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距離上次隔了半個月,虞若卿終於想著再去一次無念崖,看看蘇景澤現在怎麼樣了。
其實上一次在系統干涉的見面后,虞若卿就心中一直不太爽快。她覺得一個成功的反派該是有時髦值的,欺負殘疾人實在是太丟身份了。
可是說要再去一次,虞若卿又一直沒找到時機。
畢竟上次剛欺負完人家,莫名其妙又去拜訪,總感覺很尷尬,所以虞若卿本來打算下個月門派再讓人去送東西的時候,她截斷那些紈絝子弟,自己親自送,這樣不就合情合理了嘛。
結果計劃趕不上變化。
原因無他,就是陸元州太·煩·人了!
這小子天天跟著她與蒼寒凌,臉皮厚又皮實,讓人無可奈何。
如果揍他,陸元州反而會更開心,他似乎覺得單方面挨打也是一種交流感情的方式,打得越狠感情越好。
並且恐怖的學習能力能讓他在挨打中舉一反三,虞若卿揍了他半個月,陸元州比試時都能跨境界打贏築基初期的弟子了!
就離譜。
就連蒼寒凌都被煩得要命,以閉關為由曠課了好幾天,在星羅峰躲清靜。
一看蒼寒凌都躲了,虞若卿當機立斷也翹了課。
想想自己一個人面對這小子的場景,虞若卿就不由得青筋橫跳。
——當初她期待男主出場的時候有多單純,如今躲陸元州的樣子就有多狼狽。
虞若卿先去了負責門派各項日常的後勤歸物府,取了蘇景澤所在的無念崖的補償份額。
蘇景澤是蘇家公子,又是保護門派的英雄弟子,玄霜贍養他,自然願意用最好的規格。
這些年是蘇景澤拒絕與任何人交流,又碰上一群在外假裝稱和他是朋友、在內欺負他的混蛋弟子們,再加上他自我折磨般的從不說出來,所以門派根本不知道蘇景澤的處境。
虞若卿來調無念崖的補物,歸物府的人核對了她的身份之後,有些吃驚。
「虞師叔,您是蘇師叔的新朋友?」對方道,「過去他的朋友只有世家弟子呢,蘇師叔願意交新朋友,是好事。」
「以後我來負責運送他每個月的東西,沒問題吧?」虞若卿道。
「當然沒問題,您是師叔,自然聽您的。」對方恭敬地說。
歸物府給的東西分為日常用品和吃食蔬菜種子,虞若卿將別的收了起來,剩下一個食物的籃子提在手裡,這才上了傀儡飛鶴。
她想到上次一見時,蘇景澤那一身都打了補丁的舊衣,就忍不住頭疼。
明明在最富饒的門派里,功績又足以一生吃喝不愁還受人尊敬,可偏偏蘇景澤非要這麼作踐自己,虞若卿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過了半響,無念崖的瀑布與劍痕壁再次出現在下方,虞若卿一邊控制飛鶴向下飛,一邊在心裡問系統。
「我們兩個現在談攏了吧?能不能別再出現上次的強制任務了?」虞若卿道,「而且怎麼一遇到人家就強制任務,其他角色毛事沒有,你是不是也欺軟怕硬?」
「蘇景澤的狀態,確實更適合宿主練手。」
虞若卿本來以為系統會否認,沒想到它竟然大大方方承認了!
系統接著說,「現在已經答應給宿主最大的自由,所以強制任務暫時停止,請宿主放心。」
虞若卿真的很想吐槽,可系統這種循規蹈矩的機械,和它吐槽等於對牛彈琴,她只能無語地揮揮手,將系統趕走。
傀儡飛鶴展開雙翅,精緻漂亮雕刻出的羽毛隨著風速而微微起伏,在小溪的上空滑翔,越過山谷中一片片的小田地。
一座古樸的木屋小院就在前方。
虞若卿神識隨便一掃,就察覺到有個人在木屋裡。
飛鶴準確地在院門外停下,虞若卿下了鳥,她本來想等著蘇景澤自己發現,然後才想起來如今男人才鍊氣修為,又十二年沒修鍊,估計早就感知不到這麼遠了。
踩在上次她辱罵人家的地方,虞若卿不知為何有點開不了口。
她想,要是蘇景澤太生氣反感,那她放下東西就跑。以後沒人能欺負他,也算是彌補他了。
於是,虞若卿清了清嗓子。
「有人嗎?送東西。」
女孩清脆的嗓音順著風飄入木屋中,正在用手讀盲書的蘇景澤一怔,他抬起頭,有一瞬間以為是自己幻聽了。
他驟地站起身,書落在地上,而主人已經來到門邊。
推開門,蘇景澤果然又看到了上次那個純白生命能量的姑娘。
在一片陰森、只有些許植物生命點綴的黑暗世界里,她的身影是那麼格格不入,猶如白晝傾斜,讓蘇景澤一時間不敢相信。
在虞若卿的眼裡,蘇景澤修長的手指扶著門框,他的雙眸蒙著布條,露出的下半張精緻蒼白的臉看起來沒有血色。
他就這樣怔怔地沖著她的方向,似乎像是嚇呆住了一樣。
——很好,蘇景澤果然不希望她出現。
虞若卿便放下了籃子,她也有點彆扭地說,「給你拿了些東西,我先走了。」
她將戒指里那一大包東西全部放在院外,轉身便要上鳥。
「……等一下!」蘇景澤這才想起來開口。
眼見著她真的要走了,蘇景澤步伐有些著急,他向前走了幾步,竟然絆倒在了這條他本該最熟悉於心的路上。
一陣天旋地轉,傳來的不是堅硬的地面,而是一個柔軟卻有力的支撐。
——他竟然被比他矮小纖細這麼多的姑娘抱住了。
蘇景澤一窒,藏在布條后的耳尖驟地泛紅。
他連忙站直身體,又雙手作揖,窘迫地道,「這位師妹,對、對不住,是在下失禮,抱歉。」
似乎在這個獨特的、與眾不同的師妹面前,他原本已經消失殆盡的自尊和廉恥心又回來了。
虞若卿也有些不自在,她不怕強對強,畢竟一劍掃千愁。
可蘇景澤這樣又脆弱又無害,開口就是道歉的人,她真是不知道要怎麼搞了。
好像怎麼強,也都是一拳錘進棉花里一樣。
「……沒什麼,我就是過來與你說一聲,以後這些東西都是我送了。」虞若卿道。
剛說完,她忽然覺得自己的話似乎有些歧義,好像有點太友善了,又乾巴巴地說,「你不要多想,是宗主……宗主說什麼要互幫互助之類的,和我沒關係。」
等到再說完,她又覺得不對,自己不是要和蘇景澤做朋友嗎?補充這句根本沒有意義,本來就該讓他誤以為自己很友善。
虞若卿自己還有些混亂,卻聽到對面的長發師兄輕笑一聲,像是山間泉水般動聽清澈,彷彿一直籠罩在他身上的那層陰鬱驟然消散了。
「我明白了,師妹。」蘇景澤溫聲道,「既然都來了,那就進屋喝杯茶,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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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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