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陳老頭的身份
寧明踏入那個虛空裂縫，爾後來到了諸神所處的秘境當中。
秘境中，黛色的遠山，澄澈的湖泊，環境很秀美。
近前還矗立著一塊石碑，上面有一行行象徵著尊貴的人名，只是如今被抹去了一大半。
「第一序列，司天欽；
第二序列，風映；
第三序列，姜星淵；
第四序列，趙甲；
第五序列，寧明；
第六序列，蘇仙」
寧明之前就進過這裡一次，如今再次看見石碑上的排名，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心緒。
天玄秘境之行，宇宙之外的真相給了這個時代最沉痛的一擊。
直到現在，寧明都忘記不了那群高高在上的異界修士。
他們一口一個黑暗宇宙中的禁忌生物，將代表了希望的年輕至尊們視作被豢養的雞鴨般屠殺...
「唉。」
身後，傳來了嘆息聲。
寧明轉身看去，
陳老頭、天樞星之主、玉衡星之主、寧媱等神明全都出現了，同樣深深地凝望著那塊石碑。
「我等全力栽培出的十大至尊，如今就只剩下了一半。」
天樞星之主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哀樂，像是在訴說一件冰冷的事實，「動亂年間結束后，黑暗時代就將到來，彼時，誰人能抵擋住復甦的邪神？」
寧明沉默了片刻，道，「抱歉了。」
十大至尊，其中有三個都是被彪悍的小魔王給幹掉的。
這也是一件很難去講對錯的事。
儘管如夏夢之流的至尊確實有取死之道。
但另一方面來講，她們也確實登頂了這個時代的絕巔，未來本該是宇宙中的無上巨頭。
就像是一個官員，劣跡斑斑，但能力足夠大。從諸神的層次看下去，其實是不想動的。
「你還會說抱歉？」陳老頭驚訝地看了眼寧明。
寧明又道，「反正嘴上說說而已。如果能讓你們好受點的話，我怎麼不能說？」
陳老頭的額頭上浮現出了黑線，這就屬於口服心不服了。
不過，這也才是小魔王。
「寧明，你看。」
忽然間，天樞星之主一揮手。
虛空中出現了一副浩瀚的星海圖，是已知宇宙的地圖，各座星域都看得見。
寧明順著看去，發現各種星域都有顏色深淺的區別，而姬氏王朝所處的那片星域是深紅色。
除此之外，還有好幾座星域同樣也是紅色，非常醒目。
「顏色越深，代表那片星域將要爆發出的戰爭越是慘烈。」
天樞星之主冷漠地開口，「至於深紅色的顏色，根據我等的預測，接下來恐怕會死上萬億生靈之多。」
「哦？當真！」
寧明雙眼一亮，神情激動。
姬氏王朝這是要完了啊，自己可以開香檳了！
「你似乎很高興？」突然，中年女性形象的玉衡星之主，瞥了眼寧明。
寧明立馬收起表情，再看向深紅色的姬氏王朝，臉上又流露出了一股悲痛欲絕。
「唉。」
見狀，諸神嘆了口氣，對於小魔王實在是無可奈何。
「這一切就是你引起的。」一尊神明看著寧明，忍不住道，「你要是不殺了姬霄，姬氏王朝就不至於陷入動亂...」
「關我屁事，我殺的是姬霄，又不是那些無辜的生靈！誰才是真正的屠夫？」
寧明直接不裝了。
「一切得以大局為重啊。」另一尊神明語重心長。
「差不多得了。」
寧明又看向虛空中的宇宙圖，嗤笑道，「我又不是這座宇宙的主宰，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更何況，就算你們是至高神，太古仙庭那些勢力又真的聽從了你們的建議？不想著管他們，反倒是助紂為虐，勸我容忍？」
事實上，自己當初剛離開天玄秘境的時候，就曾鄭重地問過一遍，問那些道統是否真的要不死不休。
諸神解決不了問題的本質，不去清理那些腐敗的勢力，怎麼還反過來教訓自己？
天樞星之主想繼續開口，
陳老頭見勢不對，趕緊咳了聲，「行了，宇宙中的那點破事有什麼好談的？管也管不了。」
說著，陳老頭暗暗嘆息。
寧明對於如今的宇宙似乎沒了半點牽連，應該是已經失望透頂了。這個超越了至尊的魔王，是真的一心想要離開了。
......
