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掩飾
第9章:
文/晉江不易姑娘
謝辭毫不掩飾的目光盯著眼前的初一,眼底有不知名的情緒在波動。
良久。
謝辭竟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撫上了初一的面頰,好看的指尖緩慢地滑過了初一的眉毛、緊閉著的眼、再到漂亮高.挺的鼻尖。
最終指尖停落在蒼白無色的唇瓣上。
隨即,謝辭像是想到了什麼,將手收了回來,嘴角噙著一絲似有似無的笑意。
是他,真的是他。
謝辭眼神幽幽的盯著床榻上的初一,更加確信他就是自己認識的玩伴,自己沒有找錯人。
「……莊主。」
謝辭聽聞阿慈,漫不經心地轉開目光便看到阿慈等候在一旁,於是連忙叮囑他道:「阿慈你先下去,葯熬好了便端上來,莫要耽擱。」
「好的莊主。」
阿慈說完,麻利地轉身跑了出去。
謝辭嘆口氣坐到了初一的榻邊,心細地給他替換額頭的濕毛巾,用手試了試他的額頭溫度。
溫度仍然很高。
初一整個人燒得迷糊,察覺到好似有誰在身邊,便不自覺地一把攥住了額頭上的大掌。
「不要走……」
「媽,你不要離開我……」
被冰冷的手突然被攥住謝辭很是意外,低頭瞧著懷裡的人臉頰通紅通紅,眼角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謝辭蹙著眉:真是糟糕,他的小野貓生病了。
「不要離開我……」
初一嘟囔著呼喚著誰,很明顯人已經燒糊塗了:「媽媽您不要離開我……我會很聽話的……」
謝辭心疼的揉了揉他的腦袋瓜,下意識的放柔了語氣:「乖,不要怕,我在。」
「嗚嗚嗚……」
許是謝辭的話太過溫柔,也許是初一腦子燒壞了,他在光線並不亮光的屋子裡,像個得不到母愛受了委屈的孩子,漸漸地哭了起來。
哭到後面,初一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麼噩夢,嘴裡反反覆復的念叨著「媽媽」,又哭得極其傷心。
在床榻旁的謝辭聽到初一喊「媽媽」臉上沒有任何的詫異,只是默默地握緊初一的手,雙眸深邃。
謝辭心裡埋藏了一個秘密,塵封內心已久,久到恍惚是上一世的記憶。
謝辭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他是穿來的,並且謝辭只要和人距離很近就知道對方在這本書里是什麼角色,什麼樣的結局。
所以謝辭清楚初一將來的下場,只是謝辭想老老實實走完全這本書的劇情,不去干涉初一和其他人物的劇情走向和結局。而之所以謝辭會對初一產生有莫名的情緒,絕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為謝辭認出了初一是他小時候的玩伴和尚……
那時候謝辭每年暑期跟隨爸爸一塊兒回老家,和老家的小夥伴玩的不亦樂乎。
其中玩的最好的小夥伴和尚、爆竹三個人結伴而行,下河摸魚上山打鳥,從這個山頭打鬧到另一個山頭,等到家家戶戶炊煙升起,他們才嘻嘻哈哈的浪回家。
可惜,如果謝辭在那時候還沒出那檔事故,或許謝辭也不會那麼小就魂穿來這個世界,以至於這麼多年了,謝辭都快要遺忘自己那段不可思議的陳年舊事……
謝辭也不清楚初一究竟是怎麼會穿來這個世界,也不知道初一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世命運。
之前走劇情流程,葛清安有查探過初一的身世,倒是有一些凄慘。
據說初一原主一生下來就是孤兒。
在某一天,原主初一捧著破碗在街頭吃百家飯的時候被海棠戲班子班主遇見,海棠班主一眼就認定初一是唱戲的好苗子,撿了他。
從此養在海棠戲班子里,一路栽培。
原主初一倒是爭氣,還真名聲大噪了起來。
謝辭抿了抿唇望向哭紅眼的初一,聽著他句句不離「媽媽」,眼眸深處有些心疼。
或許他是想家裡人了吧。
謝辭沒再說其他話,只輕輕地拍著初一的肩,安靜地陪伴在他的身邊。
待過了一會兒,初一的哭聲漸漸地止住了。
屋子裡徹底安靜了下來。
可這並不是好現象,因為初一身上的溫度越來越高……
阿慈端葯來的時候恰好在院門口撞見了鶴慶,鶴慶臉上的表情好似天塌下來了似的,只見鶴慶來到了房門外,二話不說便直接跪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阿慈早就料到鹿林屋的人會來這裡。
接著阿慈淡定的將葯膳端進屋,忙碌之後退出來時,阿慈客氣的勸導他:「莊主吩咐過,莫跪,莫求。」
鶴慶聽完眸子淚光閃爍,好似聽到了什麼晴天霹靂,頓時忍不住高聲哭喊著:「殿下!殿下!殿下求您去看看我家少爺吧,我家少爺很需要您……」
面對鶴慶的抓狂的狀態,阿慈顯然早就料到這一幕,簡直無語到了極致。
接著鶴慶從地上爬起來正要衝進屋子的時候,阿慈手疾眼快一把將鶴慶從地上拽起,說著「溫柔」的話:「殿下的脾性難不成你是忘記啦?」
阿慈話音落,鶴慶脊梁骨驀地陰涼一陣。
鶴慶陪著自家少爺進宮的日子不長,並不清楚太子殿下的真性情如何,可宮裡早有所聞,太子殿下性子向來喜怒無常,更是有傳太子殿下會在月圓之日以人做靶子,當場射=殺……
鶴慶光是想起,臉色默然蒼白:「……」
下一秒,阿慈眯起眼睛溫和笑道:「鶴慶老弟,聽哥一句勸,安靜地回去吧。」
此時,鶴慶也不敢有任何的舉動,渾身顫抖地從地上爬起來,雙腳打顫,一步一步離開了。
屋子裡的謝辭安靜地坐在了初一的床榻旁,手被初一緊緊攥住,他保持著這個動作,好似並不知曉屋外剛才發生的那樁事一樣。
約摸小會兒的功夫后,謝辭派人去下庄蘑菇城找的大夫都出現在了初一的房裡。
眾多大夫圍在初一的病床前,各種望聞問切之後,都開始施展著各家妙手回春的醫術。
可結果事不如人願。
其中有一名大夫給初一施過針之後,初一的高燒並沒有退,反而引得病情更為嚴重,甚至初一都開始嘔吐不止……
所有人都愣住了。
難不成是葯不對症,不然為何會愈加嚴重?
