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練拳

1925年初，津門，

沽月樓發生了一場劇烈的爭吵，

原因就是新入沽月樓的股東羅南會長因為追問欠款的原因，

坐在椅子上，霍元甲看著擺在面前的賬單，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道：「怎麼會這麼多？」

當一摞摞的賬單翻開，上面赫然是門下弟子們的欠款，

數目雖然不多，但累積起來，那可是一筆天文數字啊，近五萬兩，

要知道，這個時期，十兩銀子就夠一家四口人生活一年了，

「呵，這就要問問霍師傅門下的弟子們了？來這裡吃飯，從來都是打收據，難道當我們沽月樓是善堂嗎？」

怒喝一聲，一號面色陰沉的看著霍元甲，

驟然間聽見這句話，霍元甲忍不住的起身道：「你說什麼？」

「怎麼了？霍師傅，還想跟羅某一介商人動武嗎？」

眯著眼睛，一號忍不住的盯著霍元甲，

就在一號的話音落下，門外出現兩名身材壯碩的雙胞胎男子，兩側太陽穴鼓起，腳下生風，手上似乎滿是厚厚的老繭，一看就是精通手上功夫的人，

望著兩人，霍元甲陰沉的道：「羅會長？這是鴻門宴？」

「鴻門宴不敢當，只是想問霍師傅，欠債還錢是否天經地義？」

盯著霍元甲，一號端起茶杯道：「我今天在這，就想要一個態度，你霍家拳門下，到底是些什麼邪門歪道！」

「羅會長，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大不了這筆錢，由我來賠！」

看著一號，農勁蓀則是上前，伸手示意霍元甲賠罪，

可看到農勁蓀的樣子，霍元甲哪裡能忍受這種「羞愧」，

「我這就回去湊錢，不就是五萬兩嗎？霍元甲，還得起！」

咬著牙離開，霍元甲來到兩名雙胞胎男子面前道：「看什麼？想打一場？」

面露笑容的看著霍元甲，雙胞胎則是捏著拳頭，打算上前，

可這時，一號輕聲道：「讓他走！」

讓開身子，雙胞胎兄弟則是一笑道：「霍師傅，好走！」

當氣憤的霍元甲離開沽月樓，只見農勁蓀忍不住的鬆一口氣道：「剛剛真是嚇死我了，生怕元甲就動手了！」

「別怕，農先生，這都是為了霍先生好！他將來會明白我們的良苦用心的！」

笑呵呵的抿著茶，一號則是淡然道：「下去吧，阿大，阿小！」

「是，羅爺！」

轉身關上門，阿大和阿小徑直離去，

這兩人是一號曾經在西班牙肆掠船上救下來的人，兩兄弟從小就練就一身不錯的鷹抓功，再加上是雙胞胎，出手十分狠辣，也是大海上出了名的狠人，

但哪怕如此，還是抵不過堅船利炮，被一號解救后，跟在他身邊做事，

回到家中，霍元甲看著正在渾水摸魚的弟子們，忍不住的怒吼道：「停！」

當諸多弟子們紛紛看著霍元甲，臉上則是露出不解的神色，

而此刻的霍倫，則依舊在角落中蹲馬步，

沒錯，他從拜入霍元甲的門后，就一直在蹲馬步，都快一年了，

不過這一年來，霍倫走在路上都覺得自己彷彿落地生根一般，身上有無窮的力量，

看過屬性控制板，他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各方面能力居然上漲了不少，

「你們之中，誰去沽月樓吃過酒？有誰欠過債，全部給我站出來！」

怒喝一聲，霍元甲想起今天的羞辱，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面對如此憤怒的霍元甲，弟子們的臉上滿是訕訕然的神色，

