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選官風波
宮中聖旨還未公告天下，女子為官一事就已經在京城裡傳得沸沸揚揚了。各官員府上也是掀起了一陣風波。
禮部的徐尚書一回到府上，就瞧見家中正室袁氏正在他的書房裡翻書。
「夫人，你這是作何？」徐尚書皺眉詢問。
「老爺，您說妾身能當上官嗎？」袁氏一本正經地問道。
徐尚書微微一愣，「夫人不是一瞧見書就頭疼嗎？還不允許為夫將書卷放在卧室。」
「妾身討厭書，是因為老爺你一回到府上就老是捧著那些書！如今皇後娘娘有意選拔女子為官，妾身就算是為了老爺的顏面也該出面一試。」袁氏頗有自信地說道。
徐坤聽到這話，一連咳嗽好幾聲。
「夫人，此事你還是別摻合了。」徐坤連忙勸道，「府上的事情夠你忙的，哪裡還有閑工夫去上朝？」
袁氏譏諷道：「府上那些個雞毛蒜皮的小事，你的那幾個侍妾總會有人想管的。」
「她們一個個的可都盼著哪天能從妾身手中接過掌家之權。」袁氏自嘲一笑。
「你這是什麼渾話？！你可是咱們徐府的主母，澤兒和潤兒的母親。如今正是他們即將入仕的關鍵時期，你斷不能衝動行事，以免耽誤了他們的大好前程。」徐尚書連忙叮囑道。
「老爺，妾身這一輩子就是為你們老徐家活的嗎？活該一輩子被圈在這內宅，與一群女人爭風吃醋，為夫君馬首是瞻？」袁氏質問道。
徐尚書沒有想到，自己的夫人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他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回復了。
「夫人，你當真以為皇后是誠心想選拔女官？」徐尚書嘆氣道，「即便皇后真有選拔女官的打算，也是那些還未出閣的女娃娃們更佔優勢。」
袁氏微微一愣，埋怨地看向自己的夫君，「老爺您的意思是，妾身就不該痴心妄想了嗎？」
徐尚書啞口無言地看著袁氏。
「妾身羨慕皇後娘娘，也羨慕邵府的女兒們。」袁氏感嘆道，「少了內宅的那些糟心事，人的心也會變得更加豁達起來。」
徐尚書嘆了一口氣，他自然是知曉邵學文府上的情況，可像邵大人這般固執的人並不多，他畢竟是內閣大學士，連先帝都要給他幾分薄面。
「夫人可是心中有怨？」徐尚書皺眉問道。
袁氏搖了搖頭，「埋怨現實又有何用？你說的對，我是澤兒和潤兒的母親，我應該為他們的仕途著想。」
「可是，老爺，這女官之位即便妾身不去爭取，也會另有其人，那您又為何不同意妾身一試？」袁氏執著地問道。
袁氏已經年近三十五了，與徐坤成婚較早，如今大兒子已是束髮之年。
大兒子徐澤也算是青年才俊，去年才通過院試成為秀才，目前正在為今年的鄉試做準備。
袁氏也是出身於書香世家，而且家中舅父又是皇商，對於經營之道，她還未出閣之前也是頗喜鑽研，但嫁入徐府之後便一直循規蹈矩，操持府上大小事務。
府中妾室雖多，但在她的管理下，也算是有條不紊，從來沒出過什麼大亂子，公婆對她也是極其滿意，認為其能勝任徐府主母之位。
對於袁氏掌家一事，徐尚書向來也是放心的。他雖有四位侍妾，但還是拎得清的，不至於做出那等寵妾滅妻之事。
徐尚書思忖片刻后，說道：「你且等等，待為夫先去打聽一番，再做打算。」
「既然如此，那就有勞老爺費心了。」袁氏瞧見徐尚書態度軟了些，立馬笑顏滿面。
夜深了，秦府眾人皆已入睡。但那庫房裡的燈台依然亮著，火光閃爍。
邵詩琴清算完庫房的賬目后，這才合上賬本。
「青梅。」邵詩琴放下筆墨，小聲喚道。
依靠在門邊睡著的丫鬟，立馬睜開眼，起身小跑過來，「夫人，可是有事吩咐？」
邵詩琴指了指書桌上的墨寶，說道：「你把這些東西放回原來的位置，結束后咱們就回去休息吧。」
青梅瞅了一眼書桌上的畫軸，驚訝地說道：「這是四小姐的畫作吧？」
邵詩琴點了點頭，「的確是四妹的。這些東西都是其他官員送來的禮物。他們知曉夫君向來喜歡收藏名作。」
「夫人，聽說四小姐的畫作可價值千金呢！」青梅滿臉羨慕地說道。
「四妹她如今是北齊的翼王妃，哪裡還在意這些錢財。」邵詩琴滿臉驕傲地說道，「她就是嫁得太遠了，難得能與我們幾個姐妹見上一回。」
「夫人，奴婢還聽聞北齊的使臣已經出發前往咱們大鄢，您說四小姐會不會也在隊伍里？」青梅笑著問道。
「除非此次大齊使臣是翼王，不然咱們可瞧不到詩畫。」邵詩琴笑著說道，「北齊使臣一事，問問小五興許能有些准信。」
「對哦，奴婢差點忘了五小姐了，她人還在北齊呢，肯定知道四小姐的消息。」青梅恍然大悟道。
「夫人，近日還有一事……您可知曉？」青梅突然轉移話題說道。
邵詩琴看向青梅，「何事？」
「女官選拔一事。」青梅提醒道。
邵詩琴輕撫著已經凸顯的腹部，感慨道：「如今這番模樣，選官一事又能與我有何干係？」
「夫人若是入朝為官，也不一定會比姑爺差。」青梅嘟囔道，感到十分遺憾。
邵詩琴瞧見青梅這番模樣，忍俊不禁。
「你若是心有抱負，也可以去參與選拔。」邵詩琴溫柔地提議道。
「奴婢若是走了，夫人您又該怎麼辦？」青梅感嘆道，「這秦府，除了姑爺是真心對您好，其他人可都是將您視為外人。」
「等佑兒出世了，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邵詩琴摸了摸青梅的腦袋瓜，語氣溫柔地說道。
「但願如此。」青梅思前想後說道，「奴婢還是得留在夫人身邊才行。」
「謝謝你，青梅。」邵詩琴心中頗為感動。
她當初嫁到秦府，雖說也算是門當戶對，但卻與婆婆的關係一直都處不好。先前礙於父親居於高位，還算留了幾分薄面。
如今得知她的父親告老還鄉之後，陳氏就愈發刁難她了。家姐雖說是當今皇后，但畢竟是管不到他們秦府的內務。
她的陪嫁丫鬟青梅，年齡雖比她小，但卻是個極有主見的姑娘。這些年來，多虧了母親的籌謀與安排，有像青梅這樣得力的人兒相伴照顧，她才能過得如此順遂。
她若是在秦府受了半點委屈，青梅也總會極力護主，決不讓人小瞧他們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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