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前世辛苦誰能知,半生漂泊半生緣
總之,林府內一大害已除。
他凌雲志也算是給從前的自己出了口惡氣,同時也有利於自己接下來在林府內的正常發展。
那麼接下來自己回去安心工作便是。
凌雲志在回去的路上見到了一身著黑長衫的男人正在湖邊負手而立,平視著湖水以及湖面上朵朵青蓮,不知作何所思,其身後跟著兩名披甲武衛,兩名武衛一樣靜默不言,就像兩尊雕像。
「林岳武……」
凌雲志在口中以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量低語著。在得知林岳武將木慈等人直接逐出林家后,凌雲志對於這個男人的認識出現了些許的改觀。
自己前世會變作一個悲劇雖然確實和鍾五郎脫不了干係,但和那個縱容鍾五郎專權跋扈的林岳武也同樣也脫不了干係。
凌雲志還記得上一世於小雅死後,情緒崩潰的他跪在林岳武面前抓住對方的褲腿為於小雅伸冤,意圖尋求公道。
結果面對他赤誠啼血的控訴,林岳武卻面冷如霜不為所動,反而轉頭看向了早有準備的鐘五郎向其詢問所謂的「事實」。
向兇手求問事實,哪會有「事實」呢?有木慈等鍾五郎的狗腿子給鍾五郎做偽證,給鍾五郎不在場證明,以及林岳武對其的信任,鍾五郎是有恃無恐的。
油嘴滑舌的鐘五郎在旁邊說他精神錯亂,話語不得當真,還說於小雅的死是自盡怪不得他人,如此顛倒黑白的言論,林岳武竟還是點頭當了真,最後讓鍾五郎逃脫了懲罰。
而逃脫懲罰的鐘五郎很快就讓林才無法在林府內待下去了,他只得將這些年他和於小雅在林府積累的一切積蓄都還給了林家,獨自一人穿著破舊的衣裳、背著小小的行囊踏入了翻湧的亂世江湖。
所以凌雲志或者說當時林才恨不恨林岳武呢?
他當然是恨的。
尤其是經過此事,他覺得整個林家都是骯髒黑暗的,甚至他連自己姓中帶著林字都覺得噁心,於是從此離開林家后的他改名為凌雲志,從此與林家再無瓜葛。
不過凌雲志在年老后就有好好修身養性,儘可能放下心中仇恨和芥蒂,再加上他也有幾十年沒有再和秦嶺林家聯繫過了。
時間可沖走一切,當然包括仇恨,所以他對林岳武的恨意就這麼淡了。
至於他對鍾五郎的恨,那是已經刻入靈魂,刻入骨髓的恨意,若要在某一日消亡,那便只有他身死魂滅之日。
而現在知道林岳武嚴懲了木慈等人後,凌雲志對林岳武不說有好感,至少沒有太多厭惡的情緒了。
畢竟這說明,林岳武還是會秉持公正的,作為林家大家長的表現也沒有那樣難堪。
當然不管林岳武秉性是好是壞,只要他不來影響自己,那麼凌雲志還是秉持原先的態度,也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也就不會去招惹林岳武。
何況林岳武本身地位及實力本就是凌雲志難以應對的,凌雲志這邊能夠不與之為敵,自然是儘可能的選擇避讓,除非對方嚴重影響到了自己,觸及了自己的底線,不然凌雲志都願意向其低頭。
這邊的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已經完成了一天的工作的凌雲志回去工房打卡,然後再去廚房後院吃了頓晚飯,便回茅屋去等於小雅。
「嗯,看來一切正常。」
凌雲志在打開房門前,確定自己這次插在門縫裡的小樹枝沒有掉落,也就是說這次並沒有什麼入侵者。
而且這次於小雅也沒有提前回來,周圍也沒有什麼異狀。
如此的平靜一次回家,反倒是讓凌雲志有點不太適應。
當然了,他現在回來是有事做的。
凌雲志將自己在中午就在床下放好的那兩包香料和銅簪子拿出來,這兩包香料是凌雲志欲要調配的「安神香」的材料,但現在材料不齊,所以先放一邊。
目前的重點是這個銅簪子。
這個銅簪子的尾端是一隻杜鵑鳥,造型還算可以,但凌雲志覺得還是差了些。
整個銅簪子的形體也不正,缺少美感,整個簪子售賣價格不超過十五文,實際收購價甚至可以壓到五文,所以那小販才會不假思索的搭給凌雲志。
而且簪子本身材質就是打磨過的粗銅線而已,沒有混雜什麼貴金屬,所以也沒什麼撿漏。
這些小販的眼光不少也毒的很,畢竟他們就是靠這個吃飯的,真有好東西哪裡會白搭給你。
當然了,只要你經常去攤上尋找,或許真的能尋得那一兩件藏的隱秘、肉眼凡胎辨不出的寶貝。
但凌雲志哪有這個閑工夫去逛這些堆滿破爛貨的攤子?有這個時間他直接去盜墓挖寶不比這個舒服?
那麼凌雲志要這個是為了什麼呢?
正如他對當時林德考的疑問的回答一樣,他是為了給於小雅而準備的。
那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今天的日子比較特殊,是於小雅的生日。
凌雲志當然要準備禮物,不過這個簪子現在還是粗陋了些,他要進行一番改造。
所以當凌雲志在從柜子里找到以前修房子留下的鐵鎚、鉗子等工具后,再準備一碗清水,就在桌上點燃油燈,將簪子用火焰加熱,然後開始給整個簪子重新塑形。
這個技術是凌雲志以前跟珠寶商學的,鐵、銅、銀、金四種金屬的加工為飾品的方式都是相近的,只不過金銀更為貴重,而且性質相較更軟,所以加工手法要求就稍高些且更細膩。
但一般來說你能加工金銀飾品,那對於銅鐵飾品的加工也一般不在話下。
而凌雲志這邊自然也是輕車熟路。
過了一會兒,凌雲志就將整個銅簪子都改工了一遍,他將最終定型的銅簪子放在清水中一泡,洗去上面的污濁,拿出來也是光艷明媚,和全新的也並無區別。
「好了,現在就等小雅了。」
凌雲志把簪子用布包住,將之放在身後,接著他脫去鞋子,在床上盤腿打坐,但並不入定,放出意識在外探查,以注意於小雅可能的動靜。
凌雲志靜坐了許久,終於他聽到了門外那略顯急促的腳步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