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立場
在南洲府門前,眾首領的目睹下沈妙傾把黎朗帶走了,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轉眼間從四海矚目的第一女將成了一個通緝犯。
這一天她拋下重任,丟棄名利只為保護一個人。
有的人說南洲夫人瘋了,也有的人說她被人蒙蔽了雙眼,她在巔峰之期為了一個十惡不赦的罪犯毅然跳落塵埃,她是英勇的,也是愚蠢的。
出了這樣匪夷所思的事,眾首領再次聚齊議會堂。
「夫人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太不可思議了。」
「也不知道受了那個犯人什麼蠱惑,到底還是個女人啊,難當大任」
「肯定是看那犯人的臉和先會長長得相似。」
「別亂說,一個死刑犯怎能和先會長相提並論。」
「你們是說夫人和那個犯人有關係?」
「還不明顯嗎?要是沒點私情怎會犯下這的糊塗事。」
「真是丟盡我們南洲的顏面。她這樣如何對得起兩位會長的信任。」
「咳咳。」
沈長岩乾咳兩聲提醒,冷眼掃視了那些嘴碎的官員。高堂上督長都還沒發話呢,自己家官員到現詆毀起自己主子了。
「督長,今日劫囚一事讓人所料不及,還請你給南洲一點時間,待我們找回夫人必定給百家一個交代。」
沈長岩上前向楚千帆說明。
「這樣也好,先把夫人找回來再說,問清楚她到底有何苦衷。」
楚千帆自然和沈妙傾統一戰線,相信她有自己的難處。
「諸位可有意見。」
黎朗的罪行涉及百家,也正因此才召開百家連審。沈妙傾貿然將他劫走也可以當做同夥處置。可沈妙傾畢竟五洲四海做出諸多貢獻的人,眾首領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
「督長決定吧。」
眾人統一順應楚千帆的決定。
沈妙傾只是一時糊塗劫走人犯,也沒有釀成什麼大禍,這個情面大家還是願意留給她的。
「沈部長,那就由你們南洲派人找回夫人,緝拿逃犯。」
「是。」
連沈妙傾都走了,整個南洲行政樓也沒個人做主,沈長岩只能暫且代理。
「趙秘書,安秘書,你們兩位負責將夫人找回來,務必要保證夫人平安歸來。」
「孟遠將軍,就由你搜捕逃犯,若有反抗即刻當場擊斃。」
之前讓黎朗逃了是因為沈妙傾在身邊眾人不敢輕舉妄動怕誤傷了她。
一聽要當場擊斃黎朗,孟遠毫不猶豫的摘下自己武將勳章放到茶桌上。
「你這是什麼意思?」
其實意思已經很顯然,摘下勳章就是卸下自己的官職。
「抱歉,這個武將我不做了。」
孟遠俯首表示歉意。
「孟將軍,這事可開不得玩笑。」
楚千帆勸他三思。
下場的首領都知道這個武將曾是先督長最忠實的部下。
「督長,黎先生對我知遇之恩,這一點孟遠無以為報。」
說著向楚千帆向南洲的一行官員鞠躬告別。
隨著孟遠的離開,趙恆安淮也放下自己的工作證。
「兩位是?」
要知道這兩人可是先會長的貼身秘書,很多人都求之不得的人才。
「督長,舅爺,趙恆自小跟著先督長,妄自揣測他的心思,我想主子會讓我支持夫人。」
趙恆向眾人說明。
「我也一樣聽從我家主子的話,我不知道諸位記不記得主子的臨終遺言,可我卻清清楚楚的記得,他只信任黎先生。
趙恆安淮陳述了自己的立場,轉身離開了。
他們只是主子的助理,不需要遵守什麼大義公道,此生只效忠一人。
這是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情,一個國家可以少一個首領,可以少一個將軍,唯有人心動蕩才可怕。
三人都是行政樓骨肱之臣,他們的離開動搖了很多同伴的心。
或許黎朗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十惡不赦。
還好今天在場的都是行政樓的高層官員,要是曾今跟著沈妙傾和朱容琛出生入死的武官,說不定走的的人更多。
他們雖然沒有身居高位,卻有著一顆赤膽忠心,清楚什麼樣的人值得追隨。將帥一條心大抵就是如此。
「這黎先生到是深得人心,如此一人怎會犯下滔天大罪,或許另有苦衷,依我看先找他回來看他是否有什麼苦衷,諸位意下如何。」
楚千帆深思熟慮之後決定。
「我們願意相信夫人。」
津洲宋嫻和顧念夕都表示支持。
「我覺得可行。」
關洲祁遠舟也贊同。
「嗯?陳會長哪裡去了。」
剛才沒有注意到,眾人這才發現陳越人不在場。
沈妙傾把黎朗劫走之後陳越就已經離開了南洲府,回到公館將此事告知周庭笙。
「黎朗抱了。」
陳越步步為營,只要黎朗押送服刑就可以大獲全勝,就是沒有算到沈妙傾會不顧一切的把黎朗劫走。
周庭笙閉眼嘆息,苦澀的一笑。
