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小桃姐……」】

【「……你別走……」】

昏昏沉沉的天空，從中間下陷的地面，密密麻麻的覆蓋著許多小而擁擠的集裝箱，色彩都是灰色的，沉重的空氣壓在肺底，凝滯而壓抑。

那裡是……

戀野桃葉猛地坐了起來。

安靜的室內，身體下面是柔軟的床鋪，窗外的天還沒有亮，時鐘顯示五點十三分。

她在床上呆坐了半天，才緩緩的將手按在額頭上，長長的嘆了口氣。

怎麼，又夢到那個地方了呢？

額頭上全是黏膩膩的汗，戀野桃葉在床上發了一會呆，再也睡不著了，就乾脆下了床，準備沖個澡。

剛跳下床，感覺腳下有些異樣的戀野桃葉低頭一看，陷入了沉默。

才買的床頭櫃，壽終正寢了。

沒了半邊，木板碎一地，大概是她在夢中，沒有控制住力道。

「……」

就是因為這樣，錢才會越來越少。

戀野桃葉決定自己買點材料，將床頭櫃補一補，繼續用。獨居久了，該有的技能都已經點亮。正好今天又是周末。

淋浴的水沖在身上時，戀野桃葉想起來，她上次給五條悟打電話，也是周末，但是已經過去一個星期了，五條悟還沒有聯繫她。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果然還是，先去建材市場買點木板和漆，將床頭櫃修好，戀野桃葉將水關上，擰了擰頭髮，披上浴巾。

生活所迫，硬是將一個老師逼成了木工。

戀野桃葉出門時，正好遇上了被丈夫送出門的黑田美久，美久一看見她，臉上就浮現了微笑，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她身邊，「戀野老師！」

戀野桃葉嘴角也流出笑意。

自從上次超市事件之後，黑田美久就和她熟絡起來。

「戀野老師，我上次和你說的事情……」黑田美久走在她身邊，湊到戀野桃葉的耳邊，悄悄的說，「我已經有了幾個想法了。」

之前黑田美久告訴過戀野桃葉，想要幫丈夫挑選禮物，但是要送些什麼，卻十分為難，戀野桃葉答應了陪她去買禮物。

戀野桃葉瞭然的點了點頭，「你決定好店之後就告訴我。」

美久朝她比了個ok的手勢。

自己維修比重新買一個，能省下不少錢，而且還能獲得格外的樂趣，戀野桃葉坐在地板上，花了幾個小時，叮叮噹噹的敲著木板，將床頭櫃維修的猶如嶄新。

望著被重新噴上漆，從外表看根本觀察不出曾經遭受過什麼待遇的嶄新床頭櫃，戀野桃葉露出看到自己孩子一般欣慰的笑容。

她收拾木工組的時候，才看見放在床頭的手機不停的閃著通話。

是五條悟打來的。

「喂，小桃老師，下午好——」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幾乎能想象到他現在一定沒個正型，「現在忙嗎？」

戀野桃葉望著已經修好了的床頭櫃，誠實的搖了搖頭，「沒什麼事情。」

「那現在見面可以嗎？我在哪裡等你？」

戀野桃葉想了想，「學校門口吧。」

假期的學校門口空空蕩蕩，天氣熱了，日落也格外的晚，戀野桃葉到的時候，五條悟已經在那裡了，雙手插兜，正值太陽下山，晚霞紅紫，將他銀白的頭髮都鍍上了橘黃色的陰影。

他仰著頭，似乎正在專註的看著晚霞，但是隔著那樣毫不透光的墨鏡，真的看得見嗎？

似乎感覺到了戀野桃葉的目光，背朝著她的五條悟轉過身來，熱情的朝她打著招呼，「喲，小桃老師。」

「其實我早就想來找你了，但是這個星期都沒有什麼空。」確切的說是忙的要死，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

他懶洋洋的將身體靠在電線杆上，「你電話里說的，想要找我談一談的，是什麼事情？」

戀野桃葉盯著他看了一會，開口問道，「吃棒冰嗎？」

「哎？」

「吃不吃棒冰？」戀野桃葉又問了一遍。

「吃！」五條悟迅速回答。

不一會，戀野桃葉給他買回了棒冰，她將棒冰遞到五條悟手中，「最近很流行這種冰棍，說是很容易中獎，我們班上的小孩，有不少中獎了的哦。」

「中獎？禮品肯定是再來一根吧？」五條悟將包裝的塑料紙撕開，將冰棍啃的嘎吱嘎吱直響，「幾十年前就是這個套路了。」

「好像是寶可夢掛飾什麼的，學生送了我一大堆。」戀野桃葉微微眯起眼睛笑了起來。

五條悟盯著她上揚的嘴角看，難得安靜了下來。

和煦的風吹過，氣氛懶洋洋的安逸。好一會，戀野桃葉才開口，「五條老師，你第一次來找我的時候，說過，對我感興趣吧？」

戀野桃葉沒有察覺到他的視線，扭過頭望向五條悟。

「是哪種感興趣？」戀野桃葉盯著他的墨鏡，直截了當的問，「想要交往的那種？」

五條悟墨鏡后玻璃色的眼睛下意識的睜圓了。

他的臉上難得的出現了一個空白的表情。

「不是？」戀野桃葉仔細的觀察著他的表情，繼續問，「那是想要做朋友的意思？」

如同琥珀一樣的眼睛直直的凝視著五條悟，落日餘暉下成了焦糖一般甜蜜的色澤，五條悟不知為何，感覺她視線所及的地方微微瘙癢，忍不住彆扭的轉動透藍的眼珠。

「唔……」他含含糊糊的發出一個意味不明的音，「是好奇啦……」

「那就是想做朋友的意思？」

五條悟沒有說話。

戀野桃葉覺得他是默認了，鬆了口氣。

她不見得能在東京呆上多久，又不喜歡欠人情，被五條悟纏上的時候，還憂心了許多的沒的，現在光看五條悟這副表情，就知道她多想了。

果然比起慢吞吞的猜來猜去，還是直截了當的將問題提出來比較好，現在她就感覺心裡一塊大石頭落了地，輕鬆不少。

「那走吧，我請你吃飯。」戀野桃葉抬起胳膊，拍了拍五條悟的肩膀，率先轉身，「感謝你之前幫我買菜了。」

五條悟看著戀野桃葉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陡然感受到一股莫名的不爽。

雖然，他確實從來沒有考慮過女朋友什麼的。

他就是覺得纏著小桃老師很有意思，喜歡觀察她的各種表情各種反應而已，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確切的說，活了28年，他就從來沒有考慮過談戀愛。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小桃老師這一臉鬆了口氣的表情，也太瞧不起人了，是被他追求的話會很討厭嗎？

「想吃什麼？火鍋可以嗎？」戀野桃葉說著話，口袋裡的手機振動，她掏出手機。

【我選好了！不過店有點遠，不在東京(*^▽^*)——from美久】

「我不要吃火鍋——」五條悟不滿的拉長了聲音，「我要吃法國料理——」

戀野桃葉一邊點頭，一邊回美久的消息，她的手指停留在屏幕上，遲疑了兩秒，還是將【我陪你去】的消息發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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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選擇支線

——愛情線

——友情線

5t5（遲疑）

然後毫不猶豫：哈哈，友情線我來了！愛情是什麼？我沒有那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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