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序幕

序章

地點：流沙鎮，一所人民醫院，婦產科，彩超室

一名大夫正拿著儀器探在一名孕婦的肚皮上，與此同時，站在大夫身後的一名男子也盯著大夫的電腦屏幕。

「看這特徵，應該是一名男孩。」大夫經過一番觀察以後，緩緩說道。

「怎麼又是男孩呢，我還想要女孩呢。」孕婦有點失望。

「男女都好，我都喜歡，這樣咱們兒子就有玩伴了，女孩還不一定能玩到一塊去呢。」男子開心地說道。

「好了，檢查好了，孩子十分健康，就是有點懶，你看都半天了動都不動，要不是有心跳，還以為是死嬰了。」大夫調侃道。

「說得也是，這二胎剛剛懷上的時候，我一點徵兆都沒有，發現的時候都三個月大了，而且現在都七個月了，他在我肚子里似乎都沒有什麼動靜，還記得我頭胎，孩子折騰得不得了，經常踢我……」孕婦微微出神。

「好啦，沒什麼事，我們就回家了，別耽誤人家大夫看下一位。」男子催促妻子起身，轉頭對大夫道謝，扶著妻子緩緩走出醫院。

時間：晚上9點整

地點：花山鎮，一居民出租屋

床上躺著一名白髮蒼蒼的老奶奶，老奶奶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盯著白花花的天花板。

【我……終於要死了嗎？】

【唉……幾百年了……是時候結束了……】

似乎沒有力氣了，老奶奶又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到頭來……什麼也沒有做成……還是這麼失敗……】

【我還以為……死亡永遠不會發生在我身上……】

【如果……有來生……我只想做天上的一朵白雲……】

【唉……好累……好睏……這一覺下去……應該不會……再醒來了吧……】

【我……解脫……了……】

頓時間，天颳起了大風，不知道從哪裡飄來了一大塊烏雲，把月亮都遮住了。明明剛剛還是月朗星稀，這一眨眼就烏雲密布，而且還逐漸電閃雷鳴，儘管風很大，雷電交加，可是這些動靜持續了大半個小時，也沒見落下一滴雨。

動靜持續了整整2個小時，終於在11點整停下來了，烏雲散盡，月亮又出來了，又恢復了2個小時前的月朗星稀情形，彷彿剛剛的動靜沒發生一樣，沒有下雨，地面也是乾的。

時間：三個月後，晚上9點整

地點：流沙鎮，一所人民醫院，婦產科，住院部產房走廊上

一名孕婦，左手托著大大的肚子，右手扶著牆，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隨後，一名值班護士過來查房，發現了這位孕婦，大驚失色，趕緊上去扶住孕婦：「大姐，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大晚上的很危險的！」

「護士，快扶我去手術室，我孩子要出生了！」孕婦急切地說。

「啊？！」護士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快！還愣著做什麼？！」孕婦單手大力地搖了一下護士。「床頭的按鈴壞了，我叫不來你們！」

護士立馬回過神來，呼叫了值班台的護士通知主治大夫接生，然後兩名護士急匆匆地推來了手術床，三名護士，把孕婦安放好在床上，迅速地送進了手術室。

此時，外面的天氣驟變，颳起了大風，烏雲密布，雷鳴閃電，這回是真真切切的下起了大雨了。

嘟...嘟...嘟……

正在單位值班的男子，接通了電話，「喂，你好，是，我是，什麼？！我老婆要生了？！你們等等，我立馬過來！」

男子不是第一回當爸爸了，但現在這個時候，也突然手忙腳亂起來，他趕緊向單位領導請假，提起公文包，往醫院趕。結果一出單位門口，就碰到了如此傾盆大雨。然後立馬冷靜了下來，給老婆的二姐姐打電話：「喂，二姐，是我，小埖現在要生了，我這邊下雨了，不好打車了，大概要一個小時左右才能趕到，能麻煩你先過去一趟嗎？」

