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3章 三百年

寧明再次回歸到大道汪洋中，這是一片光芒的海洋，無限燦爛，流動的都是法則。

轟！

剛一進入這片大海，寧明體內的黑暗能量就化成颶風，交織著密密麻麻的大道符號。他一人就震動了大道海，引發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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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好在這時，君無道出手，一個九轉永恆塔的虛影將寧明給罩住。

不得不說，歲月道對寧明的幫助相當之大。時間回溯，可以讓他暫時脫離掉最可怕的禁忌道主狀態。

「這就是大道海？」接著，君無道自身也遭遇了劇痛。

大道海中像是有一條條法則洪流，雄渾而磅礴，沖盪著君無道的軀體，要抹去他的存在。

道主以下的任何仙尊，頃刻間就會蕩然無存。

而就算是新晉的道主，身處在這樣的環境中也隱隱有些吃力。

君無道神情堅毅，並沒有就這樣捨棄掉寧明而離開，他撐開自己的永恆道域，繼續守在寧明的身邊。

沒有辦法。

君無道不能不管寧明，要不然，諸天萬界就將走向一個最黑暗的下場，那是任何一個正常生靈都不想要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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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出手了。待在大道海里一段時間，對你其實也有一些好處。」

正在這時，一道聲音響起，令君無道訝然。

「到了道主這一步，就只有大道海才對你我有所啟發。」大道海的上空，北冥道主踏浪而行，一直都在關注著這一切的發展，「要是你撐不住的時候再說，我等都會幫助你們。」

「好。」

君無道心情穩重了些。

不只自己，也不只寧明，所有大家都在努力，都想要避免天地的那個結局。

下一刻，君無道看向前方那個被自己永恆塔罩住的男人。

......

在歲月道的幫助下，寧明可以一次次地退出黑暗佔據全身，禁忌道主的狀態。

但這只是治標不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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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關鍵還是在於自己正在融合那個大道胚胎的仙道元嬰！

那是自己的靈魂。

如果可以讓元嬰強大到一個高度，那麼，自己或許就能徹底無懼於那團黑暗本源。

「君無道。」

寧明忽然間冒出一句。

二者竟彷彿心有靈犀。

不用多餘的話，君無道就沉聲道，「你修鍊就行了。不用擔憂其他，這裡還有北冥道主也在。」

「嗯。」

寧明也和之前的君無道一樣放下心來。

前面一路走來，真的就是全靠自己一個人撐著，相伴的就只有一個忌神。對抗黑暗禁忌，吸收黑暗禁忌，到頭來還被世人罵是怪物，那種滋味實在是辛酸、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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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禁忌道主降臨過後，大家才放下了所有一切，和自己走在一塊，共同扛起天地的沉重命運。

就這樣，寧明在此棲居了下來。

他要逐步煉化體內的另一團大道胚胎，先讓元嬰的強度提升上去。

「兵革道。」過程中，寧明意外，他徹底了解到了體內這團大道胚胎的本源。

「這就是被北冥在四萬年前殺死的那個道主，絕禁劍的原主人嗎？」寧明自語。

兵革是戰爭的代名詞。顯然，昔年的那位道主類似於戰爭之神，掌握著戰爭這一概念的權柄，絕對是一尊強大無敵的存在。

真要說起來，兵革道應該也還是比不上禁忌道的。

只是，只要自己的元嬰吸收了兵革道的大道胚胎，禁忌道就沒那麼容易影響到自己。

寧明在永恆塔中坐關。

一年、兩年、三十年、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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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就是三百年過去了。寧明始終都盤坐在那裡，一直闔著雙眼，像是個泥塑神像。

最開始的時候，寧明體內的黑暗本源洶湧的頻率比較多，一天就要衝擊好幾次，在冥冥中，忌神也在憤怒地狂嘯。

好在，君無道每一次都會咬緊牙關，永恆塔旋轉，強行逆轉寧明的時間，像是一次次出手將跳下深淵的他給重新拉回來。

而等到了後面，寧明的元嬰強度逐漸上去以後，黑暗本源製造出的危機頻率就相當少了，一年也就只有一、兩次。

君無道也得以有了其他的時間。他同樣也在大道海中悟道，鞏固自身的道基。

......

