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 氣運這種事
邊關,秦玄騎在高頭大馬上,一身戎裝,身後跟著賀季真、喬冉、李太白、白彪、司哲以及曹琥等人。
兩個時辰前,秦玄等人騎馬到了邊關,表明身份后,直接來到了靠著城牆的大營之中。
連日的奔波,秦玄滿面疲憊之色,俊俏的小臉蒼白至極。
留守的邊軍們一聽說太子來了,都很鬧心。
來個天子,這仗打的就夠憋屈了,太子也來了,這天家父子也太不著調了,那麼大個國家就扔那不管了?
一身戎裝的龔文華收到信后,快馬而來。
要不說老龔的確靠不住,在東海的時候就不靈,來了草原,還是不靈,最早出去追擊的,最早回來的,西大營那一路大軍,其中一半都躺在軍營之中拉肚子,不少人都幾乎脫水了。
他甚至懷疑自己被秦老大「傳染」了霉運,在草場病了那麼多人,又逢天降大雨和稟報,還得讓邊軍去接應,他們前腳走,涼戎遊騎兵就來了,要不是接應的邊軍去的早,他們能全軍覆沒。
不得不說,拓跋樂帶兵作戰的能力倒是沒顯露多少,陰人的法子層出不窮。
好幾處水源中投了毒,還「養」了無數兵馬,故意讓夏軍接收,爛蹄病馬,一個傳染倆。
這也就算了,老天爺也不給面子,草原腹地現在是極端天氣,烏雲壓頂,風助雨勢,雨助風威,雨水和冰雹在草原上上濺起半米多高,秦老大那一路大軍,寸步難行,補給險些斷了。
還是那句話,草原叫草原,但是並不是全都是草,十之八九都是黃沙。
「太子殿下。」龔文華苦笑出聲:「胡鬧,您這是胡鬧啊。」
「父皇何時歸來!」
秦玄小臉一綳,還挺嚴肅的。
要不說秦玄成長了,他知道來了之後容易被埋怨,所以先發制人,整的和不是來找爹而是來找兒子似的。
「陛下率領的邊軍騎兵與三大京營,如今到了西北方草場,相隔五百餘里。」
「孤是問你,何時歸來!」
「陛下是去追殺拓跋樂了,若無戰果,豈會無端回城。」
秦玄眉頭一挑:「城內還有多少守軍,多少可戰之卒。」
龔文華面色大變:「殿下是要入草原?」
「不錯,接應父皇。」
「殿下,您這…」
「龔大人,你有所不知,父皇此次出關兇險萬分,白公公給孤來了信件,將雷道人一事說的一清二楚,父皇這武運,一言難盡,孤必須將他勸回。」
龔文華瞠目結舌。
這信息量,太大了。
秦老大最信任的白公公,私自傳信給太子?
還有那雷道人又是個什麼鬼?
喬冉翻身下馬,施了一禮:「龔大人,此事涉及到天家秘聞,太子與我等無法實言告之。」
龔文華也不是傻子,雖然滿腹疑竇,也不追問,可卻是連連搖頭:「城內守軍不足三萬,火炮與火藥箭倒是不少,不過卻也堪堪守住邊關各處城牆,民夫青壯也要修葺城關,倘若太子殿下要帶領軍卒出城,實為不妥,老臣恕難從命。」
秦玄面色陰晴不定,思考了片刻說道:「也好,孤不為難你,將父皇的行軍路線告之我等,孤帶秦統領與賀先生等人前去接應。」
「不可,萬萬不可啊,草原何其兇險,太子殿下乃是…」
「休要多言,父皇去的了,孤為何去不了,若是父皇出了岔子,孤唯你是問!」
龔文華瞳孔微縮,望著騎在馬上滿面陰沉的秦玄,一時之間竟無法和記憶中那個整天擺著無奈笑臉的小崽子重合到一起。
「可若是太子殿下有了閃失,陛下歸來,老臣依舊是難逃其咎。」
「孤若想知父皇行軍路線,如何都能打探的出來,在軍中,這又不是什麼機密之事,你是臣,孤是太子,你若敢強行留我,便是大不敬之罪,既如此,便莫要浪費孤的時間,將父皇行軍路線告知我等!」
龔文華這次是真的驚著了。
不是怕太子,而是從太子的身上,竟然看到了幾分秦老大的影子。
那語氣,那模樣,那氣質,彷彿秦老大年輕那會,同樣那麼盛氣凌人,同樣那麼欠揍,好像誰都欠他家二百畝地似的。
