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母親?你配嗎?
第373章
相對於霍連城,雖然曾經受傷,甚至有尋死的念頭,霍傾城則是付出了更加慘重的代價,她的整個青春年華都在床上度過,因為霍成峰的迫害,她重傷成植物人,遊走在生死線上,她的媽媽卻依然要包庇那個殺人犯,這怎不叫她寒心?
簡筠看著這三人,明明是世上最親的關係,母子三人卻形同陌路,彼此都有著很深的心結。
作為一個旁觀者,簡筠知道自己沒立場說話,解鈴還須繫鈴人,沈方琦若想讓她的一雙兒女對她敞開胸懷,還要靠她自己。
霍傾城始終垂著眸不說話,霍連城心中輕嘆一聲,上前拉起了沈方琦,轉頭吩咐他今天請來的家庭醫生方姐,「推小姐回房,她該吃藥了。」
方姐約莫四十歲左右,之前是廖奶奶在國內的家庭醫生,將赫蓮娜關起來之後,霍連城不放心別人,就將她接了過來,對於霍家的事,方姐也了解一些,但她明白自己的身份,自然不敢插話,而且這種豪門大族,這樣的事很多,作為一個外人,並不是知道越多越好。
此時聽到霍連城囑咐,方姐點點頭,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連忙推著霍傾城的輪椅朝電梯那走去。
沈方琦也想跟過去,霍連城卻拉住了她,「傾城身體剛恢復一些。」
霍連城後半句話沒有說完,但沈方琦卻明白,他的意思是要她不要去打攪霍傾城。
「在你心裡,媽媽就這樣不堪嗎?」沈方琦看著霍傾城的身影消失,方才轉頭看向霍連城,悵然問道。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但簡筠發現霍連城明顯的明白的,因為他唇角已經勾出了冷笑的弧度。
「如果你是來度假的,我會安排人帶你到處轉轉,如果你是來看你那個兒子的,那麼,恐怕你要撲個空了,他並不在青湖市。」霍連城冷冷看著沈方琦。
「我不是來看他的!」沈方琦忽然暴躁起來,她抓著自己的頭髮,沖霍連城尖叫,「為什麼你們都要這麼對我?一個兩個的對我冷眼相向,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
「原諒?」霍連城本來已經轉身要走,此時聽到沈方琦這麼說,他猛地轉身,寒眸中迸出怒火,「你做過什麼事,你自己心裡不清楚?你要我們怎麼原諒你?」
「可是我有什麼辦法,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們是我生的,他也是我生的,我總不能看著他去死啊!」沈方琦情緒大起大落,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她捂著臉,像是非常痛苦。
簡筠看不下去,想要過去,卻被霍連城一把扯住了手臂。
「是啊,所以,就算我和傾城都在那場車禍中死掉,你也不能看著他去死!即使傾城這一輩子都毀了,你還是覺得他最好?這就是你所謂的手心手背都是肉?」霍連城俊臉陰冷,目中冷意瀰漫,拉著簡筠胳膊的大手也因為怒火而十分用力。
「我……」沈方琦面色變幻,卻再也找不到任何詞來為自己辯解,她捂著臉,也不知道是羞愧還是痛苦。
霍連城靜靜看著沈方琦,俊臉上的陰沉神色散去,代之以漠然,他沉聲道:「該還的,我已經都還給你了,容忍也到了一定限度,如果你再冥頑不化,休怪我不念母子之情!」
「霍連城,你就是這樣跟你母親說話的嗎?」沈方琦怒斥,不顧形象衝過來就要打霍連城。
霍連城不躲不避,生生受了那一巴掌,「啪」的一聲,他的臉歪了歪,神色愈發的冷,眼底都像是要淬出冰來。
簡筠捂著嘴,才沒有發出那聲驚叫,她瞪大眼睛,不無震驚地看著眼前這一對勢同水火的母子。她沒有錯過打完霍連城后,沈方琦眼中那驟然浮現的懊悔與痛苦。
霍連城閉了閉眼睛,深呼吸一口氣,幾乎是咬著牙說道:「我叫你一聲媽,是因你生了我,但也僅限於此而已!有些話我從沒有說過,但是,你對我如何,你心知肚明,從出生到現在,你何曾管過我?你心裡所有的只有他!母親,這個詞你配嗎?」
這句話實在太傷人了,尤其是配合著霍連城那微揚的嘴角,冷冷的嘲諷。
簡筠看到沈方琦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真正的慘白,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被瞬間抽走了,她站都站不穩,咚咚後退幾步,被沙發絆住,一下子坐了下去。
霍連城轉過身,「你走吧,我以後都不想再看到你!」
「連城,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我是你媽媽啊!」沈方琦沒有了剛剛的氣焰,整個人都好像委頓了,她眼中蓄滿了淚水,臉上的妝容都花了,哽咽的說道:「就算我有千錯萬錯,但是我生了你,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你千錯萬錯,就錯在不該生而不養!」霍連城無比絕情地說道:「我說了,我已經忍你們太多,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做過什麼事!沈女士!」
這最後一聲沈女士,直接將沈方琦的心擊成了碎片。
「安排沈女士去客房,明天送她回瑞士!」霍連城不再看沈方琦,丟下這句話,拉著還在那發獃的簡筠,轉身朝樓上走去。
「連城,連城,我是你媽媽,你不能這麼對我!」沈方琦早已癱軟在沙發里,失聲痛哭。
簡筠邊走邊回頭,她看著沈方琦那副傷心欲絕的樣子,覺得於心不忍。
「這件事你別插手,她的個性我很清楚,不是你能安撫得了的。」霍連城掐著簡筠的臉蛋,不讓她回頭,一邊低聲叮囑。
「你剛剛的話,是不是過分了點?」上了樓,站在房間門口,簡筠忍不住扯了扯霍連城的胳膊,「她畢竟是你媽媽啊,你這麼說她,她得多難過!」
「你應該問問傾城,問問她在床上躺了那麼多年,醒了連自己的親媽都不敢說,她難過不難過!」霍連城開了門,卻沒有進去,而是站在那裡,垂眸定定看著簡筠,語氣很冷,「當初車禍后,我斷了兩根肋骨,腿被鋼筋對穿,還有輕度腦震蕩,在床上足足躺了半年,到現在休息不好,還會頭疼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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