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農忙見真情

誰家哪天用麥場，提前商量好了的，次日早起，如果天氣好，早早的去，用木叉把麥垛破散開，攤成一個大圓餅形，曬。天好，攤得薄，一天就行，如果攤得厚，那就多一兩天。曬差不多的時候，也是選在中午時分，乾燥好脫粒，戴好草帽，牽著牛，套好碌碡，舉著鞭子，一圈圈兒的在麥子上軋，叫軋場。

經過多次碾壓，麥粒與麥穗麥桿分離，這時用三股木叉挑走麥桿兒，將來堆垛保存，剩下就是麥粒和麥殼兒了，如果下午起晌或傍晚起風了，那就是老天幫忙了。把麥粒麥殼混合物掃成一堆，大人頭上圍好毛巾防塵，用木杴——一種用木頭做的類似鐵杴的東西，取其輕薄——鏟起麥子，揮向空中，風就把麥殼吹到一邊，留下的就是麥粒了，小朋友負責拿掃帚把麥殼輕輕掃去。這叫揚場。

獲得的麥粒，裝入麻袋，以備明天晾曬，一般晾曬幾天就可以長期保存了。

大人勞作的間隙，小朋友也會挑一些沒有完全成熟，略發綠的麥子，在灶火里燎了，然後用手把麥穗一搓一吹，就得到了烤熟的麥子，很軟、很嫩、很香的。麥粒嚼得稀爛，剩下的類似麵筋之物，很黏，可以用來放在竹竿頂端粘知了。新麥子無論是做饅頭、做麵條、烙餅、打花糕，都很好吃，帶著麥子的原香、田野的味道。

「他爹，明天讓他小叔來幫天忙吧？」小興媽問道

「咱自己能行」小興爹沒好氣的回到

「能行你咋每年都讓俺姐家孩子來幫忙！」

「他二大爺家明天又不碾場，咋就不能來給咱家干幾天！」小興媽追問到

小興爹默不作聲的喝著涼茶。

晚些時候小興爹回來了，一臉的難堪。

「明天他小叔來不來？」小興媽縫補著尼龍袋子問道

「二哥說明天種玉米的，他小叔來不了」

「這麼乾的天種玉米?他可真能找事！」

「明天碾場沒人，你咋幹活？！」

「叫小五他們弟兄幾個來給幫天忙」

「有事了就叫俺娘家來人，嫩家人光看熱鬧！他們自己家裡的麥子還沒割完，孩子們累的都走不動道了，俺沒臉去，你去叫吧！」

「他奶奶不給看孩子！也不讓他小叔給幫天忙，你娘只生了二海一個嗎？！」

「湊糧食的時候怎麼沒見二海多湊一兩？！他家的孩子都在他奶奶家，吃喝拉撒全給伺候著！」

「你有完沒完了，就是不給你看孩子，你還不養老人了嗎？」小興爹厲聲呵斥到

「誰說不養了？我缺你娘吃了還是缺你娘喝了？咱兩口子累死累活的，來幫天忙都不行了？！你講不講理了！每次說到二壞蛋（小興媽給二海起的外號），你就將就著他，跟我吵吵，你到底跟誰過日子？」小興委媽屈的哭泣起來

「你累死你活該！誰叫你命不好的！」小興爹還不知道好歹的胡咧咧

「這種日子沒法過了！」小興媽氣惱不已

偌大一個麥場上，太陽活躍起來，熾烈得顫微微的，盪著光圈，一棱一棱往後翻。惡毒的光線，直射向那半場麥子，給麥稈兒潤上了一層濃郁的艷色，發著黃燦燦的金光。

小興媽看著堆積成山的麥垛，小興爹自己孤零零的背影在太陽底下炙烤。小興媽心疼自己男人便硬著頭皮去她大姐家找外甥幫忙，小興二哥正在修整地排車

「老二，嫩家麥子收完了嗎？」

「還有三畝地了，小姨，你有事？」

「今天碾場的，嫩弟兄幾個去給幫天忙？」

大姨正在鏊子上烙著煎餅，聽見小興媽說話，頂著擦臉布子，弓著腰從濃煙滾滾的廚房出來（大姨由於常年勞作，腰就沒直起來過）

「去吧，喊上老四，給嫩小姨家幫天忙」

「哦，知道了，娘」二哥低頭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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