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密令
「拖下去!」玄燼看也不看跪在堂下的男人,冷冷地下令。
「莊主,我知道錯了,您再給我一次機會。」男子哀號著,「我對玄擎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背叛我的只有一個下場——死。」他的眼睛透著嗜血的光芒。
又是一個。若冰冷笑,似乎每天,他都要殺人。背叛他的,欺騙他的,留之無用的……數不清他的身上沾了多少人的血,背負了多少人的恨。
他從不多說話,總是冰冷冰冷。若冰甚至在想,他的心是什麼做的,怎可以如此絕情。
「在想什麼?」玄燼突然回過頭。每次看到他殺人,她總是把頭偏過去,不再看。「你在憐憫他?」藍朔回報說,竟然查不到她任何消息。這麼說來,她不是沒有任何背景,就是……這麼好的武功和膽識,毫無疑問,她屬於后一種。
「沒有。」若冰一皺眉,「他該死。」他背叛了他,確實該殺,但有些人不是非殺不可,他們只是做錯了一些事,難道也要陪上自己的命嗎?
「替我沐浴更衣。」他倒要看看,在他面前,她能玩出什麼花樣。
「什麼?」
「還要我再說一遍嗎?」
「我……」為什麼非是她,「那莊主以前……」
「以前是以前,現在……」玄燼看了看她,「不一樣了。你不是我的婢女嗎?」
「可是……」除了君凌逸的身子,她真的不習慣碰別的男人。
「別違逆我。記住我的話。」
「知道了。」若冰垂下了頭,她知道他不會放過她——
氤氳的水氣籠罩著偌大的浴池,毛巾輕輕地擦過他的肩,他的背,擦過那古銅的肌膚,擦過那一道道淡淡的傷痕。
若冰的手不禁更加輕柔,他竟然受了這麼多傷,難道這些年,他都在刀光劍影里生活嗎?那他的人生,豈不是太黑暗。
世人都在羨慕他把,可以隻手遮天,呼風喚雨的玄擎莊主。可他們不知道,他付出的代價,卻是這麼多。
玄燼閉著眼,忽然,他感到一雙冰涼的手撫上他的背,他的傷口,象一股清風沁入他的心扉,是錯覺嗎?
「你在幹什麼?」
若冰猛一回神,慌忙縮回了手。她有些不敢看他逼人的雙眼,垂頭低聲說道:「對不起。」
「你很大膽。」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觸摸他,人人對他都敬而遠之,怕而遠之。然而她,卻例外。
「你,一定很痛把?」若冰看著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一陣心痛。
「出去!」玄燼面無表情地吩咐。
「是。」看來他還是那自己牢牢地鎖住,繃緊心門,不讓任何人進入。
若冰合上了門,一回頭,對上了一雙銳利的眼睛,那個男人似笑非笑:「柳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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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什麼事?」若冰記起來,他是黑耀天身邊的護衛,那個站在角落裡的男人。
「宮主有令,要你……」
「什麼?!」若冰一驚,他竟然要她殺了玄燼,「這不可能。」
「你敢不聽宮主的命令,你難道不在乎君宸逸的命嗎?」
若冰怔住了,不知道解救之法,即使拿到皓斕,也於事無補。難道真的眼睜睜看著他永遠睡下去嗎?
「可他與我並無仇怨。」她怎能為了宸逸去殺無辜的人,她不能這麼自私。況且要殺他,談何容易。
「你那是為江湖除害!」想必她也知道,玄燼殺人無數。
「我看,宮主是覬覦玄擎把?」若比起來,冥月還差玄擎一大截,以黑耀天的野心和自尊,怎會輕易罷手。
「哼,理由你不用管,只要做好你該做的,那就皆大歡喜,否則,你就等著替君宸逸收屍把。」他狠狠地拋下這句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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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辦妥了?」原來他計劃在十五那夜派人殺掉他,然後把罪責推在她身上,沒想到,她居然大難不死,還留在了玄燼身邊,那他就來個順水推舟,將計就計。
「是。」黑衣男子恭身答道,「可是她好象……」
「不願意是嗎?」
「是的,宮主。萬一……」
「她會答應的。」他相信在她心裡,君宸逸的命比玄燼重要。等玄燼一死,玄擎群龍無首,他便可取而代之。冥月,雖在天羽雄霸一方,卻被玄擎處處壓制。他絕對咽不下這口氣,他要成為霸主。
哼哼,玄燼,你就等著看把。我黑耀天想得到的,就會不惜一切手段和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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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主。」
「進來。」玄燼示意藍朔推到一邊。
「莊主用茶。」若冰把茶水放在桌子上,然後準備退出去。既然藍朔在,那麼他們肯定有要事商談,她又何必留下。
「等等。」玄燼叫住了她。剛才藍朔回報說幾天前她跟一個可疑男子碰過面,而那個人正是冥月的探子,那麼她就極有可能是他們安插在這兒的姦細。哼,她果然在欺騙我。
「藍朔,事情辦好了?」
「是。」藍朔雖不知道玄燼在打什麼主意,但既然他問了,他就得回答。
「很好,我會叫冥月在赤嶼永遠消失。」
冥月?若冰一顫,這又讓她想起幾天前那個男人的話,玄燼和宸逸的命要她擇其一,她該怎麼辦?
玄燼偷偷地看了若冰一眼,她的神色果然有異,這讓他證實了心中的猜想,既然又是一個背叛他的,那麼他也決不會心軟。
「水漣,過來,看看這字如何?」
若冰走過去,一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赫然立於紙面,且力透紙背,可謂入木三分。
殺!
「莊主的字當然很好。」若冰有些不敢看他的臉,那似乎是鷹在獵捕兔子的眼神。
「賞你了。」
若冰心不在焉地接過,她感覺這紙滾燙滾燙。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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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順利嗎?」玄燼有些不敢相信。她沒去通風報信?
「是。冥月宮在赤嶼的據點已經全破了。」
看來她很聰明,猜到了我的意圖。不過縱使她去,這幾個小小的據點還能掀起什麼風浪,頂多讓他們走為上罷了。現在,冥月宮的人只剩下了她。我倒要看看,就憑她一個,怎麼撼我玄擎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