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個理由 沒對象怎麼結婚

我叫李冬，今年三十一歲，未婚，身體健康，五官端正，職業是建築工人，也就是搬磚的，家裡不窮，可也不算富裕。

家裡人都催我結婚，我也想啊，可是到現在都沒合適的，甚至女朋友也沒，周圍人看我的目光都怪怪的，似乎我身體有問題一樣，沒有，絕對沒有，可說出去誰信？

第七次人口普查數據下來了，看到這數據我鬆了一口氣，二點二億人單身，註定有三千萬光棍？

原來不是我的問題，是根本就沒有適齡對象，沒有適合的女生，我怎麼結婚？

知道問題所在，我鬆了口氣，那是不是降低標準，同意上一個相親對象？

猶豫了良久，我還是和老媽去了電話，同意和那個離過婚的女人見見，她沒有小孩，聽說不孕不育，可也許是男方問題呢？

聽說我請假去相親，工頭馬上同意了，老張他結婚了，但是又離婚了，所以也算未婚，還有點存款，原來他老吹著很快會再找一個，現在，呵呵，再也沒在我面前說了。

相親的地點在多美奇，約的兩點，可我等到三點對面才來。

還不是一個人，她還帶了自己的嫂子，以及兩個小孩，我只好再花一百多點了份全家桶，她嫂子才帶著兩個孩子離開，但是就在旁邊的桌子看著我們。

似乎在監視我，好像我會對她小姑子不利似的？

我就這麼像壞人嗎？

她長相一般，甚至看起來遠遠不止媒人說的三十三，更像是年近四十的貴婦，可我沒有問，怕她以為我嫌棄她年紀大。

談話很順利，我慢慢放下了防備，以為她認可了我的條件，我只請了半天假，就準備要她電話號碼，先這樣結束第一次見面時，她忽然問了一句：「你吸煙喝酒嗎？」

我搖了搖頭，因為小時候的一些經歷，我從不吸煙，也很少碰酒。

她笑著說了句，不吸煙不喝酒，很好啊，沒有應酬，沒有朋友，那我們肯定也做不成朋友，以後有機會再聊吧。

她走了，沒有給我號碼，我知道這次相親失敗了。

呵呵，我願意將就，她一個離過婚的反到不願意將就了。

晚上回到工地上工，我心情很不好，有點不知道自己這樣努力工作是為了什麼？

怪不得那些大學生天天說著躺平，看不到努力的方向，可不是只能躺平嗎？

可是我有房子啊，怎麼還是沒人願意嫁我？

夏天天熱，工頭說了，晚上干晚點，早上早起點，就不會那麼熱了。

我幾次提議，乾脆晝夜顛倒算了，可工頭不同意，他還有孩子要上學，他必須去接他們上下學。

晚上十一點，我們終於下工了，李浩喊我去吃飯，他還年輕，整天嘻嘻哈哈的，也不知道存錢，一直買飯吃，根本不會自己做。

我知道他只是假裝喊我意思意思，可我這次沒有拒絕，跟著他們到了一個大排檔吃飯。

干體力活大家都很餓，菜上來就被吃光，我回家會自己做飯，就沒和他們搶，趁上菜的功夫，我問了問他們的情況。

「你們誰結婚了？」

我們一行六人，李浩最小，我最大，其他幾人都在二十五左右。

本來大家都吃的挺開心的，我這一問，所有人都沉默了。

最後李浩打破沉默，嘻嘻哈哈的說，現在女的都去大城市了，我們這小城根本沒有幾個女人，去那裡才能找來媳婦結婚，他明年也準備去東莞打工，找個媳婦回來。

我沒有再說話，其他人也沒有說小浩天真，只是敷衍的說著支持的話，到時候討喜酒喝。

自從那次喝酒打傷同學后，我就再也沒喝醉過了，可今晚，我再次喝醉了，難道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大城市我去過，那裡女的是多，可那裡的女生都眼高於頂，不可能看上我這樣的農民工。