這一幕謝辭看在眼裡,眼眸中一閃而過的戾氣,當場暴怒:「你們這些庸醫。來人啊,都給我綁了後院喂狗!」
屋子裡的氣氛頓時冷了下來。
嚇得眾「神醫」臉色煞白,頓時滿屋子的「神醫」紛紛跪下求饒。
當場有一名叫做江子溪的大夫倒是不卑不亢地站了出來,直接說出他的診斷:「謝莊主,這位公子並不是感染了熱病,而是中了一種無色無味,好似熱病的毒。」
中毒?
江子溪的這話簡直就是一道驚雷,劈得所有大夫包括阿慈眾人一個措手不及,更有大夫還冒死重新為初一搭脈,可結果都是一樣,壓根就找不到根源。
謝辭臉上神色微怒,深沉的目光掃視了四周:「誰敢在我的眼皮底下投毒?」想必是活著不耐煩了不成!
這可是謝辭的清閑山莊,初一才來山莊多久就開始有人對他下毒手,豈不是下給他看的!
若是中毒?
那又是中了什麼毒?
江子溪並沒有被謝辭那冷冰冰的眼神所駭,淡定道:「謝莊主莫著急,慶幸的是此毒在下可解。」
敢在這種場合公然站出來,定然是有下一步打算的。
謝辭望著眼前的年輕大夫:「你需要什麼?」
江子溪笑而不答。
見他賣關子,謝辭倒也不惱,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隨後謝辭傳了一直打理後山藥鋪的小廝進來,皺著眉冷冷對江子溪道:「你需要什麼藥材儘管說。只要你能解了他的毒,治好他的病,你要什麼,儘管你提。」
聽到謝辭的話,這名叫江子溪的大夫好似得到了什麼保證,這才笑著對謝辭作揖,道:「在下先行謝過莊主。」
說到此處,謝辭唇角扯上一抹意味分明的笑意,緩聲說道:「可若是你治不好,那就有意思了。」
江子溪聽著並沒有一絲被嚇倒,臉上笑容依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接下來的時間裡,江子溪以治病為由將眾多礙眼的庸醫都轟了出去,獨留下一名伺候的小廝。
當然。
謝辭也被拒之在了門外,他並沒有閑著,傳了身邊的暗衛去調查初一中毒的緣由。
大約折騰到下半夜。
初一的高燒才開始消退,臉上的膚色也漸漸地沒那麼蒼白,這期間也沒有複發。
這江子溪果然不是庸醫,還算是有幾分真材實料。
謝辭瞧著江子溪出來的時候,心裡這般想著,就是不知能不能為其所用。
「謝莊主。」
江子溪倦容明顯,臉上卻保持著一貫的淡定:「初公子的毒已解,若是不出預料明兒午時便會蘇醒,只是初公子大病一場,還需長期靜養才是。」
謝辭看了他一眼,心裡另有打算:「江大夫若是不著急回家,便在我山莊多住幾日吧。」
江子溪愣了愣,顯然是沒有料到謝辭會講出這話。
可沒等江子溪有說話的功夫,就看到謝辭大手一揮,直接吩咐起身邊的阿慈:「阿慈,你先送江大夫去客房休息,以禮相待,不可怠慢了。」
「好的莊主。」
阿慈頓時看向眼前這位年輕大夫,笑眯了眼:「江大夫,隨我這邊來。」
江子溪疲倦得很,確實有一些撐不住。
此時他也不再推辭,向謝辭一眾行禮之後,便跟著阿慈去了早早安排好的廂房。
與江子溪不同的,謝辭他好似感覺不到困意,臉上毫無倦容充滿了朝氣。
初一高燒了一夜,謝辭從得知開始就守在了初一的身邊,整個過程謝辭沒有一絲的不願,反倒覺得有趣的很。
分明可以交給下人來照顧,謝辭也不清楚為什麼要如此執著,只是他這麼做,不過是順著心中所想罷了。
想到這裡,謝辭心底柔軟了一些。
畢竟在初一身上看到了平時未曾看過的風景,自然是不捨得別人偷窺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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