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前世今生（四）
說實話，我是特別茫然的，比之前任何時候還要迷茫，所以當媽媽順利將我生出來的時候，我覺得我……
再一次凌亂了，這劇情發展的我根本接受不了啊！
難道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好吧！我已經是個連魂魄都沒有的人，根本就沒資格在這裡抱怨。
反正不知道蘇念瑤用了什麼辦法，明明媽媽根本都沒有到分娩的時間，卻硬生生將我生了出來，而我還是活生生的。
別覺得劇情太扯，其實就連我自己都覺得挺扯的，一會兒變成小狐狸的，一會兒又變成了一個寶寶。
變成寶寶也就算了，我現在赤身裸體的在這麼多人面前算怎麼回事？我不要面子的啊？我以後還怎麼面對這些人啊？好吧！他們也不是人。
可是柳玄夜見到也就算了，黃皮子和谷憶寒還在呢！天啦！我簡直是要崩潰了，這一定是做夢吧！
最最最重要的是，變成寶寶就讓我正常點嘛！寶寶不是應該什麼都不懂嗎？什麼都不懂的話也就不在意這些了，可是我為什麼還是什麼都知道？
就在我懷疑這真是個夢的時候，蘇念瑤用力拍了幾下我的屁股，痛的我「哇哇」大叫起來。
隨便他們怎麼著吧！反正現在我的智商已經下線了，完全沒有思考的能力。
這時候媽媽朝蘇念瑤伸出了手，想要看看我長什麼樣，蘇念瑤卻遲遲沒有動作，我轉頭看她，她似乎並不打算將我還給媽媽的樣子。
沒辦法，為了幫助媽媽，我只好哭的更大聲，最後蘇念瑤沒辦法，將我輕輕的遞給了媽媽。
「她究竟是什麼？狐妖？」說這句話的是秦旭，他一臉警惕的望著我，好像我是洪水猛獸似的。
「什麼妖怪，她是我的女兒，我們的女兒。」
還是媽媽說話比較舒服，這個秦旭簡直……不能怪我這麼不孝順，我實在沒辦法將他放到父親這個位置上。
不過秦旭的話也說到我心裡了，我到底是什麼？如果這一切都是當年發生過的事情，那媽媽肚子里的孩子應該已經死了，是蘇念瑤用小狐狸奄奄一息的命救了那個孩子，也就是後來的我。
可是……我究竟是人呢！還是妖呢！
很快我又將這個想法否定了，我活了二十多年，除了能見到鬼這件事有些不正常，其他地方完全就是個正常的人類，所以我一定是人。
這場註定不會有結果的婚禮，最後是以秦旭帶著原配妻子以及剛出生的女兒回歸家庭收尾。
本來故事到了這裡可以有個很完美的結局的，我也可以有一個擁有爸爸媽媽的正常童年，可秦旭這個人吧！哪裡是那麼容易就罷手的，依舊早出晚歸去後山尋找妖仙的下落，也從來沒有抱過我。
沒有了蘇念瑤，五大仙平時都是神出鬼沒的，哪裡是他隨隨便便就能找到的，而鎖仙石雖然是專門壓制五仙修為的武器，卻也沒有追蹤的功能。
媽媽一開始是產前憂鬱症，結果現在又變成了產後憂鬱症，不要說是餵奶，連自己的營養都跟不上。
我記得蝴蝶泉一戰就是在我還沒滿月的時候發生的，而媽媽和蘇念瑤也是在那一戰中去世的。
到了這個時候，就算我想要阻止這場悲劇也無能為力，我不能說話，一張開嘴巴就是咿咿呀呀，我也表達不了，除了手舞足蹈根本就沒有其他動作。
我突然覺得老天爺似乎對我挺殘忍的，莫名其妙將我送回到這裡，又莫名其妙發生這麼多事情。
而我還沒有體會到媽媽的溫暖，就眼睜睜看著她一步一步走向悲劇，最後還要看著她在我面前死去，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作為一個嬰兒，我每天想著的不是吃喝拉撒睡，而是蝴蝶泉那一戰什麼時候到來，能不能來的再慢一點點。
可是無論我怎麼祈禱，該來的還是來了。那天趁著媽媽在睡覺，外婆在廚房裡忙活，蘇念瑤偷偷將我抱走了，我掙扎了半天，在她眼裡根本就是撓痒痒。
她將我帶回了她的住處，開心的逗弄著我，可我現在哪裡笑得出來，雖然一個寶寶面無表情有些奇怪。
「你的小命可是我給的，以後就陪著我吧！」
蘇念瑤這自說自話的能力倒是挺厲害的，雖然確實是她救了我，可她也不能隨隨便便偷別人的孩子吧！
我都不敢想象媽媽發現我不在後會是什麼反應！
接下來的幾天，根本就沒有人過來找我，不過就算秦旭想找的話估計也找不到這裡，甚至連柳玄夜都沒有出現過。
