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真是迂腐
韓嬌娘被禁足了,世子府被重兵圍得水泄不通,這要是不知情的,還以為世子府出什麼大事了呢?
見堂叔鐵了心的不讓她出門,韓嬌娘也不強求了,乾脆沉下來認真思考接下來的事情,這邊城雖為邊關之城,可這裡也等於是大魏的第一道門戶,更是通往西域的必經之城。
去了一趟西域諸國,她知道了外面的世界有多廣博,白泠說的通商之路一旦開啟,對大魏意味著什麼?
可這樣一來,這個門戶就得裝修裝修了,要不然這西域商人來了大魏,看到這破敗的邊城,還不直接就將大魏看低了。
可這修建城池,可不是一件小事,首先第一件事就是銀子,朝廷肯定沒有這麼多銀子來辦這件事,那該怎麼做才能籌集到銀子?
自己掏腰包,別說她沒有這麼多銀子,就是有,也不可能她老掏..
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現在沒有三個,不過她跟白泠加起來應該足夠了,於是她果斷的去找人去了「師父..」
「喲,稀客啊,是你禁了我的足,不是我禁了你的足,怎麼您老也沒出門呢?」當她不知道呢,她那個好堂叔,將她連帶著這個小白眼狼一起禁足了,真是老天開眼,讓她不尊師重道。
「哎,別說了,咱們同病相憐,我也被堂叔禁足了」該坦誠的時候就得坦誠「師父,禁足在家無聊得很,咱們找點什麼事來做,打發打發時間」
知徒莫若師,她一張嘴她就知道她打什麼主意「做什麼,你看我這三級殘廢的模樣,能做什麼?」
「不用您下床,您動腦子就成」三五兩句話就被套了話,還不自知,白泠冷笑一聲,也不拆穿她,認真的聽著,因為她也無聊啊,躺著不能動,這日子真是一天一年的難熬。
「師父,從你說要開一條通商之路,我就在琢磨..這要是真的開通了,不僅咱們這邊的人會過去,那邊的人也會過來對不對,可他們到了大魏的第一站就是邊城,想想咱們去的西域諸國,在看看這邊城,人家還不得認為大魏是不毛之地」
「所以呢?」其實白泠不僅對邊城看不上,就是大魏的都城東京城都看不上。
「我想給邊城裝點一下,可是要改建一座城,除了銀子還有很多的事情..可我..」
「可你在第一件事就就難住了,是吧..」白泠冷笑的介面「這除了人錢之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人」
「這天底下什麼人錢最多?」
韓嬌娘脫口而出「世家」
「錯,是商人,世家有錢有底蘊沒錯,可世家的開銷也是如流水,所以認真說起來,也就是個面上光,你應該很了解猜對」白泠斜了韓嬌娘一眼。
韓嬌娘一怔,還真是,這世家看著家大業大,可世家人也多,主子下人加起來,名冊都擺滿一屋子,這麼多年要吃要喝,主子的吃喝用度更是精緻奢靡,凡是講究排場,賬面上還真不見得有多少銀子,要不然世家怎麼會有那麼多勾心鬥角,掙吃掙穿的事。
「還有就是錢流動起來才是錢,如果只是擺著看,那就是一塊沒用的石頭」白泠見她明白了,繼續說道。
「你也別急著一下子就怎樣怎樣,事情要一件一件做,飯要一口一口吃,你先想想用什麼東西將那些商人引來,商人來了,貿易興旺,還怕那些人不砸銀子在這邊修橋鋪路蓋房子」
「怕那些離鄉背井離開西北的人,不回老家安家?」
短短几句話,錢跟人都解決了,韓嬌娘喜得抱著白泠猛啃了一口,白泠臉色刷的一下就綠了,這妮子,不就是之前她突然變成小小一點,萌萌的,她忍不住就抱著啃過幾回(是幾回嗎,每次見面第一件事就是啃好不)現在現世報來了。
「這個好辦,我之前沒跟你說,我在泉水村那邊發現了一個好地方,不知道是那裡風水好,還是地質的問題,哪裡是一個絕佳的藥材生產地,我跟你說,五百上千年的人蔘,我有這個數」韓嬌娘伸出雙手,翻了幾番,看得白泠瞪大了眼。