因為大多數人都曾經跑到哪裡去過啊，

「你們難道非要等我一個個點名嗎？啊！」

咆哮一聲，霍元甲忍不住的一拳砸在木樁上，

伴隨木樁在轟然間碎裂，只見大多數弟子全部跪在地上道：「師傅，我們錯了！」

「從現在去，你們給我滾出去，我霍元甲在也不是你們的師父了！」

面色陰沉的轉身，霍元甲看著阿威道：「阿威，趕人！」

「不要啊，師傅，我們錯了！」「師父，我們不敢了，不要趕我們走啊！」

但面對這些弟子，霍元甲此刻可謂是氣急敗壞，

因為他從小到大爭的東西就是一口氣，

這群弟子將他霍元甲的面子敗壞到如此地步，他如何能忍得下去，

五大五萬兩啊，

他要賣掉津門外多少田產，還有祖業才能把這筆錢給還上，

深夜，星稀月朗，

孤獨的站在院子內，霍元甲忍不住的嘆著氣，

六十多門徒，在一下午近乎全部被趕走，

只剩下阿威等少數為人老實穩重之人，不得不說，他霍元甲武功極高，為師失敗啊，

「老爺，該賣的都賣了，可是，還差足足一萬八千多兩啊！」

走到霍元甲面前，管家來福的臉上滿是崩潰的神色，

因為這筆錢裡面，可全部是昔日霍家一點一滴積累起來的，

聽到來福這句話，霍元甲也是忍不住的嘆著氣道：「在想想辦法吧，實在不行，實在不行........」

望著來福，霍元甲最後一句話實在沒辦法說出來，

因為家裡能賣的估計只剩下祖宅了，要是把它也賣了，那可怎麼辦啊，

「父親，父親，我要騎馬馬！」

歡快的跑進院子中，霍家小公舉的臉上滿是開心的笑容，

望著女兒，霍元甲原本湊容滿面的臉，露出笑容道：「好，父親來當馬馬！」

翌日，

當坐在正堂的霍元甲正在與母親商議如何賣掉祖宅還債的事情，只見來福跑了進來道：「老爺，有人來拜訪了！」

「什麼人？」疑惑的看著來福，霍元甲忍不住的皺起眉頭，

因為沽月樓的事情，外面大多數人都知道，霍元甲弟子是一些「品德敗壞」之人的事情，

「霍師傅，難道不歡迎羅某拜訪嗎？」

滿臉笑容的走進來，一號手裡提著一大包的禮物，

疑惑的看著一號，霍元甲忍不住的皺起眉頭道：「還錢不是還差幾天嗎？」

「不不不，羅某這次可不是來提錢的事情！」

晃著頭，一號笑著道：「難道不邀請某坐下嗎？」

「來福，請羅先生坐！」

望著來福，坐在主位上的霍老夫人則是笑了起來，

她對於兒子收的這些弟子，其實也有抱怨，但沒辦法啊，霍元甲是為了陣型霍家拳，她能怎麼辦，只能順著他的心意，現在看來，兒子還是天年輕了啊，

「這些是給令小姐的！一些小玩意，然後，這些是給您的，老夫人！」

拍著手，身後的阿大將一摞一摞的田產，家產遞給來福，

可當來福看清楚上面寫著的東西后，整個人不由的愣在原地道：「這是？」

「怎麼了，來福？」

詫異的看著來福，霍老夫人當即接過東西，不過一看，卻也是驚訝道：「這？」

「老夫人別介意，這只是我跟農先生商量好的罷了，畢竟霍師傅收弟子的品信實在是太令人堪憂了，不得已才為之，這些就算是賠罪禮吧，畢竟我的弟弟，也在霍師傅的武館習武！」

淡然的解釋，一號卻看著霍元甲滿臉獃滯的神色大笑起來，

「這到底怎麼回事？母親，那些東西是什麼？」

吃驚的看著母親，霍元甲忍不住的疑惑起來，

「是什麼？是被你敗光的家業，你還不感謝羅會長，不然你就等著吧！」

望著失而復得的家產，霍老夫人不由得捂著胸口大罵，

當茫然無措的霍元甲在隨後醒悟過來，才發現這一切都是一場戲啊，農勁蓀和一號聯手讓他把那些弟子全部趕了出去，

但在得知，羅會長的弟弟，就是自己讓蹲一年馬步的霍倫，

霍元甲的臉上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道：「原來如此啊！這可真是「太巧」了！」

當天夜裡，

霍元甲解決完心裡的大石頭，彷彿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站在霍元甲面前，霍倫則是舔著笑臉道：「師傅，今晚還要蹲馬步嗎？」

「不，今晚師傅教你一些其他的東西！」

看著霍倫，霍元甲慢慢向前踏出一步道：「能記得住多少，就看你了！」

抬手沖拳如炮，回首肘擊如雷，跨步拍掌如刀，提膝勾腿如電，

當霍元甲在他面前演練完迷蹤拳，霍倫當場懵了，

走轉起伏身形似水，縱橫交錯翻展迅急；下盤穩固勁力渾猛，式式銜接無懈可擊；步行圓闊身姿舒展，協調連綿意達氣濟；如影如幻隨演隨變，剛柔相固隨瀉隨收。

望著霍倫，霍元甲面露和善的笑容道：「來，演練一遍！」

「可是我沒記住啊？」

震驚的看著霍元甲，霍倫此刻的大腦一片漿糊，

可隨著單腳跨出，只見霍倫的腦海中慢慢浮現霍元甲剛剛的動作，

當霍家迷蹤拳二十四手演練，彷彿刻在腦海后，霍倫整個人不由得一震，精氣神隨之發生巨大的變化，

驚訝的看著霍倫，霍元甲先是有些詫異，隨後不由得張大嘴巴道：「好小子，居然明勁大成了！」

要知，武者分，初學，明勁，暗勁，抱丹，歸元。

一般武者即明勁大成，暗勁可謂之高手，抱丹即宗師，至於歸元，那就是陸地神仙了。

明勁一練，剛力不止，暗勁一藏，內有兇險，

抱丹一成，精力無限，歸元一修，陸地神仙。

霍元甲哪怕摸骨時就知道弟子霍倫擁有極高的天賦，但沒想到，短短一年的馬步，就讓他掌握體內控制勁力的方法，而迷蹤拳更是讓他掌握了力道的運用，直入明勁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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