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哭聲都不好聽
余客抬頭看了看西園,很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反問道:「他是明朝的呀,況且就算滿清也不僅是些壞人。」
「不壞?呀們可是吃人。」西園顯得很是鬱悶,繼續躺在竹椅上不再說話。
余客轉頭對著小女孩說道:「天都這麼晚了,你先回家,明天再到我這裡來。」
三娘聞言戀戀不捨的跑回家去,看著那背影,尤其是燈籠上閃爍的藍光,余客還是有些心悸。
「你真覺得他們不壞?」
「那你相信那一個朝代的人都是壞人?所有的官員都尸位素餐?有好的有壞的是很正常的,你要說都是壞的,我肯定不信;反之,你要說都是好的,我肯定也不信。」
西園哼哼了兩聲,躺在竹椅上沒有說話。過了半天才來一句:「堆對了,剛才我又把這小子給點睡著了。」
余客跳到屋頂,心中儘是苦悶。
在這個地方也是有靈氣,自己這身體也是能慢慢吸收,但效率實在太慢,估計打那頭黑髮怪物都夠嗆。
到時候該叫這個小姑娘什麼呢?
樹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屋內,屋頂那個小窗口有青光漏了進來,顯然太陽此刻還沒露頭。
外面突然傳來一聲雞鳴,樹根揉著酸疼的屁股走出門外,深吸一口氣同時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在下一刻又扭著頭看屁股上的傷口,真是越發的自信起來。
哼,不過才一個夜晚,這傷口就已經癒合了!
想著邁步就向那大槐樹走去,這件事一定可要與小夥伴好好講講,然而剛走沒多遠,就看到一個夥伴穿著喪衣臉上的淚水也沒幹,在小路上跑得飛快。
這一晚上發生什麼事了?
他背後猛的一愣,涼爽的早晨卻出了一身冷汗,他也飛快的跑,不過是跑向大槐樹。
大槐樹對村子裡面的人來說就像是保護神一樣,那顆數人抱不過來的樹木也是他們的驕傲,別的村子可沒有!
此時大槐樹下已經聚集了許多人。
他看著李爺爺站在高台上,下面站的卻大多都是些大人,而不是平常在一起的玩伴,那些人哪去了?這個時候可不該睡懶覺啊。
只聽李爺爺站在高台上笑罵那些村民:「平常叫你們來推三阻四的,這次可好,一個比一個來的快。」
「李爺爺,不是叫我們下午來嗎?」一個孩子帶著倦意,不滿的問道。
「別說話!就你這個沒良心的能睡著!」旁邊大人羞的滿臉通紅,夜晚發生了那件事,而且還是村裡,可別提睡覺了!
樹根眼神中充滿著惡意看著李爺爺,又快步跑到大槐樹另一邊,果然,這些人都在這裡玩耍,怒氣沖沖,偶爾屁股那還有一絲疼痛,生氣問道:「你們為什麼不叫我?」
「娘說你身體受傷了,要好好休養。」
樹根那絲怒氣來的快去的也快,眉開眼笑的加入的他們的隊伍中,還使勁的拍了拍自己屁股,傲然說道。「好了,一點都不疼。」
……
余客和西園站在村外,他們倆走到哪裡,哪裡的血霧便自行散開,一點要靠近的念頭都沒有。
天空依舊藍的使人放鬆,二人又是走了數步,余客打量起了西園。
他的眉很濃,很直,眼睛很大,有些發紫的嘴唇緊緊抿在一塊,挺直的鼻子使他的臉看起來更加的瘦削。
這總以讓余客道一聲英俊,真的是很吸引人。
「這就走了?」他不可置信的問道。
「聽到你親口答應就行,我留在這裡也沒多大意義。」西園走了兩步看著余客說道。
「但你不怕我反悔嗎?」
「我的任務只是聽到你的回答,而反悔只是你的是,況且,玉泉宮本來就不是強迫人的地方。」
余客呵呵一笑,心裡暗暗心悸,沒答應之前像狼一樣窮追不捨走後又要表現自己的很是大度?
