詛咒師
——產屋敷千穗。
五條老師摯友的妻子。
他這次來宮城縣,一方面是探察鎮壓之物是否安全,另一方面則是代替五條老師探察她的近況。
然而,他剛來到宮城縣,就對五條老師摯友的妻子刀劍相向,等回了高專,五條老師應該……不會生氣吧?
乙骨憂太默默打了個激靈。
……
……
「哦,對了。憂太這次去宮城縣,替我去見一個有些麻煩的女人吧。唔,也不必特意做什麼,你就偷偷看看她過得如何就行。如果她過得很好,就不用跟我說了;但如果她過得不幸,記得一定要拍下來,回來分享給我哦。呶,這是她的照片。」
乙骨憂太不好意思的笑笑,接過遞來的照片,然而,只一眼就不由愣住,他訥訥張著嘴巴,看了看照片,又覷了覷五條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五條悟:「怎麼了?」
乙骨憂太猶豫:「她不會是五條老師的妹妹吧?」
五條悟驚坐起:「哈?」
乙骨憂太:「五條老師跟她真的很像呢。雖然眼睛的顏色不同,但你們發色相同,眉眼間也有相似的地方,看起來即使不是兄妹,也是有血緣關係的樣子。」
「不可能不可能。」
五條悟聽罷連連擺手大笑,雙手疊在腦後,整個人愜意地躺在舒適的巴塞羅那椅上,「她叫產屋敷千穗,只是我摯友的妻子而已。雖然情報說她也有咒力,但她身體不好,柔弱得連個普通人都打不過。即使跟我們五條家有淵源,恐怕也得從千年前扯起來。就那點微末的血緣,早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五條老師為什麼不自己去看她?」乙骨憂太將信將疑,換了個問題。
五條悟摸著下巴:「大概是心虛吧。」
……
……
回憶起五條老師的殷切叮囑,乙骨憂太只覺得手中武、士刀重於千斤,根本把握不住。
正當他不知該如何是好之際,卻見對面那女子陡然變了臉色,緋瞳死死盯著他身後,厲聲呵斥:「住手,小八!」
原來那被乙骨憂太砍斷的咒靈腕足,不知何時分化成兩個小號章魚形咒靈,數對腕足化作閃著不祥幽紫色光芒的尖刺,對著他直刺而來,現下被呵停,兩個小號咒靈頗為不甘心沖他揮動腕足,之後才游移到產屋敷千穗身邊,重新跟她身邊的小八融為一體。
「你沒事吧?」產屋敷千穗被剛剛那一幕嚇壞了,心臟現在還砰砰直跳。
乙骨憂太愣了愣,乖乖回答:「嗯,沒事,謝謝你。」
「不客氣。」
兩人乾巴巴對答完,就又開始大眼對小眼,雖然危險的氣息如冰雪消融,但轉而充滿的尷尬氣氛,還是叫人拘束不已。
小八難過極了!
它一心為了媽媽好,得到的卻是叱責,而對面那個討厭鬼砍掉了它的手,媽媽卻對他和顏悅色,這明顯的雙標作態,讓它既心酸又委屈,忍了忍,沒忍住,啪嗒啪嗒掉起淚了。
產屋敷千穗只覺得頭頂上似乎下了暴雨,正奇怪著,一仰頭,竟發現是小八在嘩嘩流淚。
產屋敷千穗:「怎、怎麼了?」
小八見她終於看向自己,卻還是不懂自己的樣子,心裡更加委屈,眼淚也掉得更凶了。
產屋敷千穗使勁踮起腳尖,給它抹去淚水:「別哭啊。」
小八抽噎:「媽媽,他是壞人。」
說著,它把曾經受傷的腕足舉給她看。
「……大概是有什麼誤會吧,你們都是好孩子。」
雖然腕足早已恢復如初,但產屋敷千穗還是煞有介事地給它吹吹,「不疼了不疼了,我給你吹吹,我們小八最乖了。」
小八舉著腕足:「再吹吹。」
產屋敷千穗縱容:「好好。」
乙骨憂太看著他們母慈子孝,就彷彿一對普通母子,並沒有露出什麼異樣情緒,相反的,他非常能理解這種心情。
他很不好意思躬身道歉:「真是對不起,之前是我太莽撞了,不僅傷到了小八,還差點傷到你。」
「沒事。」產屋敷千穗不在意笑笑,「說起來,是小八失禮在先,無故損壞學校財物,被教訓也是應該的。」
「媽媽!」小八四對腕足在空中甩得啪啪響。
乙骨憂太道:「它大概是察覺到了我們放在百葉箱里的特級辟邪咒物吧。」
「特級辟邪咒物?」
產屋敷千穗眉心微蹙,直覺不是什麼好東西,沒有多問,轉而看向小八,語重心長叮囑,「小八,那種東西聽起來就很危險,咱們一定不要好奇。另外,以後要記得離這種類似的東西遠點。你還是個小孩子,小孩子不可以招惹危險哦。」
小八拍著胸脯,乖巧三連:「好的媽媽,知道了媽媽,放心吧媽媽。」
產屋敷千穗這才長長鬆了口氣,重新望向前面的乙骨憂太,遲疑道:「這麼危險的東西放在這裡真的沒事嗎?尤其,只是用最簡單的掛鎖鎖了門,很容易被撬開吧?」
乙骨憂太也有些不確定了:「……應該問題吧?我們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派人來察看,等封印鬆動就會回收,一般情況是不會出事的。」
產屋敷千穗微微頷首,並不對他們的所作所為多加質疑。
