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4章 父與子
如果有誰敢對自己說出「我是你爹」這種話。
寧離歌敢肯定，自己就算拼得頭破血流，也一定要撕咬下對方的一塊肉！
但眼前這個男人不同。
因為，
他真的是自己的那個無敵於宇內的老爹。
......
佛廟中，寧離歌此刻石化了。
旁邊，寧歡也忍不住用雙手捂住小嘴，掩飾吃驚的表情，那雙大眼睛就和黑寶石似的。
寧明倒是很平靜從容，腳下踩著破碎一地的佛像，右手則握著一團污穢的禁忌能量。
「是...水芸星之主的嗎？」
在這團能量中，寧明感受到了較為熟悉的氣息。
水芸星是東玄星域的五大黑暗星辰之一。
也是在那場混戰中，寧明與其有過碰撞，並捕捉到了一些氣息。
寧明思忖片刻后得出了一個猜測。
應該是在那場混戰中，水芸星之主沒有被完全磨滅。或者說，黑暗禁忌本來就不可能被摧毀。
這讓寧明深深皺起了眉頭，聯想到了很多很多。
「爹爹？」有帶著不確信的輕柔聲傳來。
「乖女兒，等爸爸一下。」寧明儘管非常寶貝自己的女兒，比誰都想要抱抱對方，但自己現在手中有更重大的事要處理。
寧歡看著自己的父親，尤其是看著對方手中的那團禁忌，聲音充滿了擔憂，「爹爹你快把那東西扔掉好不好？」
寧明沒有回應。
下一刻，在寧歡驚懼的目光中，寧明直接將這團污穢的法則能量融合進了自身體內。
寧離歌的眼神也在這一刻發生了變化，差點就激動得衝上前阻止。
但，寧明卻並未產生任何異變，就只是那雙眼睛閃爍了下光芒。
「沒事？」寧離歌不敢置信。
緊接著，他又想到三年前的那一幕，自己父親當時甚至是要吞噬全宇宙的黑暗禁忌！
可就在這時，異變陡起。
寧明吸收掉那團污穢的法則能量后，禁忌道體立馬就有了要復甦的跡象，臟腑間瀰漫出了詭異的光霧。
幾乎是同時，其血肉中蘊含的霞光像是受到了刺激，迸射出一抹穿透所有的光束。
就像是一把仙劍！
「唔」
饒是以寧明如今的精神強度，也承受不住這種撕裂般的劇痛。
他的身體在進階為神體過後，本來就沒有了痛覺，但極致道勢斬的是自己的根本。
「父親！」
寧離歌終於還是邁出了那一步。
他想不到自己那位超越了神明、都站在了宇宙之巔的父親，如今竟然會疼得臉色發白，滿頭大汗，身體都在痙攣。
「沒...沒事...」寧明強忍著疼痛，擺手示意不用過來，「我從小吃的苦，比你吃的鹽還多。」
「？？？」寧離歌滿頭問號。
都這種時候了，老爹你說這種話，是想起到什麼教育作用嗎？
......
因為寧明的身體隱患，一場父子相見還算比較和諧，並沒有爆發出拳打腳踢的不堪入目的場面。
三人離開佛廟后，行走在遼闊的天地間。見寧明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樣，寧離歌忍不住說道，「我叫寧離歌，母親是姜離。」
寧明只能沉默，本就還沒好的身體，又傳來了一股痛感。
說來慚愧。
兒子都這麼大了，自己卻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箇中滋味，實在是難以向外人道出。
「這是二娘生的妹妹，寧歡。」寧離歌又說道，看得出來，這個哥哥各方面都很照顧妹妹。
「......」
頓時，寧明心裡暗自嘀咕。
自己就當初離開前，和軒轅凰與姜離有一夜快活。目地是為了給二女一個念想，結果怎麼就一炮雙響了？
「父親。」突然，寧離歌直視著寧明，鏗鏘有力地說道，「我想知道異界的事。」
寧明一怔，看見了對方眼裡的光采，如星辰般明亮，一如當年的自己。