西園說完那句話沒等余客說什麼便化作一道紅光直衝天際,遠處的血霧又紛紛讓開一條大口子,都是紅的,真是傻傻分不清。
然而就在下一秒,豆點大的雨珠啪啪的從天上砸下,余客化作一縷煙霧也是消失不見。
他們走後不就,一道紅色的油紙傘從樹叢中出現,她的嘴角咧起一個詭異的弧度,站在了余客方才消失的地方。
但奇怪的是雖然打著油紙傘,她的頭髮卻在往下滴水。
天空下起了雨,坐在大槐樹底下的村民慌亂了起來。
老頭抽著旱煙看著陰沉沉的天空,一臉憋屈,真是連老天爺都不幫助我們,接下來扯著嗓子喊道「五人一組,孩子都去旁邊的屋子避雨,就在這大槐樹附近,可不能走遠了!」
站在槐樹前被雨淋著,眉頭也是皺的更深,自己幼時便聽老一輩人見過越是到下雨天越是兇險。
那時候自己還小,最喜歡晚上睡覺聽著雨聲,自然因為雨水嘩啦啦的打在地面上,想必是鬼也不敢出門的。
但今天這場雨真是把心給淋的寒冷無比,心中暗暗嘆息,今天可別死人了啊。
巡邏隊昨天有補充了五個人手,都是主動加入的,這一點讓他很欣慰,看著從血霧中滴落的雨水,這些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可都是家裡的頂樑柱啊。
恍然間,天上一道炸雷想起,符師走到跟前。
他們要去看看昨天死去青年們的家去看看。
這是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場景,他們的父母跪在堂前,麻木的往盆里丟著之前。
或許是被煙熏得的太狠,或許是苦的太久,也或許是狠那村外的怪物,眼睛里滿是血絲。
老頭看著高高挑起的白幡,心裡滿不是滋味。
「妹子,天快黑了。」他對著那兩對鬢已灰白的父母說道。
誰知這麼一說,那老婦哭的更凶了。他當然能夠理解,村子里的大多說人都沒能前來,這次喪事可是半得冷清極了。
老婦能不哭么!
他們的孩子為了守護村莊死去,而周圍的村民擔心天黑生變,不過早上匆匆走個過場,連中午都不肯待,這怎能不讓她寒心。
呼~呼~
一陣涼風吹過,那白幡啪的被吹倒在地。
雨水被吹進屋內,只聽刺啦一聲,點燃的兩根白燭也被吹散。
老頭的一陣寒意,此刻內心已經泛起軒然大波。
天色只是要黑了,難道這時候就開始了。
忽然一道聲音傳來――
嘭!嘭!
婦人猛地抬起紅腫的眼睛,快步趴在棺材上呼喊:「我的兒啊~快,快,把棺材蓋推開。」
旁邊老頭眼皮一跳,而符師聽到那兩道聲音便發覺事情不是那麼簡單,但還是雙手背在身後,看起很是胸有成竹。
一隻手強有力的把老婦從棺材那拉開,喉嚨都被劃開了一個大口子又怎麼能夠存活下來?
「那不是咱兒子!」他剛下說話,然而喉嚨就像被塞了什麼東西似的。
是的,他現在苦的已經說不出話了。
天色越來越黑,符師看著那口棺材儘是不屑。
但他無論如何也是沒想到居然這樣了還會屍變,明明那兩符紙已經貼在了棺材上啊!
他湊近前去一看,棺材上此刻竟是什麼也沒有,要是今日不響了兩下,或許也把自己給糊弄過去了吧。
「那符紙呢?」
「我…我沒貼。」
符師聞言嘆了一口氣,他自然知道這老婦是怎麼想的。要是真屍變了,那小焰符感應到屍氣,瞬間便能燃燒,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都怪這轉世被傳的深入人心,可真的有這回事情嗎?
兩道符紙像閃電一般從老者袖子中飛出,還沒碰到棺材便化為兩團火焰,頓時,整個堂前火光熊熊,噼里啪啦。
老頭緊緊抱住婦人,誰叫他們命苦呢!
二人淋著豆大的雨水,已是邁步向門外走去。
「不要動!」
這道聲音攝人心魄。
如今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貼在牆上的符紙散發著閃閃的金光。
「李兄,我們看來來晚了,想必另一家屍變已然成功。」
這道聲音不大,但已經嚇得這兩人沒了逐漸,慢慢的站在符師身後。
嘩啦!
有什麼從水中悅出來的聲音。
轟隆!
一道閃電劈下,整個庭院被耀的慘白。
那人嘴角的血水已被雨水沖刷的乾淨,但那兩顆鋒利的牙齒上卻是粘連著剛被撕咬下來的血肉。
那張臉真是醜陋極了,身子像毒蛇一樣,看著又粘又潮濕,真是噁心!
整個庭院除了雨聲便是噼里啪啦木頭燃燒的東西。
幾人安靜的出奇,那雙眼睛也涼的的出奇,黃色符紙閃著光芒,但那長著獠牙的怪物卻一巴掌把那符紙揮去。
又是一道閃電劈下,只見這怪物身影跳得老高,直接越過院子,撲向符師。
整個瞬間,那道尖銳,急促,而且還不斷顫抖著的聲音進入了每個人的心靈,這夫婦二人和李老頭嚇得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饒是李老頭膽子大,也沒見過如此駭人的東西。
但符師知道,這個怪物已經是誕生了意識。
然而那藏在這心底的意識卻看到自己把自己的父母給咬死了,可他控制不住身體的慾望,他要吃人。
可他的心底在哭。
他不想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