說話。
賀燃義憤填膺地開了口:「還不是蕊兒舅舅!蕊兒立了女戶后,她舅舅雖然沒有辦法把蕊兒拉去抵債了,但他卻讓蕊兒的舅母去胭脂鋪子鬧事。
大白天的,蕊兒的舅母一進鋪子就往蕊兒臉上甩巴掌,打完她之後就開始在那罵,鬧的鋪子都沒法賣東西了。
我看掌柜也不是很高興,晚上臨走的時候,掌柜把蕊兒這個月的月錢給結了,還說讓蕊兒在家多歇幾天。
嫂子,你說掌柜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是不是不想讓蕊兒在胭脂鋪子里幹了?」
這讓霍舒耘怎麼說,人家好好地開店做生意,結果有人過去胡鬧一通,是個人都會不高興吧。
而且過去鬧事的人和蕊兒又有斬不斷的親戚關係,蕊兒的舅母鬧事不需要成本,高興了可以去鬧,不高興了也可以去鬧。
總不能蕊兒舅母去鬧一次,胭脂鋪子就關門一次吧,那人家鋪子得少掙多少錢。於是霍舒耘只能委婉地說道:
「可能掌柜也只是讓蕊兒暫時避避風頭吧,而且明天上工的時候,臉上頂著巴掌印,也確實不太好看。」
「那你們現在準備怎麼辦?蕊兒留在她舅舅家的東西到底還拿不拿?」賀閆問道。
「肯定要拿,一年四季好幾身衣服呢,還有些零碎的東西。要是自己重新置辦,還得多花不少銀子,總不能白白便宜了她舅舅。」賀燃不忿地說道。
霍舒耘見賀燃這麼憤憤不平,蕊兒卻還在那哭哭啼啼的,內心頓時升起一陣無力之感。
大妹子,哭有什麼用呀?
你要是能把自己的東西給哭回來,那她也就不說什麼了,但蕊兒只會在受欺負之後哭,只是白流眼淚罷了。
可是蕊兒又是賀燃認定的媳婦,霍舒耘和她以後必然是要做妯娌的,總不能不管她。
所以霍舒耘只能說道:「蕊兒要是沒有換洗的衣服的話,明天可以先穿我的。今天天色已經晚了,就先不去她舅舅家拿東西了,明天咱們找個時間一塊去。」
人多力量大,蕊兒舅母要是再敢撒潑,那就給她點顏色看看。
「謝謝嫂子!」賀燃感激地說道。
蕊兒也跟著感謝。
霍舒耘扶著額頭,心裡無奈地想:可別謝她了,這兩人感謝她一次,就得麻煩她一次。
這蕊兒的性子真是得改改,遇事就知道哭,總不能以後一直是她為蕊兒衝鋒陷陣吧。
「別謝我。」
只要以後自己能立起來就行,也不枉費她三番五次地幫蕊兒出頭。
「你們應該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們攤幾張油餅子。」霍舒耘說完以後,就轉身往廚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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