第二天一早，工頭打來電話，我宿醉后遲到了，他說扣半天工錢。

我沒有爭辯，但是上午下工，我和工頭說自己不幹了，要去大城市找媳婦。

什麼，你瘋了，你不幹這，還能做什麼，沒學歷你去大城市還是干這活，工價沒高到那去，房租，飯錢，翻了無數倍，你那有錢找媳婦？

我沒聽工頭勸，回家和爸媽商量了好久，想把我辛辛苦苦，努力工作十多年蓋的房子賣了，沒有媳婦，只有房子，也只是個擺設。

火車站，頭髮已經發白的父親一個人來送我，母親沒有來，她不想我出門，可是最後還是同意了，但是沒有同意賣房，只是拿出養老積蓄，抵押房產貸款，給了我二十萬。

父親上車前，只和我說了一句話，孩子，別怪你媽媽，她是為你好。

是啊，為我好，也只為我好，從來不考慮妹妹，那個早早出去打工，如今杳無音信的妹妹，我一直不明白，明明也是女人的母親，怎麼會重男輕女？

坐在去往廣州的火車上，我的思緒回到了十三年前，那時我上高三，妹妹上高一，家裡經濟困難，我沒本事考上便宜的一本大學，只考上了昂貴的三本。

可是母親不滿足，非要我復讀，不僅如此，還勸成績優異的妹妹退學，用我這高昂的學費為借口，妹妹聽話的出門打工了，沒和我這個哥哥說過一句話。

我都是後來聽父親說的。

可惜天有不測風雲，復讀的我在學校出事了，不僅因為喝酒打傷了同學，還因為吸煙，引起了宿舍起火，差點把人燒死，所以，我被開除學籍了。

本來那時妹妹只出去打工半年，還可以回來讀書的，可母親說女孩子讀書沒用，妹妹終究沒有機會回來讀書，和我一起在外打工，那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時光。

