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攻破
「都說其人將死,其言也善,外面的叛軍早已是兵臨城下,我們這幾個人橫豎是活不過今天了,我為什麼還要騙你?」姜妧看著蕭榮,充滿憐憫地說道,「可你們知道么,那碗催產葯一喝,孩子是生下來了,可我卻去了半條命,而且也因此傷到了身子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因此這個孩子便成了我的唯一,田醫正也知道這其中的道理。」姜妧繼續說道,「為了讓這個孩子平安地長大,他從不假手於他人,而且他還在崔良娣調理的湯藥中做手腳,讓崔良娣幾年都不曾有孕。這樣才保住了我那孩兒在太子府中獨一無二的地位!」
蕭榮自然是無法接受姜妧所說的這些,整個人就忍不住顫|抖起來。
而姜妧又斟上了一杯毒酒遞到了蕭榮的跟前,道:「喝了吧,你眼前的這一切本就不屬於你,不如我們娘兩一起,走個乾乾淨淨!」
「不!」姜婉怒吼著再次掃掉了姜妧手中的酒盅,「只要有我在,我絕不會讓你傷害他!」
「就憑你?」姜妧不屑地笑道,「你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你又如何護得住他?」
「護駕!護駕!」姜婉在情急之下,也就大聲叫喊了起來。
「你是不是奇怪為什麼沒有禁|衛軍闖進來?」姜妧冷笑道,「那還真是託了你們家那位世子爺的福,因為他整個京城都解除戒備了,也包括這皇宮中。」
說完,姜妧更是從衣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本想留你們一個全屍,既然你們不配合,那就受死吧!」
只見姜妧將匕首拔出刀鞘,沖著姜婉和蕭榮就要一頓亂扎。
姜婉一見局勢不妙,一邊拖著蕭榮狂奔,一邊叫嚷道:「夏依!蘭依!看你們的了!」
她的話音未落,就有兩個身影自樑上翻身而下,不過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便將姜妧手中的匕首打落,並且還將她反手控在了地上。
經過這一番折騰,蕭榮也好似如夢初醒,他走到姜妧的跟前痛心疾首地問道:「你剛才說的,真的不是騙我的?」
之前也不知是誰下手太重,此時被制住在地上的姜妧嘴角卻流著血,她微微抬起頭,沖著蕭榮笑道:「我說的當然是真的,如果你還想繼續當你的這個皇帝,你就要將她殺掉!」
說完,姜妧的眼神就惡狠狠地盯住了一直在護著蕭榮的姜婉。
姜婉的心裡也就跟著一跳。
是了,自己無意之中竟然得了這麼大的一個秘密,任誰也不可能留她的!
只是她身邊現在有著夏依和蘭依,因此她並不害怕,可將來呢?
是不是她和蕭榮之間,必須要死掉一個?
姜妧的這一步棋還真是走得兇殘,完全不顧念姐妹之情或是母子之情。
姜婉的思緒越發的亂了。
她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
就在此時,慈寧宮外卻響起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依稀之間好似還能聽到鎧甲撞擊的聲音。
姜婉抬眸看去。
只見落日餘暉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立在慈寧宮正殿的門外,漫天的夕陽將他那一身銀色的盔甲都染成了金色,分外的耀眼。
姜婉一見,嘴角也就彎出一抹笑來。
而蕭睿暄一路上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因為他也害怕,再見到如上一世那般的慘相。
見姜婉無恙地出現在自己面前,蕭睿暄還是忍不住拉著她問東問西,以確認他這個已經快兩年未見的妻子一切安好。
「我來了。」在見到姜婉的那一瞬,蕭睿暄心中的千言萬語都變成了這三個字。
「嗯。」姜婉微微點著頭,也顧不得蕭睿暄的鬍子拉碴,而是將臉埋入了蕭睿暄的胸膛中。
兩人就這樣毫無顧忌地相擁在了一起,看得蘭依在一旁直翻白眼。
被蘭依制住的姜妧卻趁機悄悄地同蕭榮道:「你撿起這把匕首,去把那兩人都殺了,你就還可以繼續做你的皇帝!」
自知曉自己的身世起,蕭榮就一直癱坐在地上兀自發獃。
對於這個年僅十二歲的少年而言,他的天,好似就在這一瞬都塌了。
他既然不是先帝的孩子,那他也沒有資格繼續坐在那個皇位上。
一想到這,蕭榮就有些渾渾噩噩地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就往門外走去……
「榮兒!」被蘭依制住的姜妧扯破了嗓子地喊道,可已經遠去了蕭榮卻從不曾回頭。
蕭睿暄的兵馬不過用了一晝夜的功夫,就接管了整個皇宮和京城,姜妧也因此成為了階下囚。
蕭睿暄從姜婉那得知了蕭榮的身世后,一邊下令手下的人去尋蕭榮,一邊命人去將太醫院的田院使提來。
田院使對當年的事供認不諱,並嘆道:「真是一步錯,步步錯!我當年做下這樣的糊塗事,倒也沒想過還會有什麼善終。這些年我做過的事全都記在一個本子上,藏在我書房的暗格里,我只求能放了我的家人,因為他們都是無辜的!」
說完,他竟一頭撞死在了蕭睿暄跟前的柱子上。
突然而來的變故讓姜婉和蕭睿暄都是始料不及,他們一邊招人進來處理田院使的遺體,又叫了一隊人馬趕去了田院使家,果不其然在他的書房中搜到了一個看上去就很有歲月感的本子。
那本子上不但記錄了他當年為姜妧問診的記錄,還有他是怎麼給崔良娣等人下藥絕孕,以及前些年他下毒謀害景宣帝蕭睿昭的事……
原來田院使自知這些年做的缺德事太多,害怕某天就被姜妧給滅口了,因此他將這些事樁樁件件都記錄了下來,並交代家中忠實的老僕,若是哪天他突遇意外身亡了,就將這本冊子送至大理寺。
不料姜妧卻並沒對他痛下殺手,因此他那個小冊子也就一直沒有送出去。
「毒婦!」蕭睿暄在隨手翻閱了那本冊子之後,氣憤地將那冊子砸在了案頭,他還真沒想過姜妧竟然是個如此膽大妄為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