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3章 三方

......

......

「師父，為什麼你會覺得我的故事很噁心？」

「噁心...不是的，師父只是...只是有些不能接受你的家庭背景，師父很難理解。」

「為什麼呢？我也很不解。」

「亂倫這種事是有違道德的。在我諸天生靈的眼中看來，你的父親和你的祖母...這實在是太...」

「我還是不能明白，道德是什麼？生存和繁衍，這兩點無善無惡，也沒有對錯之分。我在我的家鄉是血脈最強大的皇族，可以肩負很多東西，我的父母在一起誕生出了我，如果他們因為你說的東西而拒絕交配，反而是一種錯誤，是一種殘忍，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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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樣的。」

「為什麼？」

「可憐的孩子，諸天和你的家鄉環境不同，師父不能夠設身處地地考慮你的種種。好了，不要再說這個話題了，以後你會慢慢懂得的。」

老道人將當時十五歲的君無道抱在懷中，就像是抱著一個易碎的玻璃娃娃，在這個少年身上所感受到的也只有冰冷與堅硬。

到了後面，君無道與老道人遊走在山川大河間，在觀看燦爛晚霞與品嘗人間煙火過後，他漸漸明白了。

道德與功利是人類一直爭論不休的話題。

正如剛離開家鄉的自己，那時總是覺得疑惑，這個諸天的老道人為什麼會收養自己？

哪怕得知自己是來自於一個和諸天有著宿仇的世界過後，老道人看自己的眼神也只有憐憫。

這種行為帶來不了任何好處，其背後的核心動力來源於一種自己從未接觸過的東西。

然而，老道人沒有想過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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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一個天生的瞎子來說，剎那看見的光明，那卻將化作一個痛苦的根源。

在諸天看見了道德的存在過後，君無道慢慢變得沉默。

他擺脫不了自己的軀殼，甚至開始憎惡自己骨子裡流淌的血液，在許多個夜晚都無法安然入睡。

老道人將這些看在眼裡，疼在心裡，這個孩子的生命好像變成了一灘爛泥。

好在的是，老道人偶爾會陷入瘋癲狀態。

也就那種狀態的老道人會讓君無道露出笑顏，像是擺脫了現實的一切。

正是因為老道人的這種瘋，讓君無道停留了好幾年的時間。

但在後面的一天清晨，在老道人呼喚他多次無果后，君無道還是選擇了離開。

「你是雙道果位？還修鍊著歲月道？」

在一個陰暗的神秘之地，南華仙尊將君無道帶到了這裡，混元仙尊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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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混元仙尊取出了一個散發著紫色光芒的靈珠。

這個靈珠中封存著一隻美得讓人驚心動魄的紫色蝴蝶。

「這是後悔珠。若你能夠運用好它，本座便承認你。」

......

此時此際。

天外天，寧明與蘇鴻宇在天機宮舊址上的棋盤大陣中正殺的暢快淋漓，打到了天崩地裂，一個又一個的尊者都離開了人間。

而他們沒能注意到的是，歲月長河變得洶湧澎湃，一場有史以來最大的暴風雨正在上演。

聲勢磅礴，河水像是萬馬奔騰，咆哮，奔涌，一條條浩蕩的巨浪拍擊高空，將河床上的空間都拍出了一條可怕的大裂縫。

嗡~

歲月長河的底部，一桿銀白色的長槍通體光芒大綻，十三重境的大道之力竟被全方面地激發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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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如此，弒神槍的能量還是在被消磨。

這就是歲月的可怕，哪怕十三重境的道主身處在其中都有巨大風險。

自古以來，除了那些驚艷了一個又一個紀元的道主們，其餘生靈只要敢跳下這條河也都不會再出現在人間。

但此刻，歲月長河的每一滴水珠中都有著一道人身，正是君無道。

他如今的狀態實在是太難以描述了。

若要掌握時間，就會先被時間所掌握。

若把原世界看作是一棵筆直的樹，那麼，君無道此刻在歲月長河中就製造出了無數根樹枝，就像是一個個平行世界。

而在那無數個平行世界中，無數個君無道又共享著一切。

不對，無數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字眼，根本就不是凡人可以染指的領域。

事實上，君無道如今的極限，是弄了一萬四千七百二十一個不同的平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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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萬四千七百二十一個不同的平行世界當中，有的故事線，譬如君無道進入天外天後的當天，他就當眾道出了自己的身份，想要平等地與蘇家進行對話，合理地提出了自己背後世界的需求。

那樣的故事線自然是戛然而止。

和平不是乞求來的，只能靠鬥爭得來。

君無道受傷了不知多少次，屢屢碰壁，無論做什麼都只有失敗。

換作一個正常人，恐怕已經瘋了。但君無道本就將其自己的生命視作是一灘爛泥，除了前進，其他什麼都不在乎了。

這也讓他認知到了命運這一奇妙的存在。

原世界的自己和寧明真的是無比幸運，就像是冥冥中有大氣運庇護，這才可以小心翼翼地走到這一步。

還是有一些世界線坎坎坷坷地延續了下來，共兩千多個。

這一刻，這些留存下來的世界線中，那些不同的君無道，都達到了證道境大圓滿這一境界。

讓普通修士知道了，恐怕會被震驚到瞠目結舌，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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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千多個平行宇宙，兩千多個證道境大圓滿的君無道，他們還都共享著一切，一旦融合，難以想象那樣的強大。