「這個地方我本來打算自己拿下,可事後一想,哪怕我現在身份不同了,也守不住這樣的地方,所以我聯繫了京都凌家跟蜀地蜀王,對了,還有我堂叔」
白泠沉默了一瞬開口說道「你在聯繫一下江南蘇家跟紫雲閣」
「蘇家說得過去,可為什麼要聯繫紫雲閣,那不是江湖勢力?」說完不等白泠回答,韓嬌娘已經自己想到為什麼要聯繫紫雲閣了。
「不過,這紫雲閣是聽說過,沒人知道它在哪呀」
「我知道怎麼聯繫他們,這件事交給我來辦,不過這江湖跟朝廷自古各自為政,既然找了他們,這日後的調節就需要你用心了」
「這個我知道,何況那個地方不小,各自為政就各自為政唄,只要能夠在有宵小打主意,一致對外就行..再說了,這本就是我自己的事,不跟朝堂掛鉤」從一開始韓嬌娘就沒打算將這件事跟朝廷的事混為一談。
「嗯,你心裡有數就好,你只是公主,所以公私要分明」她可沒灌輸過當女帝的思想給她,所以她將來註定就是個外嫁女,沒得攪和在一起,將來裡外不是人不說,引起忌憚成了那啥就不好了。
「你放心,我一直記著呢」說起這個韓嬌娘情緒有些低落。
「好了,別不高興了,你提防的又不是你皇爺爺跟爹爹,你不高興什麼?」我讓你提防的可是你弟弟或者你將來的侄子。
又或者是那些別有用心的鬼祟之輩..
「對了你說那個地方的風水特別,我倒是有個主意」不想說著沉重的話題,白泠轉移話題道。
「什麼?」韓嬌娘問。
「你先把那邊的輿圖畫出來給我再說」雖然有那個想法,可她不知道地形位置如何,也不好直接自說自話。
韓嬌娘不解,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努力回憶了一下,落筆一蹴而就,將泉水村周邊以及到那個山中平地的地形給畫在了紙上。
收筆之後韓嬌娘自己都愣住了,這個地形..山脈的走向跟平地,看著怎麼有點像..像..哎呀,是一個古象形文中的道字,好神奇哦..
白泠沒看出什麼道不道的,她看著這山脈的分佈走向..她去過泉水村,知道那裡的分佈以及平地的大小,看著看著就笑了。
她好像看到了銀子在眼前飛,可惜,她現在出去..
「你,立刻給我傳信昌榮號大掌柜來西北,記住要快馬加鞭」她現在不缺錢了,但她一直記得當初沒錢窘迫,等她能賺到錢之後,她就喜歡上了賺錢后將錢拿在手裡的那份感覺,手裡有錢心不慌。
「不用傳信了,白影哥哥早就在邊城開分號了,您需要人立刻就能傳過來」昌榮號能夠做到掌柜的人,都是她們昔日的老人,能力先不說,但絕對忠心可靠。
「果真..那真是太好了,快..你快去將人喊來」
去傳話的人很快就帶著人回來了,這個時候韓嬌娘才明白她要做什麼,在一邊聽著她們說話,聽得她眼睛一閃一閃的發亮。
已經打定主意要參一筆了...
甚至可以想象到,等這個山莊群建好之後,邊城將會何等的人氣興旺,商貿發達..
對白泠更是服氣,她一開始只想到那裡風水是藥材的產地,卻沒想到那個地方風水能夠培育出這般的奇珍藥材,自然也是能夠養人的,這裡建皇家別院不合適,可那些世家或者富貴人家的別院卻很合適。
一旦世家在這裡購買了別院,那對邊城的邊防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基本一條就是,絕對沒人敢剋扣西北軍的糧餉。
師徒兩說干就干,畫圖紙,購材料,忙得熱火朝天的,祁瑾霖樂得她們安分守己,天知道就這幾天的時間,他這邊已經攔下好幾撥人了。
這些人各方勢力都有,且都是死士,他甚至分不清,這些人究竟是為葯谷的事而來,還是為哪黑火藥而來。
定王世子的謀士對著師徒兩也是服氣,做下那般大事,居然還能沒事人一樣,每天樂呵呵的,一點不發愁..
這要是換個人,不是找個地方躲起來,就戰戰兢兢深怕被人尋仇了..
可反過來一想,要不是有這般膽子,也做不下這樣的事!
