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證據

「那按照你這麼說，怎樣才算是一個合格的說法呢？」宋清如追問。

杜若慢慢開口「將寫這張紙條的人找出來，然後從重責罰，一是為了君小姐遭的這番罪，二也是為了安撫今日前來參加宴會的諸位，三則是為了殿下和公主的名聲！」

見宋清如糾結了這麼久，再聯想到君語安所中之毒，方錦書不難想出這就是特意針對自己的一個局。

想來能夠讓宋清如這麼糾結，大概就是那紙條上面的線索和自己相關，這會兒杜若狀似無意的開口，再加上還有人從旁步步緊逼，方錦書就算是再蠢也知道這件事情不能善了。

「是啊，這件事情畢竟是在我太子府發生的，又連累了這麼多人，我們太子府總得給個說法才是！」

方錦書突然開口「不管紙條上的線索是什麼，殿下儘管呈出來就是，我太子府不會讓任何一個兇手逃脫，也不會冤枉任何一個無辜的人！」

聽到方錦書的話，宋清如倒是一眼看了過去，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殿下有什麼東西儘管拿出來就是，沒什麼需要避諱的！」方錦書笑道「不管這東西是什麼，我方錦書總歸是行得正、坐得直的，我不會隨意冤枉別人，也不會讓別人隨意冤枉了我去！」

方錦書都已經這麼說了，宋清如這邊就算是再想袒護也沒了其他話好說，只能認命的將紙條拿了出來，展示在眾人眼前。

今天的宴席本就是杜若精心策劃的一場陰謀詭計，由宋清如拿出來的紙條自然也是指向方錦書本人，只不過因著方錦書剛剛幾句話，大家對於這件事情還是存疑的。

對面今天發生的這件事情，所有參與宴席的人分成了兩個陣營。

一部分的人是覺得這件事情樁樁件件指向方錦書，實在是太過蹊蹺，應該是有人故意為之，另一部分的人也是覺得方錦書不知悔改，重走老路，白瞎了自己現在的身份地位。

「如果說這件事情真的和安國公主有關，那她為什麼要留下這麼多指向自己的證據？堂堂一個太子妃，不過是要對付一個閨閣女子而已，還需要搭上自己？」支持方錦書的人站出來，義正言辭的開口。

反對方錦書的人自然也有話要說「俗話說得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誰敢說安國公主不是想到了這裡，所以才故意為之，好讓大家懷疑不到她的身上去！」

……

雙方爭執不休，一旁作為輿論中心的方錦書倒是悠哉悠哉的吃著瓜子，看著這場好戲。

有距離方錦書比較近的小姐見到她這副模樣，倒是問了一句「公主，大家都在吵來吵去的，你就一點都不著急嘛？」

「我著急也沒用啊！」方錦書聳聳肩「這件事情放在誰身上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放我這裡，現在還沒傳遍整個京城就是好的！」

聽到方錦書這話，這位小姐倒是有些汗顏，鎮定的人她見過不少，可方錦書這種事情關己還高高掛起的，她的確少見。

「安心一些，有宋清如在，我是不擔心我的清白會讓人平白無故玷污的！」方錦書笑著開口「再說了，宋清如不行的話我還有舅舅幫我做主呢，不會有事的！」

方錦書這會並沒有想過這件事情會出現其他情況，換一句話來說，她並不覺得有人能夠在這種情況下將髒水潑到自己身上，可她千算萬算，偏偏忘記了一件事情。

謠言這種東西吧，雖然說這是止於智者，但看熱鬧的人總是太多，尤其對象還是身居高位的人時，大家更是巴不得將她的過往生平扒出來說上個三天三夜，議論的人多了，真真假假反而不那麼重要了。

這邊的方錦書才悠閑下來沒有多久，另一邊的爭論顯然是到了一個節點。

「既然你覺得這件事情和安國公主沒有關係，那你把證據拿出來！」反對方錦書的人一拍桌子，擲地有聲的開口。

「那現有的證據也不過是一張紙條，字跡誰都可以模仿，如果事情真的和公主有關，你也拿出證據來啊！」另一邊的人也不甘示弱。

看著雙方吵來吵去，宋清如也有些頭大，尤其是這一件事情的另一位主人公還和看熱鬧一樣根本就不在意這個事情，他更是覺得心累的很。

再也忍受不了這種吵鬧的氛圍，宋清如語氣嚴肅，直接讓整個場面都安靜了下來。

「行了，都別吵了，我已經讓宋三陪著安國公主的侍女回去公主府找東西了，那位能夠解毒的凌霄大夫之後也會過來，到時是個什麼情況君小姐自然會親口說明！」

堂堂太子殿下都已經這麼開口，其他人自然是安靜了下來，乖巧的等著一個結果。

沒過多久，凌霄和小歡就在宋三的帶領之下到了宴會廳中央。

公主府單獨放置的毒藥還在，由宋三拿著凌霄那份親自對比，並沒有發現任何被使用的痕迹，從這一點倒是可以排出毒出自方錦書之手。

確認了這一個事情之後，凌霄又主動上前查看了君語安的情況，這不看不知道，一看才是嚇一跳，不過是查探間的功夫，凌霄的臉色比起一旁的宋清如來就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這究竟是個什麼情況，怎麼凌大夫的角色這麼凝重？」杜若率先開口詢問。