二人隨意寒暄幾句,產屋敷千穗告辭離開。
在車站等車的時,淅淅瀝瀝的小雨漸有瓢潑之勢,地面上到處是飛濺的雨水,空氣也變得更加濕漉粘稠,一呼吸,無盡的水氣吸入肺里,竟有種溺水般的嗆咳感。
整個站台只有產屋敷一人在,她撐雨傘,春日單薄的衣衫也很快被空氣中濃重的小水珠打濕,黏在身上,涼浸浸的,無時無刻不在帶走身體熱度。
產屋敷千穗搓了搓冰涼的胳膊,捂著口鼻打了個噴嚏。
乙骨憂太完成任務,原本已經坐上車準備離開,卻眼尖瞧見她在站台等車,漫天濕雨中,就她自己一個人站在那裡,柔弱可憐,彷彿下一刻就會被洶湧的雨勢淹沒。
他讓司機停靠在她跟前,自己撐傘下車:「產屋敷夫人,現在雨太大了,下一站車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來,不如我送回家你吧,就當我剛才失禮的補償。」
產屋敷千穗本想拒絕,小八卻道:「同意吧,媽媽。這種壞天氣很難打到車,如果你生病了,我們都會擔心你。」
「那麻煩你了。」產屋敷千穗想也是這個道理,便不再推辭,坐到後排。
車上應急物品很充足,乙骨憂太見她衣服有些濕了,開了暖氣,又取了乾淨的棉毛巾,讓她擦擦。
產屋敷千穗接過,趕緊道謝。
她居住的地方離杉澤第三高中稍稍有些距離,開車的話大約需要十分鐘左右。乙骨憂太雖然不善談,但性格卻很好,靦腆溫柔,眉眼也乾淨,跟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倒不會很無聊——前提是不處於他敵對位置。
聽到她說自己之所以來到這裡,是替丈夫考察學校,他們的孩子很快就要上高中了,這讓乙骨憂太大吃一驚:「這可是高中!您的孩子竟然已經到了上高中的年紀嗎?……不,我是說,您看起來可真年輕!」
何止是年輕!
她看起來也就剛剛成年不久而已,說是他同齡人都有人信。如果她的丈夫不是五條老師的摯友,他都要懷疑那人是不是做了什麼違法的行徑!
產屋敷千穗被他一驚一乍的樣子逗笑:「大概是我鮮少外出的緣故,看起來會比旁人年輕些,但其實,我年紀已經很大了。」
雖然她正兒八經活著的時間很短,但算上死去的時間,那個數字可是直叫人瞠目結舌呢。
乙骨憂太不可置信地盯著她的臉,試圖從上面找出一點歲月在上面留下的痕迹,然而,失敗了。
她怎麼看怎麼都是他的同齡人!
產屋敷千穗莞爾:「不說我了,你看起來才是真正的小孩子,還這麼笑,老師怎麼放心你單獨出來做那麼危險的事,就不怕你遇到危險嗎?」
乙骨憂太搖搖頭:「不關老師的事。老師給我準備了同伴,只是他臨時去其他地方。」
產屋敷千穗恍然大悟。
汽車行駛平穩,很快將她送到家。
產屋敷千穗鄭重向他表達道謝,之後回到家裡,在洗熱水澡之前,掏出自己的小本本,將宮城縣杉澤第三高中的名字慎重劃掉。
「可惜了,這所高中很好,可並不是適合她們就讀。」
而乙骨憂太在車上也接到同伴米格爾的電話,接他上車后,開始跟五條悟通電話,將自己的所見所聞都跟他說了一遍。
等他掛了電話,就瞅見米格爾正用一種非常奇怪的表情看他。
乙骨憂太:「怎麼了,小米?」
米格爾:「產屋敷太太?五條悟摯友的妻子?」
乙骨憂太點頭。
米格爾:「你為什麼會叫她產屋敷太太?」
乙骨憂太不明所以,還是老實回答:「她說自己叫產屋敷千穗,而且已經結婚了。咱們這裡,女性結婚後都會改為夫姓吧?」
米格爾手指點點前方座椅,糾正:「你說得不對。夏油,這才是她的夫姓。」
乙骨憂太覺得這個姓非常耳熟,但一時間想不起來在那裡聽過。
米格爾:「夏油傑,是她丈夫的名字。你應該還記得吧,那個在去年發動百鬼夜行,試圖搶奪詛咒女王里香,然後被你重傷的詛咒師,就叫夏油傑。」
一瞬間,去年慘烈的記憶浮現眼前,讓乙骨憂太臉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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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卷的乙骨真的是個溫柔到有些弱氣的人,很難想象,他是怎麼在那不到一年的時間裡,變成陰鬱美少年的,想來想去,也就只有一個答案——他老師(特指五條悟)太狗了。
PS:拉魯和米格爾在百鬼夜行前,都是夏油傑的人,動漫里都沒正式出現。
另外,在B站刷視頻的,看見大家都在吐槽夏油傑是代餐大王,某種意義上來說,本文突然就不那麼OCC了.dog臉。
——教主,不愧是你!
你跟五條悟一樣,做什麼都不OO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