「什麼？這麼快，預產期不是下周嗎？好，你先不要急，我這邊帶明兒立馬過去！」二姐接到消息，立馬帶著小埖的兒子，叫上老公開車送他們過去醫院。

20分鐘以後，二姐一行人到達醫院，護士把他們帶到了手術室外，一邊跟他們說明情況，一邊讓他們不要急，先坐著。

「大姐，你妹妹可真厲害，自己一個人跑出來找我們，說要生了，我們一下子都還沒反應過來，這麼精神的產婦還是第一次見，思維還很清晰，剛剛她自己做了決定要順產。」

「不是吧，護士，我妹妹進去多久了，怎麼聽不到動靜啊？」二姐在外面絲毫沒有聽到生孩子產婦應有的動靜。

護士回答：「啊？哈，沒事，你妹說不難受，也不疼，反正你們放心吧，大人很安全。」

地點：手術室內

一群護士跟大夫都傻眼了。

大夫問：「這確定是要生了嗎？」

小埖回答：「我確定！」

「可是你下面還沒開口啊？你羊水也沒破啊？」

小埖堅決地說「不，大夫，信我，他就快出來了！」

護士們都面面相覷，這案例沒接觸過啊，難不成這位大姐有被迫生孩妄想症？護士們各有各的想法，但是不好表達出來，可能都約著下班再吹吹八卦。

一個小時過去了，可是還沒動靜，大夫耐心也沒有了，「我說，大姐你這還沒有生的跡象啊，你不能占著資源啊。」

「不，大夫你要信我，我聽見了，他就要來了！」小埖不肯放棄。

話音剛落，天邊炸了一聲巨大的雷聲，轟隆隆。

大夫跟護士們都給嚇到了，然後小埖下邊緩緩地開了一指。

地點：手術室門外

男子到了，二姐站起身來迎接，小明也高高興興地衝過來抱住他的腿。

男子彎腰把自己三歲的兒子抱起來，然後問二姐，「二姐，小埖怎麼樣了？」

二姐說：「進去一個小時，但是沒什麼動靜。」

「沒動靜？什麼意思？」男子吃驚，有種不好的感覺。

二姐說：「額，沒事，護士說了，大人沒事，還保持清醒的狀態。」

啊輝急切地問：「大人沒事，那孩子呢？」

話音剛落，天邊又炸了一聲巨大的雷聲，轟隆隆。然後小明給嚇得哇哇大哭，男子一邊哄著兒子，一邊替老婆跟另一個兒子著急。可是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等。

外面，狂風暴雨，絲毫沒有減弱，反而更加兇猛了，彷彿是黑色暴雨，也彷彿是12級颱風。儘管外邊動靜多麼大，但是手術室內卻異常的安靜。這詭異的現象，令在場的所有人都很心驚。

「嗚嗚嗚，爸爸，爸爸我不要妹妹，嗚嗚嗚……」小明一邊哭，一邊喊。

「乖，乖，乖，寶貝不哭，好好好，我們要弟弟，好不好？」

可是小明好像聽不見爸爸的內容，一直哭，一直喊著不要妹妹。怎麼哄也停不下來。

二姐聽了小明的喊出來的內容，也不經有些搞笑，然後問男子：「誒，啊輝，前不久你們照了彩超，大夫是不是偷偷告訴你們性別了？」

啊輝點點頭，「嗯，說是男孩。」

「喲，又是兩男孩啊。」二姐聽了有些無奈，「我們一代怎麼都生男孩了，人家都說女孩才是媽媽的小棉襖，我們幾個都想生女孩，可是偏偏都生兩男孩。」

小埖家裡，一共七兄弟姐妹，小埖排行最小，前面六個哥哥姐姐都生2男孩，家裡這一輩都沒有女孩。

「對了，啊輝，聽說你們單位不能二胎啊，那你小兒子要怎麼處理？」二姐突然想到了關鍵問題。

啊輝猶豫地說：「我也不知道，只能藏起來先吧……」

「藏起來？不上戶口？」二姐急了，「那怎麼行，那不成了黑市人。」

當地習俗，沒有戶口的人都成為黑市人，這類人讀書都要贊助費，最少一年5萬，而且不能參加中考，高考，連工作也只能做僕人之類的送茶遞水，以後也不能離開某個地方，沒有身份證明，連坐動車資格都沒有。總的來說，這類人一出生就註定生在社會的底層，見不得光。比孤兒院的孩子更加可憐，起碼孤兒院還有機會入戶，給別人領養，能生活在陽光下。

「你那邊要是不行，就把兒子給我吧，我們來養，我是絕對不會讓小埖的兒子成為黑市人的！」二姐怒了。

啊輝內心受到了重重的抨擊，很痛苦，很不願意把兒子交給別人，就算是有血緣關係的親戚，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不交給別人，那麼自己就會失去工作，而且還要面臨巨額的罰款，就他現在的收入，只能勉強維持家庭，如果失去了工作，如果還要背負巨額罰款，那小埖怎麼辦？小明怎麼辦？他不敢想！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狂風暴雨突然停了，手術室的大門打開，大夫走了出來，「哪位是產婦家屬？」