一家人一起努力，為我的新房攢錢。

就這樣，本來要我努力二十年才能蓋起的房子，只用五年就建好了，可是在往房產證上寫名字時，母親只寫了我一個，沒有實際出錢更多的妹妹名字。

倒不是說我不努力，掙錢沒妹妹多，而是我媽媽想讓我早點結婚，一直介紹人給我相親，結果媳婦沒找來，錢花了無數。

那時的我還想找個大學生，因為我自己沒機會上大學，想知道大學是什麼樣子，可是，怎麼說呢，可能我痴心妄想吧，根本沒有大學生能看上我，最多是看上我那點錢。

把我當有錢的傻帽，是啊，我很傻，竟然妄想娶女大學生。

妹妹不想打工了，想在縣城找個售貨員工作，安心的找個老實人嫁了，好好過日子。

可母親不同意，不僅不讓她住新房，還給她介紹好多有錢的大老闆，可是，那些大老闆都至少三十歲了，好多離異，帶著孩子啊！

我不知道妹妹和母親間發生了什麼，總之，妹妹在房子蓋好的時候消失了，我那可愛的小妹再也看不到了。

交房時，我還在外地的工地，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且妹妹似乎連我也恨上了。

因為我們本來打工的地方不遠，所以我找到過妹妹一次，我很無辜，我覺得自己什麼都沒做，根本不可能有錯。

可妹妹只說了一句話，有時候什麼也不做才是最大的錯誤。

是啊，老爸不愛說話，我也不愛說話，那家裡還有誰能替她說話？

哎，不知道妹妹現在怎麼樣了？

火車到站，沒有任何人接我，我按照工頭給的電話，找到了一個老鄉，他聽說我會幹室內裝修，還能裝空調，修水管，非常開心，非常大氣的給了六千工資。

這麼高？

我開心的答應了，可是下一刻就笑不出來了，吃住是管，可是只有露天的工棚，飯菜根本沒肉，因為現在豬肉漲價。

而且這裡不是八個鍾，而是十個鍾，早八到晚八，更關鍵的是，不能晚上開工，因為擾民，唯一的好消息是有三百的高溫補助。

我過來是找媳婦，要是只有中午休息兩個小時，那有其他時間，所以我想少上兩個鍾，工頭同意了，但是要扣兩千工資。

我就不明白，就兩個鍾，只是少五分之一時間，工資怎麼就少了三分之一？

這邊可不是我們老家哪裡的口頭說說，一分一毫都有規矩，八小時正規工作，兩小時加班，我少兩個小時，就是少兩個小時的加班，三分之一還算少的呢！

我咬咬牙同意了，我不是來工作的，要找媳婦，沒有這時間，怎麼找？

甚至為了能有更多時間，我主動去工地值班，中午那兩個最熱小時的班。

工地的活很臟，很累，衣服難免弄髒，影響形象，所以我在附近租了個便宜的單間，一月四百，可以讓我有地方換衣服，收拾自己。

我上過高中，當時成績也不錯，也玩過遊戲，所以智能手機玩的很溜，各種交友APP，附近的人等，我都下的有，每天都去打招呼什麼的，終於，有一天我看到了一個老鄉。

交了不少錢才有機會和她見面。

這次是在藍山咖啡廳，我們互相看過照片，所以很快就聯繫上了，期初聊的挺開心的，可是後來，她又問了那個抽煙喝酒的問題。

這次我很小心的說，以前抽，後來不抽了，酒喝得很少，從沒喝醉過。

沒醉過，那就是防備心重，不相信任何人唄，是不是也懷疑我是騙子？

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所以又吹了。

但是不知道是故意，還是有意，她說AA制，給我了一半咖啡錢，所以我還是有她的聯繫方式，我一會還有希望。

接下來的一個月，她偶爾會回我信息，也答應我去吃了兩次飯，但是看電影什麼都不同意，根本沒開口說我們的事，似乎她一點也不急，不想結婚。

怎麼可能，她只比我小一歲，一樣不小了啊？

終於我受不了了，還是那個咖啡廳，我直接和她挑明了，就問她這麼做的原因，答不答應和我結婚。

她沉默了一下，說給她兩天世界考慮。

可是兩天後，她再也沒給我任何回信，我打電話也沒人接，而不是拒接，更不是打不通。

我很不明白，直到我們道路改造完成，準備換項目，放了一天假，我無意中在另一個咖啡廳看到她才明白怎麼回事。

她在和另一個戴眼鏡的男人相親，還笑的很開心。

我當時非常生氣，就想衝進去揍那個男人一頓，但是走到咖啡店門口卻沒有底氣邁進去，我又不是她什麼人，她也從沒答應過我什麼，一切只是我的一廂情願，有什麼資格去質問她？

更不可能對那個男人動手，他說不定也是受害者！

我默默的走開，在街對面看著兩人談話的情形，她顯然是見過很多男人了，幾乎一直是她在說話，對面的眼鏡男似乎比我更差，根本不會說幾句話，最後兩人好像不歡而散了。

她直接離開，那個眼鏡男還在那裡坐著，默默買單，就在我想走，去看看她怎麼說時。

發現了個有趣的事，那個眼鏡男好像沒錢付賬！

怎麼可能？

相親不帶錢？難道是我誤會了？

我進去假裝和他打了個招呼，幫他把單付了，原來他不是沒錢買單，而是手機沒電了，身上一點閑錢也沒有。

我們非親非故，他當然不想占我便宜，我也沒裝什麼大氣，等他回宿舍取錢還給了我。

他在電子廠上班，不能帶手機，所以充電也不方便，才會讓手機沒電無法付款。

他應該沒發現我在偷偷觀察兩人，我就順口問了下怎麼回事。

我們還算陌生人的，我也沒想問出什麼結果，沒想到眼前這個大學生超級好騙，不對，好說話，竟然什麼都和我說了。

我們兩個半斤八兩，都被她當備胎了，而且她的學歷也有問題，我看到的是高中畢業，可他看到的是大專畢業，怎麼回事，學歷還能造假嗎？

這位大學生，瞬間給了我答案，學歷不假，但是有水分，有成人高校，只要捨得花錢，走點程序，人只要不傻，可以輕鬆考一個大專文憑。

那就是說我也能考？

對，他給了我肯定的答案，我馬上重拾了過去的上大學心思。

接下來的半年，我沒有再去見其他人，而是一門心思去夜校上課，可是我錯了，對他們大學生來說，是很簡單就考上，而我不是。

成人高校也是高校，不是我們這些幾十年沒摸過書本的人能考的。

雖然沒考上大專文憑，但是我認識了這位叫林江秀的大學生，知道了很多很多很關鍵的知識，對我幫助很大。

我終於知道怎麼才能娶到大學生了，也許我很快就能帶個媳婦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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