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老頭子

一看少婦這種模樣，我就知道我的刺青術差不多成功了。

並不是每個人紋身的時候都是這樣的，我紋的白狐狸本來就性子浪蕩，少婦有這種感覺非常正常，只有這樣，紋身才能發揮它最大的效果來。

我極力掩飾有些發抖的腿，站起身，淡淡的說：「那還麻煩姐姐您先把訂金交一下，勾線勾了兩個小時，工時費兩千。一會兒上色大概還需要四五個小時，工時費下來大概七千，加上設計費，我收您一萬五，您覺得成嗎？」

「就憑弟弟你這技術，我給你兩萬！」這姐們兒估計也是讓我紋興奮了，錢都不當錢了，小費一出手就是五千：「如果效果好的話，我再給你發大紅包！」

「大紅包倒是不必了。」我對少婦說：「到時候您幫我多宣傳宣傳就行了，我這剛開店，人流量太小。」

我跟小少婦說：「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調個色。」

進到裡屋，我從保險柜里拿出一個紅皮匣子。

那是我們老王家祖傳的玩意兒，十分金貴。

我從裡面挑出一個小瓷瓶，打開之後，一股子媚態橫生的香味從裡面竄了出來。

瓷瓶里裝的，是前清一個窯姐兒的骨灰。

以前勞爹就跟我說，這東西邪門的很，一定要慎用。

我小心翼翼地將手指伸進瓶口裡，用指甲尖兒挑出了一點，暈進彩料里。

從裡屋出來的時候，那個小少婦已經開始犯迷糊了。

我一邊跟她閑聊，一邊給勾線上色。

就在色彩暈進皮膚的時候，一個像是二手煙一樣的模糊人影，從她背上浮了起來。

那就是骨灰里還殘存的窯姐兒的一部分魂魄。

說白了，那東西就是半個小鬼。

人影在她背上晃了兩晃，就像龍吸水一樣，瞬間卷進了她的身體里。

一瞬間，那女的變得媚態百生，千嬌百媚。

小鬼進身，我長舒了一口氣，心說成了。

閑聊中，我才得知，這小少婦叫王婉玉，今年才二十八歲，是個餐飲巨頭的老婆。

也許是窮極無聊，王婉玉就一直跟我叨叨她為什麼要來紋這個紋身。

故事土的掉渣，她原來是個模特，幻想自己有一天能傍個大佬，一輩子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

所以王婉玉一直拒絕了各種各樣的潛規則，讓自己更乾淨一點。

但是她的模特事業也因此不紅不火，在給某豪車品牌當車模的時候，正好撞上一個叫王林的土豪來提車。

這個王林是個標準的土豪王老五，中年喪妻之後，就一直沒娶。

也不知怎麼的，單了這麼多年的王土豪，一眼就相中了王婉玉了，一時間驚為天人。

後面的事兒就不用多說了，龍配龍，蝦配蝦，花青蛙配疥蛤蟆，兩人順理成章地結了婚。

王林一直都對王婉玉挺好的，可是慢慢的過了新鮮勁，王土豪就開始在外面花天酒地了。

其實王婉玉根本不在乎這個，她只是想讓王林多在她身上耕耘耕耘，好給她留個種。

母憑子貴嘛。

所以王婉玉就想盡一切辦法，最後找到我這兒，紋了這隻白狐狸。

當啰嗦的王婉玉給我講完故事以後，我也把這隻白狐狸給上完色了。

最後將白狐狸的眼睛里點上一點兒紅光，讓它看起來更妖嬈一些，給王婉玉照了張照片讓她看。

果不其然，王婉玉被我手下這隻活靈活現的白狐狸給迷住了，直接甩了一萬塊錢過來，走的時候還不忘捏了捏我的臉，揩個油。

臨走之前，我對王婉玉千叮萬囑：三天之內，不要行房！

紋進她後背的那隻小鬼，怨氣還沒有散乾淨。

三天之內要是行房，非出岔子不可。

王婉玉朝我拋了一個眉眼，回答說：「弟弟放心，姐全聽你的！」

那媚態酥的，怎麼看都不像是個良家。

小鬼這麼快就起效果了，我不禁渾身一哆嗦。

她走之後，我美滋滋的將兩萬塊錢轉到了我的銀行卡里。

晚上十一點的時候，本來早就該打烊關門了，我卻無聊的趴在櫃檯上打瞌睡。

至於原因，就是因為有個老鬼總是要過來吃我的煙。

果不其然，沒過有兩分鐘呢老鬼就過來了。

這老鬼真名叫什麼，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知道他自稱老鬼。

老鬼自稱活了九十九，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每次他吹到這裡，我都會鄙夷的瞥他一眼。

我心說你丫這麼牛逼，至於連五塊錢一包的紅塔山都抽不起嗎。

老鬼渾身邋遢，穿的像個撿破爛的似的，過來把手對著我一伸，我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從抽屜里拿出來一包硬中華給了老鬼。

老鬼眼前一亮：「中華啊！都給我？」

「對啊。」我說。

「小子，賺錢了？」老鬼一挑眉毛。

我點了點頭，然後將少婦王婉玉的事兒給老鬼說了一下。

本來我以為，以老鬼這麼猥瑣奸詐的為人，只會在乎佔便宜。

可是讓我意外的是，老鬼卻難得的面色凝重了，對我說：「你這白狐用的有點過啊！」

我心裡切了一聲，心說你懂個屁。

於是漫不經心地問他：「你說說哪兒用過頭了？」

老鬼沉思了片刻，然後狠狠的抽了一口煙，說：「我問你啊，這白狐狸，有什麼門道，你給我講講？」

「這還不簡單。」我不以為然，心說就你個老幫菜還想考我，「白狐屬水，性淫；紅狐狸屬火，性狡詐；花狐狸……」

「停停停！」老鬼不耐煩的打斷了我的話：「剛才那女的出門的時候，我可看見了。她那個媚勁兒，可不像是單純地紋了一隻白狐那麼簡單。小子，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往彩料理加什麼佐料了？」

聽到這話，我心裡立馬咯噔一下。

往紋身里加小鬼，是我們老王家的祖傳秘法。這事兒在我們家九代單傳，從來就沒跟外人說過。

這不學無術的老東西，怎麼看出來的。

現在回頭想想，其實從那時候開始，老鬼已經露出了馬腳了。

只是那會兒我太單純，沒往深處想。這才導致後來出了那麼大的事，害得我這條小命都差點搭在他的手裡。

老鬼繼續說道：「而且你說三天不行房，她就一定不行房啊。你別忘了她紋這個是為了什麼！萬一到時候她忍不住，今晚就破了戒，行了房，你怎麼弄？」

我頓時就蒙了。

王婉玉背上的那隻小鬼，還有怨氣，又是窯姐兒出身！這要是被激出淫性來，還不得出大事！

想到這裡，我不禁打了個寒顫，趕緊問老鬼：「老鬼，你說這該怎麼補救啊。」

老鬼突然奸詐的笑了，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你急什麼啊，說不定那女的還能因為這個因禍得福呢。」

我心說，這死老頭子真不靠譜。

話從他嘴裡說出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還真把我嚇的不輕。

只是我有一點想不通，這老鬼居然懂這麼多。

就開口問他：「老鬼，既然你懂這麼多，就留下來給我幫忙吧。生意好的話，一個月給你開萬把塊錢的工資准沒問題。」

誰知老鬼一口就回絕了我。

「不！」

這死老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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