我當然不會以為日子會這樣平靜下去，就在離一個月剩不了幾天的時候，蘇念瑤帶我離開了她住的地方，離開的時候她對我說，「再賭最後一次，如果輸了，你就可以回到她身邊了。」
雖然不知道她究竟想要賭什麼，但我知道蝴蝶泉那一戰要來了，可這些天我天天跟蘇念瑤在一起，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聯繫的秦旭。
到了這種時候，不管他們是怎麼聯繫的也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我有多不想面對，這一天最終還是來了。
蘇念瑤的法術不弱，即使她跟秦旭成親那日受了很重的傷，直接飛到蝴蝶泉也是小事一件。
但是秦旭不行，他再厲害也是肉體凡胎，所以我被蘇念瑤帶去蝴蝶泉后，又在那裡等了他們幾日。
之前在蝴蝶泉見到的畫面已經在我腦海中上演過無數次，我以為自己可以麻木的面對這一切，可當真的快要面對的時候，我還是害怕了。
這件事蘇念瑤應該沒有告訴過其他四仙，但秦旭到了蝴蝶泉沒多久，柳玄夜他們也跟著來了。
我不得不再次感慨，他們五仙的感情是真好，只要一人有難，其他的四個即使明知道有危險還是義無反顧的趕過來。
見到我的那一刻，媽媽發瘋似的想要跑過來，卻被秦旭一把抓住了胳膊，媽媽大聲叫喊著讓秦旭放開她，然而秦旭卻無動於衷，一臉冷漠的望著蘇念瑤，「多謝你又給了我一次機會。」
秦旭這句話剛剛說完，我就看見蘇念瑤的眼角滑下一滴淚，她笑著拭去那滴淚水，輕輕跟我說，「看來，還沒賭我就輸了。」
我只能說蘇念瑤對自己太有信心，她根本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對她不動心的男人。我一直都不否認她的美麗，可她卻低估了秦旭的執念。
接著蘇念瑤笑著轉頭看向站在她身邊的其他四仙，「為了我的終身大事，讓你們操碎了心。」
她的語調像是一個撒嬌的小姑娘，就算她之前偷走了我，此時此刻也讓我沒法憎恨她，「如果真讓他把五仙給滅了，代價是不是有點大？」
「怕什麼？不就是鎖仙石嘛！我們根本就不放在眼裡。」不管黃皮子這句話是不是在安慰蘇念瑤，我竟然對他有些改觀。
這個時候的他其實也沒有那麼討厭，反而愛的特別簡單純粹，只要是蘇念瑤喜歡的他就支持，即使是嫁給秦旭的那天，他也只是抱怨幾句，最後還是跟柳玄夜一起出現在了婚禮現場。
「也是，我們五仙什麼時候怕過。」蘇念瑤從始至終都是笑著的，接著抱著我走向了對面的媽媽。
都知道女人一定要做好月子，而媽媽的身體經過三番五次的折磨，已經跟我剛來這裡時見到的模樣完全不同。
明明才二十齣頭，原本烏黑的頭髮卻夾雜著無數根白髮，精神狀態也不好，臉上黯淡無光不說，還憔悴的好像隨時隨地會暈倒一樣。望著她單薄的跟紙片一樣的身體，我都不忍心讓她抱我。
蘇念瑤將我遞到媽媽面前，我能感覺到她的手臂在顫抖，「我……我其實沒想過要傷害她。」
媽媽接過我，跟蘇念瑤點了點頭，我在她的臉上看不到恨意，只有散不去的疲倦，我想此時此刻的媽媽早就已經身心勞累吧！
所以重新找回我后，她反而像是將秦旭放下了，「我不怪你，但我也不會原諒你，我們都好自為之……」
媽媽從來都是一個溫柔的人，即使到了這個時候，她居然都沒有指責蘇念瑤一句，更沒有罵過秦旭，甚至都沒有跟他吵過鬧過……
我跟媽媽剛剛重逢，秦旭都沒有看過我一眼，就將媽媽推到身後，「你待在這裡哪也不要去。」
「你就不能收手嗎？殺了他們對你有什麼好處？」
「擒仙人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除掉他們。」秦旭彷彿魔怔了一般，根本就聽不進去任何話。
但媽媽卻依舊沒有放棄，不停的跟他說，「你想想我，想想我們的女兒，我們好好過日子，你放下吧！」
「她是妖，跟我沒有關係，我勸你趁早將她扔掉。」
媽媽勸不了秦旭，又開始對蘇念瑤他們說，「你們不是妖仙嗎？不是能騰雲駕霧嗎？那你們快點離開這裡……」
不等媽媽說完，秦旭拿出了鎖仙石，將它拋向空中，鎖仙石越變越大，隨著秦旭的咒語，再次發出了刺眼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