「後面會告訴你的。先回家吧，我現在最該做的就是見你母親她們。」寧明像是轉移掉了這個話題。
一路上，寧明與自己的兩個孩子聊了很多。
高興之餘，他抱著寧歡，就和擼貓似的，用臉頰各種摩擦對方可愛嫩滑的小臉蛋。
寧離歌和寧歡兩兄妹儘管還小，但卻早經世事，也看出了自己的父親並不是天性涼薄。這些年來一個人在外，那顆心同樣深深思念著自己。
不久后，寧明就降臨在了啟明星上。
這顆星球就更要繁榮了，比起當年姬氏王朝的帝星都不差。
一片片疆域上，各地都有大族入駐。頭角崢嶸的天驕，實力莫測的仙道強者，層出不窮，以及各種宇宙級聖地的雛形都在這裡快速發展，氣象驚人。
「不錯。」
寧明較為滿意。
這裡匯聚了全宇宙最強大的一批勢力，種族林立，強者如林。可以預見，或許十年，或許二十年，一個黃金盛世就將會到來。
寧明期待著，於毀滅后新生的那批新生代們，萬花齊綻，群星閃耀的場面。
這樣想著，寧明看了眼自己身邊的寧離歌。
「你現在主修的是仙道？」寧明問道。
寧離歌點頭，「嗯，我已經修鍊出了三道仙氣。」
聞言，寧明著實有些震驚。
寧離歌現在應該還不到八歲，居然就已經修鍊出了三道仙氣。
這豈不意味著，他後面五氣朝元，凝聚仙丹有望在十五歲前就辦到？
不過，
姜離和蘇仙...他們似乎也是在這個歲數凝聚出的仙丹，二十幾歲時就已經達到了仙道的巔峰。
「呼吸法是什麼？」寧明又問道。
寧離歌道，「是陳爺爺給我的黃金導引法。」
「黃金導引法？」寧明皺眉，
自己以前並未聽說過...
等等！
突然間，寧明想到了什麼，「難道是那部傳說中排名第一的呼吸法？」
「沒錯。」寧離歌點頭。
頓時，寧明再看自己兒子的眼神就又變了。
自己當年修鍊仙道時是聽陳老頭說過，儘管灰燼法強大絕倫，但宇宙中其實還有部排名第一的黃金呼吸法。
和灰燼法不同，黃金呼吸法同樣很難煉成，但並不是靠搏命，而是靠天賦，能修鍊就能修鍊，不能修鍊怎麼樣也沒辦法。
當然了。
煉成后的灰燼法與同樣煉成后的黃金呼吸法，也很難說孰強孰弱。
就上限來講，恐怕還是灰燼法要更強一籌，因為從來沒人以灰燼法修鍊出過仙丹，潛能相當恐怖。
「這樣也好。」
寧明心中鬆了口氣，當了父親才能體會到那種感覺。
如今想來，大概也不是姬霄不敢修鍊灰燼法，而是當時的自己太單純了，腦筋又比較直，被紅塵仙館的陳老頭給一頓忽悠，於是就踏上了那條路。
真要說讓寧離歌也去修鍊灰燼法，寧明大概率是不太敢的。
「歡歡你呢？」
寧明又看向寧歡，對小女兒同樣十分上心。
「我...我不愛修鍊...」寧歡極小聲地說道，細弱蚊鳴，臉頰也紅紅的。
「沒事。」寧明揉了揉寧歡的秀髮，又用力一拍寧離歌的後背，「以後有事就找你哥。」
這就和軒轅凰前面的教育不一樣了。
寧明明顯是有些大男子主義的，主要他自己小時候也是照顧寧媱一路過來的。
「沒錯！」
聽見父親這樣說了，寧離歌也是神氣極了，一下子就暴露了秉性，「放心吧，我以後是要打遍全宇宙的！所有人聽見大魔王這三個字都會被嚇得屁滾尿流，更不敢動我的妹妹你一下。」
「打遍全宇宙...」寧明聽著這話都害臊，真是太中二了。
不過，轉念一想，
自己十幾歲剛進萬星界的時候，似乎也差不多一個樣。等後面真正見識到了各路星空中的年輕翹楚后，性格才慢慢變得沉穩了下來。
突然，寧明又一愣，「等等！什麼叫大魔王？」
「嗷嗚......」
就在這時，一聲龍嘯，震動天地。
只見，前方的空中竟有一頭巨大的蒼龍，長達萬丈，通體金色的鱗片燦燦，神武無比，像是天神的坐騎。
「一頭快要成年了的神獸？」寧明驚訝。
值得一提的是，因為天地法則不同，因此，諸天的妖族和萬界的妖獸的分開來看。