「剛剛過來的路上，我超聽宋統領說了這位君小姐的情況，可是仔細查探之後我才發現，君小姐所中的毒和我師父剛剛懷疑的毒並不是同一種，這不過在癥狀方面有些相似罷了！」

凌霄的這句話自然又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大家本來還在想著方錦書從這件事情裡面獨善其身的幾率是多少，倒是沒想這情況搖身一變，既然與之前的所有猜測都不盡相同。

「這話怎麼說？剛剛安國公主也說了一下我們所懷疑的那種毒應該有的癥狀，這可都是對的上的！」杜若不解的開口「今天事情可關係到公主的名聲，凌大夫不要徇私才是！」

「不管今天在這裡的是誰，我都是這句話！」杜若這話顯然是讓凌霄心中不爽了「我身為醫者，自然知道自己的立身之本是什麼，是斷然不會因為親疏關係而罔顧人命的！」

杜若立馬服軟「凌大夫消消氣，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眼下的情況實在複雜，我總得把握好所有事情才能夠還安國公主一個清白！」

「我師父向來正直，這些事情她不屑去做，也從未做過，如果我理解的沒有問題，今天這件事情是你們率先將髒水往她身上潑的，現在又裝出這副不得已的表情，是想做戲給誰看呢！」

自從上次在皇上的壽宴上公開威脅過拓跋一族的使者之後，凌霄行事也是越來越乖張，只要是和方錦書有關的，不說完全護短的，總之他是不會讓人佔了便宜去的。

現在的杜若表面上是在為方錦書著想，可行事說話間總有一種下一把人往溝裡面帶的感覺，凌霄對這種事情向來敏銳，對上她之後自然談不上喜歡。

「今天的事情畢竟是因我和書兒所起，現在的情況和我們之前猜想的也有些差別，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夠靜下心來，配合行動，我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的。」

說要這話，宋清如的眼神倒是回到了凌霄身上，停留的數分鐘時間內並沒有人知道他想什麼。

凌霄這人吧，有本事是真的有本事，但囂張也是真的囂張，換成別人，今天除了這樣的事情，想盡辦法找關係還來不及，他倒是好，一副理直氣壯的表情就跟著宋三進來了。

尤其是之前那番針對性極強的話，如果今天說這話的是其他人，宋清如自然會覺得對方是不知好歹，都到了這種程度上還要逞口舌之快，可事情涉及到了方錦書，宋清如只覺得凌霄有那麼幾分男子氣概。

姑娘的名聲本來就重要的很，尤其是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一旦事件經過給傳出去，不管最後的兇手是誰，前來參加宴席的人都會受到影響。

大家本來就不想惹禍上身，這會宋清如又主動開口讓大家配合，眾人自然是欣然答應。

在凌霄查探過君語安的情況之後，宋清如這邊就安排了人將君語安帶下去好生看顧，然後又按大家的意願各自安排了客房，在真相查明之前，將今天所有有可能參與進投毒一事的人全數扣留在了太子府。

等到人群逐漸散去，剩下的便只有一邊坐著的方錦書和一臉疲憊的宋清如。

看著方錦書面前的那一堆瓜子皮，宋清如只覺得眼前有些黑影閃過「你倒是會享受，坐在一邊悠閑的很！」

「有太子殿下在這裡主持大局，我自然是放心的很！」方錦書笑著開口「而且我剛剛仔細觀察了一下殿下的處理方式，實在是再恰當不過了，根本就沒有需要我操心的地方！」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的把事情推給我？」宋清如反問道「今天的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沖著你來的，你自己滿不在乎的像個什麼樣子！」

「不然呢？」方錦書撣了撣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慢悠悠的開口「殿下也說了，今天的事情是沖著我來了，要是我自己還不知道避嫌，只怕到時候傳出去的說話就更加難聽了，雖然我這名聲不值錢，但多少還是要些的！」

看著這人明明是偷懶卻還作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宋清如再多的疲憊都從自己的笑容中離散開來「我看你倒是句句有話能說！」

「我這人最熟練的就是理不直氣也壯，更何況我現在理直得很，自然也就氣壯了！」方錦書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行了，事情已經到了這種程度，我相信太子殿下可以解決好後面的問題，我這就回院子里靜候佳音了！」

方錦書這話說完就立馬起身往外走，只留給宋清如一個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