而在寧明閉關的這段時間，諸天萬界也有全新的變化。

眾生從最初階段的平靜，再到劫後餘生的喜悅，以及休養生息，重新繁榮，向好的一面發展。

歷史跌跌撞撞，歲月長河跌宕起伏，但整體還是呈螺旋向上式。

只有三號宇宙中的那些仙道修士們，以及寧明的親人們，他們一直沉浸在傷痛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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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在寧明消失的第一百年的時候，寧離歌就以驚人的天賦，成為了那個宇宙中的第一高手。

「我要去諸天找父親，我要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誰也擋不了我！」

那一天，寧離歌大喝，不顧妹妹和母親的勸阻，更是憑一己之力打穿了放水的寧媱、天樞星之主等，殺出了三號宇宙。

除了寧離歌以外，還有一批和他最年輕氣盛的同伴，是屬於又一個時代的年輕至尊們，他們一起來到了諸天。

但讓人沒想到的是，在進入諸天大世界后，諸天絕大部分的修士並沒有與寧離歌喊打喊殺。

「你父親和歲月道主一起去了大道汪洋。」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有一天，諸天現如今的第一人，楊慎仙尊邀請來了寧離歌等人，並告知出了那一日的種種。

事實上，諸天絕大部分人是談不上好人還是壞人的。

他們在那一戰的最後，看見了寧明在消失前張口一吸，帶走了諸天萬界的所有黑暗物質。

這讓許多的諸天的男女老少都心情複雜，想了這麼多年以後，也徹底想通了，這一系列事確實是諸天對於那個下界出來的男人太過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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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楊慎也是因為這一點，徹底根除了困擾他多年的道基中的污染，如今總算是成為了一位體面的人族仙尊。

最主要的原因在於，楊慎不能確保寧明和君無道到底還會不會重回諸天。

那兩位已經是實打實的道主了啊。

於是，沒有必要的恩怨，楊慎對寧明老家出來的寧離歌很是照顧，甚至想收寧離歌做弟子。

當然了，這時的楊慎還不知道，寧離歌可不簡單隻是寧明的「老鄉」，而是那位的親子！

要是知道了這一點，再給楊慎天大的膽子，他也絕不敢收一位道主的兒子做徒弟。

寧離歌當然是選擇了拒絕。

人族仙尊固然是一個時代的屈指可數的偉大存在，但自己父親殺的仙尊一雙手都數不過來，寧離歌也了解到一些楊慎和寧明過去的交集。

後續，寧離歌就把自己的母親和妹妹，包括家鄉宇宙中所有想要出來看看諸天的那些人都給接了出來。

大部分的同胞們都進入了諸天，但也有不少的老人，談及諸天就咬牙切齒，不能忽視過去的一幕幕血債，拒絕進入諸天逛一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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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得不承認的是，諸天確實遼闊無邊，浩瀚的大地上有太多神秘、未知的事物。

這些對於寧離歌他們是有很大吸引力的。

最值得一提的是，諸天的大道體系。

「不能修鍊大道！」

寧離歌如今儼然有了接替寧明地位的太子氣象，他嚴厲呵斥道，「我們只修鍊仙道，諸天的那些傢伙我管不了，還沒有我父親的實力。但你們要是誰敢偷偷摸摸的修鍊大道，我定饒不了你們！」

寧離歌這樣的說辭固然有他的道理，同時也是寧明所堅持的道路。

可，還是那句老話，人心難料。

令人唏噓的一幕正在發生。

這些被大道體系中的問題折磨了這麼多年的宇宙修士，在進入諸天過後，在看見大道修士的強大以後，暗地裡還是有不少的人選擇了...背叛。

這樣的情況隨著時間的發展，還變得越來越嚴重了，把寧離歌氣得不知在家裡痛罵了多少次。想起往事，已經不再是少年的寧離歌也忍不住落下幾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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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與東流...」深夜時分，在青蓮天下的一個人間酒樓中，寧離歌喝的爛醉如泥。

他和身邊的幾名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同伴，都有輕微的哽咽聲，「我怎麼也沒想到，那些曾經遭受了那麼多苦難的同胞，他們如今搖身一變，竟會變成施加罪孽的另一方。」

眾同伴皆沉默，只能一口接著一口的灌酒，酒水苦澀無比。

「父親若是看見這一幕，那該有多難過，我好不甘。」寧離歌前所未有的難受，年少時期的他以為敵人就只是對面的具體的人，如今才明白種種。

「大家總是想要好的東西，這也正常。」一位長相冷艷的黑裙女子嘆息道。

另一個沉默寡言的中年男子也沙啞著說道，「說到底，還是仙道如今不行。」

寧離歌埋著頭，桌子下的手緊緊握著。自己的母親姜離和二娘軒轅凰都沒有來諸天，而是一直在家鄉宇宙潛心繼續研究仙道，這讓他想到了很多很多。

「我回去了，誰想要在諸天就讓他留在這個世界吧，我回去陪我娘研究仙道。」突然，寧離歌站起身，在這一日選擇了離開。

那幾名同伴則搖頭嘆息。

如果不吸收大道體系，目前，諸天和萬界的關係還處在一個平衡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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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等過去幾萬年過後，那不就和人族與妖族的關係又一樣了嗎？仙道世界不夠強大，大道世界中隨意派出一名仙尊照樣能夠殺穿你的世界，奴役所有生靈，那時又將是一場浩劫。

......