諸天的妖族，像是麒傑他們，成年後就會有超越證道境的仙尊級戰力。就算打不贏真正的人族的絕代仙尊，但對於萬界來說，那是跨緯度的差距。
而就在這座宇宙中來說，一頭成年的真龍神獸，強度同樣可以達到神環境，屬於宇宙巔峰的存在。
那種龍威讓這片天地的很多生靈都顫慄，紛紛抬起了頭。
「那是...姬家的小公主！」
突然，許多人都驚呼。
寧明同樣詫異地看見，那頭蒼龍背上竟有一個穿著黑裙的少女。
不過十四歲左右的模樣，長相就已經相當冷艷了，她身材高挑，黑裙下是白皙勝雪的大腿，一頭秀髮在風中飛舞，那雙眸子就像是風雪中的寶石，寒冷而又絕美。
「姬家？」
寧明又好奇聽見的這兩個字。
「姬氏王朝亡國后，但皇族仍有部分血脈保留了下來，如今重新變回了家族。」旁邊，寧離歌忽然認真地開口，並踏前一步。
「哦？」寧明先是看了眼對方的背影，然後抱著小女兒，聰明地退後。
「父親你帶妹妹退後，此女是沖我來的。放心，我馬上就把她給解決掉。」
寧離歌果然開口了。
他背對著寧明，踏立在虛空中，面對那條朝自己飛來的蒼龍，身姿巋然不動，右手忽然一招，一桿銀色的長槍立馬出現在了手中。
寧明認出，那桿長槍是當年姜星淵所使用的。
寧歡也講解道，「她叫姬凝蝶，原本是姬氏王朝最出眾的一個小皇女。但哥哥的個性太頑劣了，他在萬星界里，毫無理由，見著人家一次就打一次，於是雙方就結下了死仇。」
「啊？」
寧明大吃一驚。
他原以為姜離把自己兒子教的不錯，哪兒能想到，對方這麼小居然就在萬星界里當起了惡霸。
好端端地，怎麼就無緣無故地動手打人家？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女孩子。
轟隆~
那條蒼龍就像是一條山脈，猛地擺尾，崩開了天穹，令十方雲霧都被震散，露出一塊巨大的天空戰場。
「果然是你這個敗壞神農一族聲譽的小混蛋。」
緊接著，那個黑裙少女嬌叱一聲，從蒼龍背上一躍而起，化作一道神虹衝來，「正好，今日我的飛仙體小成，就要替你父母教教你！」
寧明眸光流轉，看見那個黑裙少女的體質果然不一般，出手竟攜有一片又一片的關於，宛如流星橫空，很是燦爛。
此女年紀不大，但一般的成年修士說不定還承受不住對方的餘波，算是一位女至尊的小時候了。
很快，寧明又皺眉，「敗壞家風的小混蛋？」
轟！！！！！
突然，寧明神色一滯，前方爆發出驚天動地的聲勢。一道巨大的光束從天而降，貫通了天上地下。
那是一根金色的撐天柱，粗大而磅礴，寧離歌便在光柱當中，體內擴散而出一股驚人的波動，神秘氣息浩瀚，鎮壓整片地界。
讓寧明詫異的是，自己竟在其中感受到了諸神的神道法則。
「我的天！還真是神農一族的那個小王八蛋，連神靈體都出現了！」
下方大地上，各方生靈全都大驚失色。
「哈哈哈哈！姬凝蝶，你這個手下敗將居然還敢跑來挑戰大魔王我？
我都說了，你姬氏王朝當年噁心我爹，我寧離歌就是要全方面地打壓你姬氏王朝！」
與此同時，寧離歌大笑著，手持長槍從光柱中踏出，全身都被渲染成了金黃色，宛如一尊不可一世的少年戰神。
......
啪！
後方，寧明一拍額頭，看見兒子長成了這樣，並且極大可能還是受了自己的影響，一張老臉真是不知該往哪裡擱。
「家在哪兒？還有多遠？歡歡，我們快點回家吧。」寧明都不敢被人認出來了，此刻只想先回家，等後面再收拾那個小兔崽子。
寧歡也深有同感，乖巧地用手指了一個方向。
【作者題外話】：最近幾章會比較日常，而等到寧明離開，回歸諸天後，到時候也就是開啟最後階段的幾個大高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