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亡羊補牢時不晚，邪不壓正道歌升
林岳武本身並不支持任何府內的欺凌事件，他也有對告到他面前的僕人爭端進行調解或懲罰。
而且林府的懲罰可不輕，抽鞭子、打板子、關禁閉這幾個一般在軍隊或官府才用的刑罰，林府同樣會對犯了錯的下人使用。
所以在林岳武自己看來，他是公正嚴明的，沒有徇私，更沒有不公。
當然了這也難怪，畢竟他自己就是天、就是法。
林府內林岳武說什麼就是什麼，哪怕到了秦嶺城，他依舊是跺跺腳讓地抖三抖的大人物，就連秦嶺城城主熊蕭明在公共場合見他也是以禮相待，私下裡更是直接稱兄道弟，至於其他大家族的高層見他也一樣不敢怠慢。
不過林岳武雖然位高權重，但也並沒有尸位素餐、貪圖享樂。如果不是出了鍾五郎這檔子事，林岳武一周內只有一到兩天會一直在府內，其他時候基本都要去軍營內練兵和處理軍務。
不過也正是因為林岳武本人總是不在，林夫人信佛喜靜，林妙依和林福貴也都未到持家的年紀，那麼府內的大事小事自然是交給府內的各個部門的管事們處理。
這麼一來，某些權力比較大，管的比較寬的管事，就可以成功做到「山中無老虎，猴子當大王」。
沒錯，這裡說的就是林府總管鍾五郎。
鍾五郎囂張跋扈，本性邪淫，可又相當精明，他在林岳武等一干林家主人面前，是唯唯諾諾、鞠躬盡瘁的老僕人，到了下人們面前那又是一副「九千歲」的嘴臉。
對於鍾五郎的做派，六嬸當然也是看不慣的，可是她就算去和林岳武告鍾五郎，又能讓鍾五郎受得到怎麼懲罰呢？
某種意義上，鍾五郎太聰明了，他想做什麼惡事都不會輕易留下證據，哪怕是被起欺凌的僕役也都是軟硬兼施，最後使其臣服，而非一味的欺壓。
這樣一來，哪怕是六嬸這樣同樣深受林家人信任的林府幹部也無法節制鐘五郎的所作所為，畢竟她就算去告鍾五郎，也只能和林岳武反應說對方的生活作風存在問題，至於說對方欺壓下人，鍾五郎也會狡辯說自己在嚴明府內紀律，所以那僅僅只是他管的嚴厲的表現而已，甚至還會反咬受害者一口，說其懶惰建議辭退。
如此一來，本就事務繁多的林岳武最多也就呵斥鍾五郎幾句，讓其自我約束和節制，此外更多的懲罰也就不會有了。
這樣一來事後的鐘五郎當然是更為囂張，其他林府內的管事和一般僕人則也更不願招惹鍾五郎了。
而且對於林家下人們而言，最沉重和畏懼的懲罰還是被辭退。
儘管要辭退某個下人，任何管事都沒有直接的許可權，必須要有林家的主人的同意。
但與普通的下人相比，林岳武這邊當然是對和自己有幾十年交情的鐘五郎更為信任。
那麼鍾五郎如果說要辭退某某人，只要不是林岳武在意的僕人，基本就是隨他安排的態度，如果林岳武不在，那鍾五郎去請示本就不願管事的林夫人也是一樣的結果。
而鍾五郎又是深切的明白柿子挑軟的捏的道理，同時對林岳武等林家主人的脾氣有很能把握。
要是有僕人受林岳武中意，鍾五郎巴結對方都來不及，哪裡會去欺負對方？
所以鍾五郎也就在實際上掌握了林家下人們的「生殺大權」，並且在林岳武等林家主人不管事的情況下，成為了林府真正的主人。
而與鍾五郎共事多年的六嬸也明白這一點，可她現在也只有在鍾五郎死後才能說些公道話，不由得輕嘆一聲，然後她和林岳武說道：
「唉！老爺，鍾五郎那傢伙辦事您知道的，總是愛節外生枝，他手下幾個狗腿子總仗著他的勢去欺負其他僕役。」
「哦？有這回事？」
林岳武眉頭皺成了川字。
他平日確實對府內的事情管的很少，出了什麼大事小事都是鍾五郎跟他報告。
甚至他見鍾五郎這邊把林府管的還算井井有條，直接免除了很多事物的報告流程，讓鍾五郎自行決定。
如果鍾五郎接著自己對他的信任，在府內胡作非為，那也確實是可能的問題。
要真是這樣，那麼這府內出現的很多違背公允的事情，也有自己的責任。
畢竟鍾五郎的狗腿子仗著的是鍾五郎的勢，那鍾五郎仗著的不就是他林岳武的勢嗎？
想到這裡，林岳武不由得雙拳緊握。
居然敢借用他的信任去行惡事，並讓自己變相成為了惡的幫凶。
如果鍾五郎現在還活著估計得被他猛打一頓，打到半身不遂。
而六嬸則長嘆道：「唉！老爺！鍾五郎在您身邊也算紅人了，他們怕報復，不敢說的。」
「哦……這樣。」
如果那些僕人都不願開口，那究竟有多少人受過鍾五郎和其狗腿子們的欺凌和壓榨，就也算不出來了。
林岳武想到這裡，不由得更為憤怒。
想他年少時，也曾仗劍江湖，說要盪盡天下不平事。
結果自己家中就出現了這般污穢，還在他眼皮底下大肆發展。
這是何等恥辱？
林岳武微抬著頭，眼睛往下俯視著面前那跪成整整一排的五個家僕，如果鍾五郎還活著，他相信鍾五郎那張滿是褶皺的大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在他面前為這些個犯錯的僕人求情了。
如果當時自己心情不錯，又有旁事在身，恐怕還真就讓鍾五郎給糊弄過去了。
然而現在這五個本是鍾五郎親信的家僕，居然在作為其靠山的鐘五郎死後，還如此囂張，並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來。
可想而知，那麼他們在有鍾五郎當保護傘的平時又會有何等作為？有何等的囂張？
「你們幾個聽著。」
林岳武冷眼在這五個正顫抖不已的家僕身上掃過，最終停在五人中間那個高大的家僕身上。
「現在回去吧！」
「誒？」
聽到這話，木慈等一眾家僕不免感到奇怪，他們居然可以直接回去而不是關禁閉或挨板子嗎？
結果林岳武又說道：
「你們回去后把東西收拾好，就直接去賬房領你們的工錢，當然要扣掉今天你們造成的損失。」
「然後在今天下午日落之前，離開林家。」
「從此永不錄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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