事實上，歲月道的修士都有這樣的逆天之路。

只不過，正常來說，一個證道境的歲月道大能，頂多也就只能創造出兩、三個世界線。

至於五個以上的世界線，那樣先不說根本做不到，就算是做出來了，五種記憶的疊加，也會把一個人逼瘋。

因為，一個人，就算是超凡入聖的修士也是有局限性的。

在兩種不同的人生記憶交叉與堆疊中，你無法確定你的父母到底是死的還是活的，你無法確定你的道侶究竟是跟了別人，還是在自己身邊。

君無道之所以能做到這一步，除了他自身的原因以外，自然還與後悔珠、歲月長河脫離不了關係。

「還不夠。」

在這一刻，在兩千多個平行宇宙中，兩千多個證道境大圓滿的君無道齊刷刷地抬頭望天。

就像是有一個意識集合體，連接了不同平行世界中的君無道，併發出一道宏大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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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突破到仙尊，我們還得更多！」

轟！

霎然間，歲月長河翻湧得更加劇烈了起來，時空法則澎湃，異常的可怕。

君無道臉上不知為何流出了兩行淚水，他再次撕裂自身，分出一條條不同而又相同的世界線，分身萬千，在那一個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中進行修鍊。

這一過程其實是對於身心的巨大折磨。

要是一個普通人擁有了穿越平行世界的能力，可能前面會覺得很高興，但到了後面就會陷入一種一切皆為虛妄，所有都沒有意義的渾噩當中。

愛人或許並不是愛人，親人可以是生也可以是死。

他見到了自己在一個又一個世界中像是蠟燭從點燃走向熄滅，有的自己熱血不屈地死掉了，有的自己匍匐在天機宮與混元仙尊的腳下，苟且偷生。

這些個自己的人生，區別在哪裡？

追求道德的自己和選擇了功利的自己，到頭來都會合併成為一個歲月道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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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自己那麼重視的老道人，生命中唯一的光亮，在自己的眼中也不再那麼鮮艷。

隨著這一過程的進行，世界線還在增多。

一萬四千個...

一萬六千個...

兩萬個...

......

「嗯？」

這裡是平坦無垠的棋局戰場，到處都有被打破的痕迹，還留存有一些仙尊自爆過後的法光，美麗而又危險。

忽然間，戴著青銅面具的蘇鴻宇看了眼遠處，面具下的眉頭一皺。

到了這一步，他終於還是感到了，天外天有一股新的暴亂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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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似乎是...

「歲月長河？」

蘇鴻宇驚訝。

喀嚓！

而就在這時，異變陡起。

蘇鴻宇立馬收回心神，集中注意力，緊盯著前方，連呼吸也不敢有。

正前方，在棋盤上的一個棋格中，那裡佇立著一具類似被燒得焦黑了的屍體。

最可怕的事還是發生了，在一眾觀戰的蘇家修士絕望的目光中，那個怪物的外殼在一寸寸地破裂，然後脫落，像是蟬蛻殼。

「第四形態！」

蘇鴻宇如臨大敵，抬手，一團團熾盛如太陽的白色小自在懸浮在身體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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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殺不死？」元始仙尊嘆息，雖然早有預料，但還是難掩失望之色。

到了這一步，眾人唯一哀求的就只有禁忌魔尊的第四形態就到頭，說什麼也不要再往下無限進化了。

與此同時，諸天萬域，那些男女老少全都忐忑地等待著，哪怕是道門的老天師也充滿了緊張。

姜離、軒轅凰和寧離歌、姜星淵等等也在家鄉宇宙等待著寧明他的歸來。

「不好！」

就在這時，蘇鴻宇眼神大變，舉世嘩然。

因為，寧明直接炸開了，粘稠的黑色道血狂涌而出，就像是堤岸被破過後的洪澇，無窮無盡，短短一會兒功夫就將這片天地化作了一片沒有光亮的黑暗大海。

「蘇宮主，加油啊！一定要戰勝這個魔頭怪物！」那些蘇家修士只來得及咬緊牙關地大喊。

唰！

幾乎同時，黑暗世界中，蘇鴻宇第一次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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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是單純地站在天元處的那個棋位，而是衣袍獵獵，仿若一柄神劍般殺出。

更加令人髮指的是，他不再是操控那些小自在顯化出仙尊去對敵，而是抓起幾個光團就摁向了自己的胸口。

「魂道.不朽神相」

隨著蘇鴻宇的叱喝，他的體表外迅速流動出一層淡藍色的光膜，爾後顯化成一套戰鬥鎧甲，把自己的身體包裹得嚴嚴實實，額骨處還有一簇幽冥火焰唰地騰起燃燒。

黑暗世界中突然出現一隻巨手，足有萬里之廣袤，簡直就像是一塊大陸架朝著蘇鴻宇拍來。

轟隆！！！

與此同時，天外天的穹頂之上，轟隆聲更加震耳欲聾，讓人戰戰兢兢，像是有個龐然大物正在衝擊界壁。

而在那條奔騰咆哮歲月長河當中，君無道也在進行著最後的沖關，他擁有無窮無盡的時間，甚至不只歲月道，荒蕪道也有可能將一併證道仙尊！

頭沒那麼疼了，等下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