「野獸出籠了,我們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
「對不起!本來只差一點點的。」
陳越內疚。
「現在說這些沒用,還是想辦法先離開南洲。」
周庭笙深呼吸,默然睜眼,看著天邊霞紅。
「有他在離開南洲應該沒問題。」
陳越回頭看著沙發上被禁錮了手腳,昏睡不醒的朱容珹。
當晚他和阿衍逃出了公館,為了讓他逃脫阿衍以自身為誘餌引開陳越,他並沒有在車上。
可是他們這些小把戲怎麼可能迷惑老謀深算的周庭笙,最後還是被他給捉了回來。
從劫囚那天過去已經三天,依然沒有黎朗和沈妙傾的消息,倒也不是難找,只是如今的南洲群龍無首,已經亂成一團了。比起找出一個在逃的囚犯更應該解決當下問題。
會長新喪,繼承人失蹤,為沈妙傾也撩擔子不幹了,要不是楚千帆看在朱容瑾的情分上暫時幫忙坐鎮,怕是又要掀起一場首領之爭了。
在一座依山傍水的別墅門外,肖徹用鑰匙打開門,帶著食物謹慎的進了別墅。
這就是當初存放朱容瑾遺體的地方,戴罪出逃的黎朗沈妙傾無處可去,只能暫時藏在這裡。
肖徹進入客廳將飯菜放下,摘下墨鏡環視一圈,四下無人。
「出來吧,是我。」
肖徹說道,隨手拿出飯菜擺在餐桌上。
黎朗沈妙傾從置物房出來,走了過來。
「你終於來了。」
黎朗給沈妙傾拉開椅子先讓她入座,跟著坐在她身旁。
「沒辦法,現在有人盯得緊。」
肖徹和黎朗關係好,若貿然過來肯定會暴露行蹤。
「你過來的時候沒人發現吧。」
黎朗吃了幾口小菜問道。
「沒有,我特意繞了幾圈才過來的。」
「那就好。」
黎朗點點頭給沈妙傾夾了菜。又問:
「阿衍怎麼樣了?」
「夫人跟你就說了」
肖徹看了沈妙傾一眼。
「不是,陳越告訴我的。」
「陳越?」
「百家連審前一天他來見過我。」
黎朗說明。
「他見過你,他用阿衍和容珹要挾你了?」
黎朗沉默了,他就算不說肖徹也明白。
「你這個人怎麼回事了總是自作主張。」
肖徹生氣了,他總是這樣,什麼事都自己扛下來。
「也不全是!」
用阿衍的性命來做威脅只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自己本身就有罪,他不想在逃避。
「就算你拖鞋了又怎麼樣,阿衍還是被害了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情況怎麼樣?」
「人是撿了一條命,可能需要很久才能醒來,也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
黎朗聞言隱忍這怒火,攥在手中的筷子都要捏碎了。
阿衍受的苦他一定要討回來。
本以為只要按照他們的指示認罪就可以息事寧人,可他因該知道和這些惡魔做交易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這一次是他糊塗了!
這時,大門的門鈴聲想起,三人警惕起來。
「你們先藏起來,我出去看看。」
黎朗和帶著沈妙傾暫時躲避,肖徹去迎門。
過了兩分鐘肖徹回來了,身後還跟趙恆孟遠。
這兩人的話就沒必要躲藏,兩人再次走了出來。
「爺,夫人你們真的在這裡?」
兩人見到黎朗都無比驚喜。
「你們怎麼找到這?」
黎朗疑問。
「爺忘了,主子離世的時候我也來過一回。我想爺和夫人無處可去,可能會來這裡,就來碰碰運氣,沒想到真的在這裡。」
趙恆解釋。
黎朗笑了。
「當年大哥買下這套別墅送我,我開始還是拒絕的,沒想到落魄的時候,只有這個地方可以藏身。」
冥冥之中朱容瑾又保護了他。
「話說回來,你們都跑過來了,行政樓不用工作嗎?」
說到著趙恆孟遠相視沉默了。
「怎麼了嗎?」
黎朗覺得看出不對勁。
「我們已經離開行政樓了。」
趙恆說。
黎朗微微凝眸。
「還不是因為你,百家下令擊殺你,他們不同意當場就辭職不幹了。」
「還有安淮和盛楠也離開了。」
肖徹替他們解釋。
黎朗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心情複雜,感動又愧疚,他一個罪犯何德何能讓這些人一個兩個為他犧牲。
「謝謝。」
黎朗極少說謝謝的,此時此刻不得不說說出口了。
「沒什麼了。」
突然得到黎朗的肯定,趙恆孟遠都有些不好意思。
「孟遠,你離職家裡人不反對嗎?」
沈妙傾擔憂的問道,畢竟他還有妻女要照顧,溫家門風清正,要是知道自己女婿袒護一個罪犯,會不會有意見。
「這個夫人不必擔憂,柔柔的性格你不是不是不知道。她知道你劫了囚犯就說一句話。」
「什麼?」
「不愧是我溫柔的閨蜜,幹得漂亮,早看行政樓那些傢伙不順眼了。」
「……」
黎朗和沈妙傾完全可以想象溫柔衣服應以為傲的表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