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一章 吃虧與佔便宜

第一千三百零一章 吃虧與佔便宜

斐攻到後堂卧房的時候,秦烈剛醒來。

睡眼朦朧的秦烈打了個哈欠,雙眼木木的,和沒回過魂似的。

斐攻推門而入,秦烈雙眼這才對了焦,淡淡的說道:「坐。」

這語氣,這態度,彷彿他才是這裡的主人一般。

事實上,可以這麼說。

斐國大君,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哪裡還有剛剛那怒髮衝冠的模樣。

斐國摸了摸茶壺,冰涼,也不介意,自飲了一杯。

秦烈還是那副沒睡醒的模樣,站起身,扭了扭腰。

斐攻終於忍不住了,低聲罵道:「你可否穿上件衣服,堂堂越王竟如此不知廉恥,裸身而睡?」

「老子平常就是光著腚睡的,和你有他娘的什麼干係。」

瞅了眼斐攻,秦烈問道:「你軍中有娘們嗎?」

「你…」

秦烈略顯失望,這才套了件袍子,光著兩條大毛腿坐在了斐攻對面。

斐攻咬牙切齒道:「穿上里褲!」

「你管老子。」

斐攻深吸了一口氣,接連數次,臉上,再次恢復了標誌性的儒雅笑容。

「秦昭,待你越王府一門如何。」

「不咋地。」

斐攻雙眼一亮,還未開口,秦烈說道:「不咋地也是老子大哥,跟狗都不跟你,少他娘的挑撥離間。」

斐攻不以為意:「隨口一問罷了。」

「打鐵索,嫁閨女,其他的,莫要多費口舌。」

「絲毫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秦烈站起身,走到床前,撅著個大屁股找了半天,最終找出一把匕首。

斐攻面色大變:「你要作甚!」

秦烈將匕首對準自己的臉龐,皺了皺眉,又對準自己的心口,神神叨叨的。

「秦烈,你究竟是何意思?」

秦烈呲牙一樂:「扎自己一刀。」

「為何。」

「與兒郎們交代了,每過三日,我騎馬至灞城南關,若是完好無損,五萬大軍兵馬不動,若是掉了跟毛,五萬大軍長驅直入,深入斐境府邸燒殺掠奪。」

斐攻二話不說,直接撲了上去將秦烈手中的匕首奪了下來。

抓著匕首,斐攻心驚肉跳。

他毫不懷疑,秦烈真能給他自己一刀。

狠人,斐攻不是沒見過,但是像秦烈這麼狠的人,他是第一次見。

秦烈掐腰笑道:「若是老子出門摔了一跤,磕的頭破血流,嘿嘿。」

「你…你欺人太甚。」

「就他娘的欺負你,如何。」秦烈說怒就怒,指著斐攻破口大罵:「當年老子借你三千騎兵五千步卒,讓你假稱王,反王周涼部數次渡江要取你狗命,還不是本帥帶領偏師圍魏救趙,好你個斐攻斐良守,騙了老子的騎兵與步卒提上褲子不認賬,沒那八千秦家精銳,你還奪陳城,你奪個屁,沒老子在江北頂著,反王周涼早就揮兵滅你滿門了,八千秦家軍,跟著你打了五年,折損了四成,四成秦家軍,都死在你這廢物手中了!」

秦烈一巴掌拍碎木桌:「斐攻,若不是你稱皇之後還算有些良心,沒有將那剩餘五千秦家軍老卒殺人滅口而是送回江北,老子早就來去取你狗命了!」

斐攻嚇了一跳,連忙將房門關好:「你嚷嚷什麼,莫要叫了。」

「做了,還怕人知道嗎,嚷嚷如何,就嚷嚷,沒那八千秦家軍,沒我秦烈在江北頂著,稱皇,稱你娘個蛋!」

斐攻也紅了臉,大罵道:「秦烈,你敢說你當年沒有料到我奪了陳城后不認賬嗎,你何嘗不是利用我,若不是我,天楚渡江,你亦腹背受敵。」

「你嚇老子,天楚那群野人,閉眼都隨意殺,反倒是反王周涼兵強馬壯,麾下十八萬大軍,戰船二百餘條,你能頂得住!」

「好,朕承認當年兵馬不足,可明明是你讓我第一個建斐稱皇的,沒我稱皇,你們秦氏三雄怎麼反昌,那麼多反王,如何舉旗自立,拿了陳城打到了天楚交界,我麾下兵強馬壯,為何還要認賬,秦烈,你真當我痴傻不成,你何嘗沒想到我會假戲真做,又何嘗不想殺我,你只是分身乏術罷了。」

「本王分身乏術?」

秦烈突然笑了,哈哈大笑,笑的斐攻不明所以。

「李尋。」

秦烈吐出一個名字,斐攻面色大變:「你是何意?」

「大理寺少卿張肖,中郎將游志遠,御膳房總管陳富,禁衛虎字營副將譚忠,這些人…」秦烈露出了陰森森的笑容:「你以為這些人,這些平日里可隨意接近你的人,可輕易殺死你的人,七年前,為何無緣無故的告老還鄉,又為何無緣無故的就那麼下落不明了嗎。」