不一會兒，秘境中又迎來了一個青衣男子。
「蘇兄弟？」寧明驚喜，友好地招呼。
來者正是蘇仙。
他身材頎長，穿著一件青色的衣衫，長相清逸，眉目如玉，整個人確實很有一種謫仙的出塵意味。
「寧明。」
蘇仙也點了下頭。
寧明有些好奇，蘇仙為何也會出現在這裡？
但轉念一想，蘇仙前面曾提到過，異界的修鍊體系似乎和仙道類似。
果然。
接下來，寧明和蘇仙就與諸神談論起了關於異界的種種。
許久過後，寧明的臉色凝重了下來。
按照蘇仙所說，
宇宙之外的大世界，天地大道要強於這座宇宙十倍不止。這也就意味著，那裡的環境就如同「仙界」一樣。
環境差距如此巨大，生靈的差距自然更大。
至尊人物若是到了異界，恐怕都只能算是一個普通一流的天驕。
「即便如此，你還是一定要前往？」
玉衡星之主看向寧明。
「既然敵人就在那裡，我又如何能停滯不前，不去將其打下來？」寧明回道。
「比你更驚艷的...」
玉衡星之主本想舉幾個例子，但到頭來只說得出，「即便是昔年的東玄域主，法力冠絕古今，道行不可揣度，但到頭來也落了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不要拿域主大人來堵住本人的道心。」寧明堅定道，「若是先祖知道了這件事，同樣一定會用拳頭擊穿蒼穹，殺入異界的！」
見狀，寧媱的美眸中閃動起了異彩。
「我也想和寧明一起，前往異界。」
就在這時，蘇仙也開口了，同樣透著一股堅定不移。
寧明詫異地看向蘇仙。
蘇仙道，「我要探尋更廣闊的天地大道，仙道突破的契機大抵也就在那裡了。」
「與其將未來寄託於異界生靈不敢再降臨我們這座宇宙，真正的希望只有自身的強大！」寧明點頭，附和道。
他不想再看見同胞倒在血泊中，經歷一個又一個生靈戰死的無助與絕望。
而想要改變這一切，唯有突破神道的極限！
自己必須要超越先祖，接下來在那個異界成為至強者，無敵於諸天！
諸神紛紛認可。
這次不同於上一次，私底下就只有寧明與蘇仙二人。諸神肯定也不是完全的懦弱，一方面要穩固大局，一方面也會嘗試突破。
「既然如此，那你們兩個能夠前往異界了。」
天樞星之主袖袍一揮，虛空中再次出現了一副畫面。
那是一片破碎的星空。
銀河黯淡無光，黑暗深空中飄著一塊塊碎屑，是星球炸裂后形成的，甚至還有一些頭髮、血肉、骨塊、斷裂的法寶等。
這是一個在地圖上找不到的區域。
寧明卻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正是自己當初在元星祭台上看見的，上古大戰的戰場！
「天玄秘境中的那個通道，異界應該設置有禁制。一旦打開，他們就會在第一時間感應到。」
「不過，當年那幾尊異界的不朽，他們是徒手撕開了我們這座宇宙的界壁，那裡留有一處破損，應該是最安全的通道。」
天樞星之主開口說道。
唰！唰！
寧明和蘇仙不約而同地激動了起來。
「也就是說，可以偷渡出去了？」寧明內心興奮，想到了異界的強大，若是直接出去，一定會遭到無法想象的打壓。
同一時間。
寧媱又悅耳地說道，「你們兩個確實有能力離開宇宙。因為寧明你的神道很獨特，那顆命星就在你的體內，而蘇仙是一個純粹的仙道修士。」
神道修士的源頭是星辰神祇，也就是說，脫離不了神祇。
司天欽、姜星淵他們幾個真的去了異界，星辰神道就會變得很微弱。
當然，解決的辦法也有。
那就是諸神完全將星辰本源的內核交給那幾位至尊，但那樣一來，風險就太大太大了。