大道海面上，沒有太陽，但這裡卻陽光明媚，微風和煦。

在那個島嶼上。

北冥負手而立，玄衣隨風飄舞，他眸子深邃，在觀望著這片遼闊無垠的海面，俯瞰人世間的雲海倒影。

超脫於命運長河之上，除了三百年前寧明那一次的失控以外，他的人生就是這樣的平淡，寂寞。

那位禁忌道主，也就是這個時代的寧明，如今已經好多了。雖然還沒有完全擺脫禁忌的可怕風險，仍有著畸變的可能性，但至少已經有幾十年都沒引起過這片大海的波濤洶湧了。

而在燦爛的光海中。

君無道盤坐在其中，一動不動，同樣沉浮了整整三百年。

他樣貌平凡，一雙眸子本來永遠都充滿了倦意，像是對於萬事萬物都了無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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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讓君無道沒想到的是，在這三百年單調的時光中，自己陪伴在曾經的宿敵寧明的過程中，自己居然感覺這段時間是有意義的。從某種角度上來講，並不亞於當初和師父生活在一起的平淡幸福時光。

就在這一日，寧明忽然睜開雙眼。

一股磅礴的神念波動蕩出，海水波動的幅度不大，但卻讓整片大道海都像是擁有了生命。

「醒了嗎？」北冥道主也看了眼。

寧明剛睜開雙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君無道也跟著睜開雙眼，並問道，「怎麼樣了？」

「還好。」寧明先是點了下頭，然後道，「我的元嬰以及徹底融合了兵革道的大道胚胎，那團黑暗本源暫時沒那麼容易侵蝕我。」

「不過。」

說著，寧明皺了下眉頭，他用手摸著自己的肚子，道，「我可以感覺到，它每時每刻都在壯大。」

「是和大道體系有關嗎？」君無道問道，「只要那些生靈修行大道，隨著仙尊數量的增加，天地的意志也就會增強...我怎麼感覺你像是執掌天地刑罰之人了？」

君無道笑了下，語氣和過去有了很大的變化，試圖以這樣的方式沖淡一些嚴肅，難以解決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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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寧明就是滿臉嚴肅地點頭，「禁忌道深受天地意志的影響，必須得解決掉根源才行，要不然，過一段時間，我的元嬰說不定又得吸收第二個大道胚胎，以此來壓制。」

「仙道？」君無道看了眼寧明。

「是的。」

寧明深吸一口氣。

他才剛結束閉關，沒跟君無道說幾句話，就立馬又要陷入閉關當中，「君無道，就麻煩你了，放緩我的時間流速，我得和諸天搶時間才行。」

「不麻煩，我的時間很多。」君無道這樣回道。

而就在這時——

一道清朗的聲音忽然響起，「寧明，先別閉關。上來，有人找你。」

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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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明原本閉上的雙眼又再度睜開，驚訝了聲，「有人找我？誰？」

君無道同樣詫異。

下一刻，一條魚線連接著金色的魚鉤就落了下來，就在寧明的面前，似乎是以此想要再把他給釣出大道海面。

「這......」

寧明愣了一下，然後沒有理會這個魚鉤，直接和君無道一起，二者齊齊化作超越一切的神虹，衝出了大道海。

嘩啦~

海水嘩啦地落下，在陽光下像是一個個碎掉的水晶，閃耀著光澤。

君無道好奇地打望著四周，遼闊的海平面上，天空澄澈如鏡，竟還有和煦的微風。

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離開大道海，心中驚嘆連連，這樣的海上空間是自然就有的，還是人為創造出來的？

寧明平靜地眺望向前方的那座小島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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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下一秒，他突然瞳孔一縮。

只見，

島上站著一襲玄衣的北冥道主和他那師弟，除此之外，二者的身邊還有兩人。

其一是自己有過印象的一個老頭，當初在青蓮天下遭遇到過一次，極具神秘色彩。

至於另外一個，則是讓寧明怎麼也沒想到的一個身著白衣、滿面滄桑，下巴還有稀疏鬍渣子的中年男子。

那是蘇仙。

還有，今晚通宵還有幾章，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