斐攻如遭雷擊:「這些都是你的人?!」

「廢話,不是老子的人,為何會在短短一年之內突然齊齊辭官告老還鄉。」

「那你為何不殺我?」

「殺了你,斐國大亂,你這不要臉的老東西生了那麼多狗崽子,不知幾人稱王幾人稱霸,斐國亂了,老子還得從東邊回來,老子寧殺涼賊,懶得折騰。」

斐攻滿後背都是冷汗。

秦烈說的一點都不假,七年前,這些人的確辭官了,當時他還挺納悶,都是信得過的人,也都是有才幹的人,怎麼短短一年左右的時間都不幹了,最令人費解的是,過了半年不到時間,這些人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憑空消失了。

現在答案有了,全他娘的是秦烈安插的釘子。

還有那段文淵,隱藏的更深,鎮守潿江,結果卻是個二五仔。

當然,這是斐攻自以為的,人家段文淵等人,就從來沒把自己當做斐人過。

這也就是夏朝騎司副統領喬冉沒在場,要是喬冉在的話,肯定會羞愧落淚。

「那你為何又讓這些人離開斐國,為何不繼續安插在我身邊?」

秦烈沒好氣的說道:「怕哪天老子吃醉了酒心情不爽利,一封密信傳出要你狗命!」

變顏變色的斐攻喘著粗氣,可誰知過了片刻,突然咧嘴樂了:「你不舍殺我。」

「滾你娘的。」秦烈都被氣笑了:「在寒山求學時你最是不要臉面,難怪二弟說你這人虛情假意,斐家人,沒一個好鳥。」

斐攻頗為意外:「秦麒早知我是潿南斐家嫡系?」

「知道,卻未說破,只有我大哥不知。」

斐攻坐了下來,一時之間感慨萬千,沉默了許久,喃喃道:「我斐國…我斐國…回天乏…」

兩行老淚,自斐攻眼角留下,無聲飲泣。

秦烈照著斐攻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還他娘的和老子裝,有屁快放,老子不吃這一套。」

斐攻一抬頭,哪還有什麼淚痕了,滿臉討好的笑容:「那當個王,總成吧,你和你大哥好好說說,行不?」

「就知道你又在裝!」

「哎呀,不說我,雲容,雲容嫁了你秦家,咱是親家啊,一家人,一家人的。」

「也是。」秦烈挑了挑眉:「雲容這娃娃,倒是滿意,滿意的緊啊。」

提到斐雲榮,秦烈哈哈大笑,臉上滿是得意之色:「好,就當個王,斐南王,如何,老子給你個準話,冒著天大的干係,勸說我大哥讓你斐攻兩代為王,如何。」

斐攻一伸手:「五代!」

「三代!」

「四代!」

「兩代。」

「三代。」

「老子滅你斐國!」

斐攻急了:「好好好,就三代,三代為王,歸順之後,三代為王,不可動我斐家親族,天楚我頂著,如何。」

秦烈咬著牙,滿面猶豫之色,最終沉沉嘆了口氣:「當年寒山求學那些人,就屬你臉皮厚,這三代為王,我若回京提及,不知…不知道秦昭要如何責罵我,那些朝臣,定是會整日彈劾我,我越王府,怕是要再遭非議了。」

「當年寒山求學的人,就屬你秦烈最仗義。」斐攻樂呵呵的:「三代為王,說定了啊,不準反悔。」

「那…好吧。」秦烈使勁拍了下大腿:「那就如此吧,又他娘的讓你算計了,你個老狗,打仗不行,心眼最是多,哼!」

斐攻哈哈大笑,得意極了。

殊不知,就在秦烈的床下,有一封信件,秦游和斐雲榮一個月前寫的,關於三代為王之事,還說了一下當初秦老大的意思,只要斐國肯歸順,三十代為王都沒問題。

斐攻,一副佔了大便宜的模樣,事已至此,這是最好的結果。

秦烈,一副吃了大虧的模樣,捶胸頓足,滿面想要反悔的模樣。

斐攻趕緊好話連連,深怕秦烈不認賬。

說了半天好話,斐攻話鋒一轉,問道:「親家公,你在朕身邊,還安插了其他親信吧?」

秦烈掏了掏耳朵:「我說有,你信么,我說沒有,你信嗎?」

斐攻啞然失笑。

是啊,說不說,信不信,又能如何。

細作刺客也好,堂堂正正的兩軍對壘也罷,自己這斐國皇帝,終究還是如三十年前那般,被秦烈拿捏的死死的。

秦烈側目:「你就不問問雲容過的如何?」

「收到信了。」一提起這事,斐攻得意極了:「你那兒子,被朕的容兒,管教的服服帖帖,事事言聽計從,哈哈哈哈。」

秦烈都沒好意思吭聲。

可不是事事言聽計從服服帖帖嗎,國家都不要了,就跟著我兒子在夏國混,你這閨女養的,沒的說,孝死了。

「哎。」秦烈沉沉的嘆了口氣:「三代為王,也不知成不成,秦昭不知又該如何罵我了,你總是占老子便宜。」

斐攻滿面討好的笑容:「一家人,一家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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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強世子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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