真要說起來，還是只有寧明和蘇仙、姜離這種才是最適合前往異界的人選。
「異界很強大，他們的修鍊體系與我們也不一樣，你們此行將充滿了未知與危險。」
天樞星之主說著，目光落在寧明身上，「你還是神道修士，一旦暴露，後果就將不堪設想！」
「怎麼感覺我這像是潛伏去了敵人的內部？要不再給我取個代號唄？」
寧明則開了個玩笑，令話題不那麼沉重。
「不是感覺，而就是！」
另一尊神明站了出來，軀體高大，神威凜然。
他一字一句交代道，「寧明、蘇仙你們兩個將成為第一批前往異界的生靈，你們的使命前所未有的重大。沒人知道那個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無論是在其中變強報仇，還是尋找黑暗禁忌的源頭，這一路必將困難重重，九死一生...」
「呼~」
聞言，寧明收起了所有思緒。蘇仙也深深地吸了口氣，挺直身姿，表情莊重。
不同於司天欽、姜星淵那幾位至尊，
接下來，
這兩個年輕人將離開這座宇宙，偷渡進入敵人的老巢，執行超越了世人想象的任務！
「尤其是寧明你，你的命星是一件非常特殊的存在，在異界有著相當重要的地位，恐怕與黑暗禁忌息息相關。」
在場的所有神明全看向了寧明。
「我一定會找到黑暗禁忌的源頭，並掌握化解的辦法，再歸來，拯救我們這座不斷腐敗的宇宙！」
寧明鏗鏘有力地說道，那張清秀的臉龐上，眸光很明亮。
......
最後的最後。
諸神又交代了一件事，那就是寧明和蘇仙前往異界的事，暫時還不能讓世人知道，需要隱瞞。
也就是說，二人需要一個消失的理由。
蘇仙倒是簡單，直接說閉關感悟仙道就行了。
至於小魔王的話，
諸神想用姬氏王朝來偽造一個假死的背景。
「姬氏王朝？」寧明皺眉，不太想姬氏王朝得意。
天樞星之主嘆了口氣，「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姬氏王朝若是能稍微穩定一些，這對眾生而言是件天大的好事。」
陳老頭說道，「你只一念，便可拯救千萬黎民百姓，當然，那些人與你沒什麼關係，看你自己的想法。」
「行吧。」
聞言，寧明也沒再猶豫，道，「看在那些生靈的面上，我給姬氏王朝一個面子。不過，說實話，我覺得該打的還是的打，其實也沒多大的用。」
真正的選擇落到了面前，小魔王還是做不到所謂的「管他洪水滔天」。
「這不是看能有什麼用。」忽然，陳老頭意味深長地說道，「而是看我們自己的心，待你真的做到冷漠地看待世間沉浮過後，那可就比我等更像是神祇了。」
寧明沒閑心和對方聊這些有的沒的。
與諸神的交談結束了，自己接下來就要動身前往異界，最後的一件事那就是向小鳳凰和姜離交代種種。
話說，自己前面還想搞一個盛大的婚禮，如今似乎也泡湯了。
不過，私底下的婚禮肯定是逃不掉的。
寧明無論如何都得給軒轅凰和姜離一個名分，他干也得干，不幹，冥王和神農一族逼著他都要干！
這也是與元星不同的地方。
當初，咱們的寧皇子說跑就跑了，沒人管得了他。但在這裡，冥王可不會讓這小兔崽子抹了油就跑路。
「對了！」
突然，寧明想起某事，看向陳老頭，「我一直都還沒問過，你是啥神呀？」
霎然間，在場的神明全都安靜了下來。
陳老頭看著這個少年，露出了溫和的笑容，「老夫是人族呼喚出的第一尊神祇，從最古時期就在見證東玄星域的變遷，尤其看著你的先輩們的故事...
老夫是元星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