秦玄說的不錯,秦老大行軍路線不是什麼機密,隨意找些軍卒就能問出來,而且他是兵部尚書不假,卻真的不能將秦玄軟禁。
知道路線,又不能留住,龔文華的確是束手無策。
「也好,西北方向,老臣派兩千騎卒護送太子。」龔文華長長嘆了口氣,猶豫了一下說道:「若是殿下尋到了陛下,還望殿下將陛下勸回京中吧,要不這仗打的,太…」
龔文華終究是沒好意思說太多。
現在龔文華都恨不得直接找到秦老大給他打包郵回京城。
之前涼戎遊騎兵潰敗后,大家追的老過癮了,這頓砍啊,然後秦老大也按耐不住了,帶著一路大軍也追出去了。
自從秦老大出城后,那別說了,該生病生病,該迷路迷路,要不然就是碰到極端天氣,反正就是各種見了鬼的破事,
現在大軍之中是個人都知道,天子他老人家,和邊關八字不合,和邊軍更是八字不合。
可所有夏人都不知道,他們難受,拓跋樂更難受。
與此同時,牽著馬的拓跋樂暴跳如雷。
「該死的賊老天,該死的夏朝皇帝,所有人統統該死,難道天要亡我拓跋樂不成!!!」
巴魯巴奴兄弟二人沒吭聲,抵著個腦袋暗暗叫苦。
本來吧,拓跋樂的計劃特別出彩。
就說夏軍龔文華率領的那一路,好幾萬人,都喝了剎著人投過毒的水源,這毒不致命,但是絕對會讓夏軍拿不起刀劍。
拓跋樂都算好時間了,派出了一萬遊騎兵守待在二百裡外,就等著時間一到衝過去將無力反抗的夏軍們砍個人仰馬翻。
結果呢,時間差不多到了,可遇到極端天氣了,行軍速度特別慢,二百里的距離,夜間出發,走了一夜半日。
地方是到了,結果那些病怏怏的軍卒早就被拉走了,正好是邊關騎兵過去接應的。
所以這事就是,拓跋樂想伏擊夏軍,然後夏軍走了,取而代之的是精銳邊關騎兵,那一個個生龍活虎的,是人仰馬翻,砍涼戎遊騎兵砍的人仰馬翻,去了一萬人,就跑走了不到一千人,可謂是百里送人頭。
單單如此也就算了,那些病馬明明是被夏人接收了,一直也被隔離開來,結果遊騎兵本陣的戰馬也被傳染了。
拓跋樂想不通,沒有人能想通,計劃的如此周密,怎麼自己人也中招了?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這都是秦老大為了營造寬厚仁德的人設導致的。
當時秦老大看到那近千匹戰馬的時候,興奮的夠嗆,以為這是個好兆頭,出門就能撿這麼大便宜。
接收的時候,秦老大不忘裝B,說這世間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十全九美才好,當時就放了十匹戰馬,整的和要回饋大自然似的。
然後…也不知道是動物皆有靈還是哪皮戰馬都潛伏期了還不忘發情,自由在草原上奔跑著,奔跑著,跑著跑著就奔跑回了拓跋樂率領的那一路遊騎兵大軍軍陣里了。
最終,拓跋樂手下們的戰馬也病了。
要不說拓跋樂是個百折不撓的漢子,眼看自己所有的計劃都全盤落空了,一咬牙,低吼著開了口。
「馬蹄疫傳播太快,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夏軍幾乎傾巢而出,邊關定不會有太多守卒,既如此,回身奪邊關,奪那些真理之炮,斷了夏軍的糧草!」
巴奴和巴魯對視一眼,喃喃的說不出話來。
這風險太大了,一旦短時間拿不下邊關城牆讓夏軍原路返回的話,精銳遊騎兵可就是腹背受敵,這一戰輸了,再無翻身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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