「我是，大夫我老婆孩子怎麼樣了？」啊輝站起身來。

大夫說：「恭喜你，大人跟孩子都平安，現在就可以轉入住院部了。」

「謝謝大夫，謝謝大夫！」啊輝很開心。

護士把孩子抱了出來，然後還有兩名護士把小埖也推了出來，要轉移到住院部的病房去。啊輝看見了護士就迎了上去，護士沒有把孩子交給他抱的意思，「恭喜，得了個女娃娃，可是孩子一出來也沒哭，我們現在要送去檢查一下，檢查完再送回病房。」

啊輝驚呆了，二姐跟二姐夫也呆了。

啊輝回過神來，「二姐你陪小埖先回病房，我去看看孩子。」然後跟上了抱孩子的護士的腳步，消失在眾人面前。

地點：住院部產科病房內

小埖躺在病床上，問：「我孩子呢？」

二姐回答道：「護士說帶去檢查了。」

二姐夫開心地說：「沒想到啊，居然是女孩。」

小埖說：「我也沒想到，明明檢查是男孩，結果生出來是女孩，要不是從我肚子里出來，我都懷疑護士抱錯隔壁的娃娃給我了。」

二姐說：「話說你二胎怎麼這麼輕鬆？就這麼看上去，你都不像是剛剛生完孩子的人。」

小埖沉默了一會，然後回答道：「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了，這孩子就要出來的時候，我隱隱約約聽到她說的話，但是她一出來到現在卻一聲都不吭，而且她整個人離體后，外面的雨就停了，這孩子出生的時間剛好是十一點整……」

二姐驚恐，「什麼？十一點整？小妹你確定嗎？」

小埖又沉默了一會，然後點了點頭。

二姐建議道：「這時間不太好啊，等你出院，我去找叔公給你算算。」

小埖搖了搖頭，「不可以，我的孩子無論她是什麼，我都不會放棄她。」

「你就不怕？」二姐還想往下說的時候，二姐夫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搖了搖頭。

「哎，那算了，你即決定了，我也不好說什麼。但是我接下來要說的問題很重要，你務必要考慮清楚。」二姐坐到床邊，握起了小埖的手，「啊輝單位的事你是知道的吧，他們有規定，不能二胎，如果違反了，就得遭到開除，並且還有罰款。我剛剛問了他有什麼打算，他卻說不知道，說要把孩子藏起來。這不是扯淡嗎，我們何家可從來沒有出過一個黑市人，如果錯過了上戶口的年齡，那就毀掉孩子的一生了。」

小埖若有所思，「二姐，這件事我早就考慮好了，原本就沒想過把她留在身邊撫養，本來還擔心是兒子，讓二姐你養三個兒子會很吃力，現在好了，是女兒，二姐你這麼喜歡女兒，一定會對她很好的，我也很放心。」

「難為你了，小埖從小到大你都這麼善解人意，明白事理，讓我們都很放心，你放心，你想撫養也可以的，我們兩個一起照顧她，只是讓她上我們這邊的戶口罷了。」二姐緊緊地握著小埖的手，「月子就到我這邊來坐吧，反正小明也跟著我，啊輝這麼忙，肯定照顧不來你們三的，對了，名字想好了嗎？」

就在這時，啊輝抱著女兒走了進來，護士也跟著進來。

護士開口說道：「這孩子聲帶沒問題，可能就是不愛哭吧，剛剛檢查的時候，她竟然咔咔咔的笑了起來，各項指標都正常，應該是沒什麼大問題了，你們可以放心了。對了你們起好名字的時候回來辦出生證明，現在時間不早了，你們不要打擾產婦休息，留個人在這裡守著就可以了。」說完護士就離開了。

啊輝把女兒放在了小埖的身邊，「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小埖搖了搖頭，「我沒事，我剛才想了一下女兒的名字，叫雨停怎麼樣？」

二姐調侃道：「這也太隨便了吧，她出生雨剛好停了，就叫雨停？」

「我們之前考慮的都是男孩的名字，還真沒想過女孩的名字。」啊輝撓了撓頭。

「這裡文化水平最高就是小妹了，還是你決定吧，雨停就雨停吧。」二姐又同意了。

二姐夫說：「女孩子用停，不太美麗吧？」

「那叫翠杉吧！張翠杉」小埖說，「我希望她能茁壯成長，像杉樹一樣堅韌！」

【我……又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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