京都,太子跟凌家幾乎是同時收到西北的來信,祁煊覺得自己的心臟已經足夠好了,畢竟有個能折騰的女兒,心臟不好容易英年早逝,可收到這封信的時候,他還是差點沒一口氣沒上來,年紀輕輕就厥過去了。
「殿下..」太子府詹事禾木輝嚇了一跳,趕緊將人扶住,等太子緩過氣來後來問「殿下,西北來信說了什麼,公主又闖禍了?」
不怪禾木輝這麼問,天知道自從他們這位小主子有消息后,他們一年大半的時候都是在位小主子擦屁股收拾爛攤子。
「你看吧」祁煊心臟是受到了衝擊,可是這衝擊並不是針對女兒的,是一種后怕,還有擔憂..
成千的死士,那等於一個小營了,這要是放出來,會出現什麼樣的狀況,他不用想都知道,擔憂的是,女兒的師父這麼不管不顧的直接挑了人家的命脈,對方豈能善罷甘休。
更為無語的是,她深怕別人不知道是她所為,還跑去看人家的知道后的反應,然後被打成重傷逃走,這是什麼樣的膽子,才能做出這樣的事?
那黑火藥的事,就算他們在西戎一戰後下了封口令,可傳出去是遲早的事,現在又來這麼一出,只怕已經瞞不過去了、
這樣一來勢必有更多的人盯上女兒師徒兩個..
禾木輝看完信,嘴角猛抽了一陣..
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位小主子跟她師父了..
怎麼就會有這樣的人,挑了事,你不想著逃跑,還跑去看熱鬧,差點丟了命不說,也等於直接告訴人家,就是我做的,你來找我呀。
她是生怕別人找不著她,或者找錯人尋仇,又或者說純粹就是日子過得太安生了,想要找點刺激?
這事他不好說,至於另一件事「殿下,定王世子信中說的另一件事,您的想法是?」
「這件事交給小瀾兒自己處置,她會處理好的」認真說起來,他除了女兒剛出生那會,跟女兒朝夕相處,之後到她長大,他不是在外奔波就是鎮守邊境,一年都見不到女兒幾面,可她對女兒的信任卻是絕對的。
同時也是愧疚的,畢竟當年女兒才那麼小一點,就一力扛起了他們家在京城的一切事物,要不是女兒跟她師父運籌帷幄,他們一家人根本沒有今天。
禾木輝驚了一下,斟酌的開口「殿下,這事不是小事,交給公主會不會..」他是東宮的屬官,自然一切以太子的利益為主,哪怕這人是太子的親女兒。
天家的親情還薄弱了,不怪他擔心..
祁煊掃了禾木輝一眼,只一眼就讓禾木輝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頓時明白,他們的小主子是殿下掌中硃砂痣,碰之不恕,傷之必死。
祁煊因為禾木輝剛才的話,不想再跟他說話,讓人傳了東宮的另一位屬官過來商議,那人來了之後見禾木輝一臉菜色,一臉莫名,這是怎麼了?
難道出大事了?
等他看完信,心中一嘆,確實出大事了,不過他真心佩服他們家小主子,這乾的事,一件比一件驚天動地的,往往不動聲色的不是幫他們打開某件事的口子,就是幫他們嚇唬嚇唬那些老東西,這事一出,那些老東西得乖一陣子了。
「殿下,咱們家小主子牛掰了呀,不動聲色就幫您除了這麼大一個隱患,雖說那些人會盯上小主子,可咱們不怕他們動,一動總能找到蛛絲馬跡,然後一網打盡」上官嗍嘿嘿一笑,笑的眉眼都咪成了一條縫。
「再說了,真當咱們小主子是病貓呢,她身邊的白氏兄弟個個都是各種好手,只要敢去,誰死誰傷害真不一定」
上官嗍的話讓祁煊心情大好,贊同的道「你說得不錯,小瀾兒可不就是本殿下的福娃」
「可不就是這話,先是制出松煙墨跟宣紙,讓市面上天價的筆墨紙硯再也不是可望而不可即,咱們朝廷也再不用被世家遏住喉嚨了,后又是救師父,陰差陽錯的滅了西戎的野心不說,那直接讓西戎成了史書上的一行字」
上官嗍說的時候,看了一眼一邊的禾木輝,可對方根本沒看他,心裡嘆息,這個榆木腦袋,先不說殿下心裡這位小主子的分量,就辦的這些事,還不值得你拋開男女?
公主怎麼了,真是迂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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