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鬼殺人
「嘔——」曲慕舔了我的血以後,突然捂著胸口蹲下去劇烈地嘔吐起來。我慌了神,使勁地搖晃著曲慕,一個勁地問他怎麼了。
曲慕嘔吐了一陣什麼都沒有吐出來,他抬起頭來給了我一個安定的眼神,「看到了吧,你的血有時候也不是萬能的,至少對於現在的我,你的血沒有一點好處。」
「怎麼會呢?你不是說我是太陰女,我的血就是你天然的療傷葯嗎?」我緊張地抓著曲慕的胳膊,擔心得語無倫次,「我記得第一次你的背傷的這麼重,還有你被雷擊棗木傷到的那次不都是用我的血給治好了的嗎?為什麼這次就不行了?」
「傻瓜,那幾次都是皮外傷,你知不知道鬼也有最脆弱的時候,有幾個時間段會是鬼最虛的時候,一個是正午陽氣最旺的時候,以及純陽時節,還有就是鬼從人變成鬼的那個時間點,鬼會遭受同樣的痛楚,變得萬分虛弱……」
現在不是純陽時節,而且一個普通的中午也不能把曲慕傷成這個樣子,更何況現在窗外一片漆黑,明顯已經是晚上了。
難道這幾天恰好是曲慕的死期?
」曲慕,你怎麼死的?」看曲慕虛弱成這個樣子,他死的時候應該很痛苦吧。
我的眼前突然浮現出了那輛黑色的法拉利,曲慕坐在駕駛座上面,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滿臉措手不及的神色……
法拉利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音,咣當一聲劇烈撞擊!
「噓!!」曲慕把手放在我的唇邊,示意我安靜,走廊上傳來隱隱的腳步聲,「好像有人來了。」
咚咚咚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突然病房門被人打開,一束光照在曲慕的身上,曲慕剛好就消失不見了。
「曲慕!曲慕!」我喊了幾聲,並沒有有人回答我。
「陸惜,你在自言自語說些什麼?」剛剛走進來的是李司,他一臉疲憊,眼睛周圍裹著濃濃的烏青,像只熊貓似的,眼袋比眼睛都大。
「沒什麼。」我四處張望了一下,病房裡徹底沒有了曲慕的身影,「我怎麼會在這裡。」
李司白了我一眼,「還說呢,明明已經夠煩了的,你還偏偏要來添亂,非說有什麼變態,還非要跑到三樓去,攔都攔不住。結果自己沒站穩,還在樓上摔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我的後腦勺就隱隱作疼起來。
「對了,陸惜你昨天說的那個變態,我已經去查了,是真的沒有你說的這個人!」
「怎麼會?李司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看到他了的!」
「你先別著急,聽我說完,但是我找到了一個和你描述的很像的建築工人,他幾年前在寫字樓還在挖地基的時候在這兒打工。」
我有一種直覺,李司口中的那個建築工人就是我三樓那個變態男人無疑。
「李司,你有他的照片嗎?」只有看一眼照片,我就能確定到底是不是!!
「照片啊?我不知道,不過我把他的卷宗帶出來了,不知道裡面有沒有照片。」
我這才注意到李司手裡還夾著一個卷宗,我一把將卷宗搶過來,顫抖著手將牛皮紙袋打開。
袋子裡面放著幾張那個男人的身份資料,我掃了一眼,左上角姓名一欄上寫著:熊虎。
順著姓名欄移動過去,右上角貼著的一張白底的一寸照片。只是淡淡地看一眼都足夠讓我身上每一根汗毛都立起來。
「就是他!」我驚叫起來。
雖然這張照片上面的男人沒有留著大把的絡腮鬍子,但是他那雙陰鷙的眼睛我是怎麼都忘不了。陰森。狠毒!
像是要把人給生吞活剝了一樣!
真的是他!熊虎就是爛尾樓那個追著我趕盡殺絕的變態男人!
李司神色發雜地看著我,他欲言又止,猶豫了一會還是忍不住說道,「陸惜,你認真想想你是不是記錯人了?熊虎已經死了,在這個工程還在挖基礎的時候熊虎就因為被高空意外跌落的重物砸中……死亡了。」
「不可能!」我像是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我翻找著手裡的卷宗,終於在最下面一頁看到了熊虎的死亡證明!!
我頹然鬆手,手中的卷宗掉了一地,像折翼的鳥一樣撲了出去,四處翻飛。
我心裡湧起一陣害怕,呼吸突然急促起來,難道那天晚上,我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隻鬼?
「陸惜,你再好好想想,你是不是真的看錯了?或許那個人長得和熊虎很像呢?」
我仍舊是搖搖頭,不會的,我一定沒有看錯,試問誰會看錯想要追殺自己額人?
就算我再糊塗再迷糊,這樣生死攸關的事情我決然是不會弄錯的!
李司見我這麼執拗,再勸說和安慰我都是徒勞,李司隨便囑咐了我幾句,叫我好好休息,就出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李司走了沒一會,周叔就提著保溫盒進來了。周叔將保溫盒裡面的雞湯倒出來,盛了一碗給我。
但是我現在並沒有胃口去吃。
揮揮手讓周叔放在一旁,周叔嘆了口氣,「陸小姐你喝一口的,現在差不多也到吃飯的時候了,你不喝的話身體支撐不住啊。」
我是真的喝不下,現在滿腦子都是三樓的那個變態男人,準確的來說,現在已經是男鬼了。
周叔一臉為難地看著我,「陸小姐,你不喝的話,我實在是沒法交差啊。」
「這又是曲慕叫你給我送過來的?」
周叔搖搖頭說,「不是,不過少爺讓我好生照看著陸小姐,包括你的飲食起居,都不能有半點怠慢。」
我滿臉黑線,虧曲慕想的出來,讓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家來照顧我,我可沒辦法心安理得地接受,更何況周叔好歹是一個集團的挂名負責人,叫一個ceo來給我當司機跑腿,還端茶送飯的,我可是沒有這個福氣!」
我猛地抬頭看向窗外,現在外面已經全部黑了下來,沒有一點兒亮光了。
我居然昏睡了一天?糟糕!我在還在醫院裡面等著我照顧呢。
我掙扎著要下床,後腦勺就像疼得要裂開了一樣,我好不容易強撐著站起來,又重新跌坐回去。
「陸小姐,你小心點,你這是要去哪兒?」周叔連忙扶住我,他的眼睛裡面滿滿都是關切,我有那麼一瞬間彷彿嘗到了被爸爸呵護的感覺。
「我要去看看我爹,護工阿姨還等著我換班呢。」
「你這個樣子還怎麼去照顧你爸爸,感覺乖乖回去躺著,你爸爸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
我很順從地重新躺了回去,周叔】很細心地幫我蓋好被子。
像個老婆婆一樣碎碎念,「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會不知道愛惜自己,都以前自己是鐵打的身子。好好的身體骨使勁折騰,非要到一把年紀了落下了一身病才算完!」
等一切都差不多處理好了,我窩在病床上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我的靈魂一陣輕盈不知道又飄忽到了何處,四處仍然是一片漆黑,我又聽到了叮叮咣咣的機器敲打的聲音。
「啊!」四周圍爆發出一陣驚叫,視野中央出現了一個垂直墜落的裝滿建築材料的吊車。
吊車一路下滑,在風中呼嘯,很快就從頂樓滑落到近地面。
沉重的吊車勾住三樓手腳架上面一個穿著粗布汗衫的建築工人,活生生地將他拖拽了下來。
那個工人就是三樓那個變態男人,熊虎!
熊虎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他像一隻破布娃娃一樣狠狠地被甩在地上,沉重的吊車翻倒,壓在熊虎的右腿上。
熊虎倒在地上,鮮血從他的腦袋裡流出來,熊虎的眼睛大睜著,滿滿都是震驚的神色!
他不甘心啊!他死不瞑目!
突然從熊虎的屍體裡面,站起來了另一個一模一樣的熊虎。
熊虎怒目圓睜,他的目光裡面充滿著仇恨和憤怒的焰火。
救護車來了,熊虎的屍體被帶走了,圍觀著的工人也散了。
熊虎在在爛尾樓之間隨意地穿梭,他看著建築工地上面的農民工,他將手伸向這些站在手腳架上面的高危人群,狠狠一推……
「不要!」我控制不住地驚呼出聲,熊虎聽到了我的聲音,他轉過頭陰森森地朝我一笑……
忽而,熊虎的身影化作一縷青煙消失在空氣中。
我緊張得左右尋找著他的身影,身後卻驀地響起了輕重不一的腳步聲。
我想逃,可我的腿就像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腳步聲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忽然,我感到身後出現了一陣逼人的寒意。寒光一閃,熊虎就揮舞著匕首向我刺來!
「我要殺了你!」
?我躲閃不及,絕望地閉上了眼睛。身旁突然襲來一陣旋風,我感覺到一種力量攬著我的肩頭一帶,我就成功脫離了危險期。
我依靠在一個冰涼堅硬的胸膛中,熟悉的觸感,熟悉的味道。
是曲慕!
我猛地睜開眼睛,看見曲慕噴火的眼睛,「我的女人你也敢碰?我看你是不敢在這世上呆了吧!」
熊虎呵呵一笑,右邊臉頰上黏著乾涸的血液,額角有一條像蜈蚣一樣猙獰的傷痕蜿蜒著,視覺效果非常恐怖,格外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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