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謹慎復命
150克靈塵，在天還沒完全亮之前，消耗得乾乾淨淨。
丁曉看著兩個空空的靈塵瓶，陷入沉思。
就在半個時辰之前，他還是一個富豪，而現在，已經被他揮霍一空。
「燒錢啊！」丁曉嘆了一聲，搖著頭站起身。
好在他現在體內已經恢復了部分相力，雖然不足以衝擊下一個穴道，但至少與之前能夠持平了。
「沒靈塵也能修鍊，就是慢一點吧。」丁曉收拾好面前的雜物，望向遠方的群山。
穿過前面那座山，再走個幾里地便是李庄了。
張懸與穆驃行雖然死了，但他還需要去李庄復命。
還有尋找那女人的孩子。
丁曉輕裝上路，速度比之前快了數倍，不到中午便已經抵達李庄。
這是一個小村莊，早早就已經起來勞作，此時看到有陌生人進村，馬上引起村民注意。
「這人怎麼身上破破爛爛的，還有血跡……他腰牌上寫的是什麼字？有人認得嗎？」
「是背棺人！鎮靈司的背棺人來了……嘶，不是說送棺來的嗎？棺材呢？護屍吏呢？」
「該不會是……中途起煞了吧！可為什麼只有背棺人來了？」
一名白髮老者佝著背，無奈的嘆了一聲。
從這人的裝扮來看，多半是路上出了變故。
那老人對一名青年說道，「二狗，趕緊去通知鎮靈司那三位歸魂吏大人，他們的人來了。」
「好。」
丁曉也注意到了這些百姓的目光，他很清楚他們為何如此詫異。
送棺只有背棺人一人生還，這種事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
不多時，三名身著紫黑錦衣長袍的人，兩男一女，走了男子走到了村口。
為首一人微微眯著眼睛，似乎也對眼前一幕有些不解。
丁曉遠遠看到三人，已經認了出來。
他當了六年背棺人，對於負責接應送棺，安葬亡者的歸魂吏都知道的八九不離十。
這三人是屍部八品歸魂吏苗尋，九品歸魂吏孫旭楚與柳非煙。
當然，以丁曉的身份，就算他認得三人，三人也知道丁曉，但他們之間絕談不上有什麼交情。
不管對方是誰，丁曉都很清楚，他接下來一定會受到盤問。
必須謹慎應對，稍有不慎，恐怕後果極為嚴重！
來到三人面前，丁曉對三人抱拳道，「背棺人丁曉，向歸魂吏大人復命。」
「背棺人丁曉？」苗尋一直皺著眉頭，盯著丁曉，故意重複了一邊丁曉的身份。
丁曉抬起頭，平靜答話，「正是。」
苗尋冷哼一聲，「你說你是來複命的，那你們送的棺呢？就算中途相魂借屍起煞了，那與你同行的護屍吏張懸與穆驃行呢？」
「背棺人棺不離身，你擅自離隊，可知鎮靈司會如何處置你？！」
丁曉看向苗尋，依舊保持著平靜，「回大人，我們送棺途中，那女子相魂子時起煞，兩位護屍吏被靈煞殺害了。」
「若是相魂起煞，背棺人自然不需再背著空棺材。」
「一派胡言！」苗尋怒喝一聲，他向前走了一步，逼至丁曉面前不足半米，雙眼死死盯著丁曉，「即便張懸與穆驃行都是屍部新人，只是九品護屍吏，但你們這次送的不過是跳蛛靈相的女屍，他們怎麼會鎮不住相魂？！」
「再者，張懸與穆驃行不知道要避開子時？怎會放任相魂子時起煞？」
丁曉並未答話，只是等他說完。
「還有，如果他二人都被靈煞殺害，那你一個背棺人又是如何逃脫的？！」
「究竟發生了什麼，你若是不如實招來，我便將你送去問刑部問靈拷問！」
丁曉取出一把斷劍，一個空的符袋，「這是張懸的斷劍，穆驃行符袋。」
斷劍劍柄與符袋底部有兩人的標記，仔細查看便可看出。
苗尋接過物品，仔細查看一番后，眼中疑惑神色更甚。
張穆兩人絕不可能將隨身佩劍與符袋交給丁曉！但現在東西是丁曉拿出來，也就是說，這兩人恐怕真的已經死了！
「若是三位大人還有疑惑，可傳書屍部，只要詢問他們的命燈是否已經熄滅，便可知他們是否已經死了。」
「哼，我自然會問！」苗尋冷聲道，「那你如何解釋子時起煞的事！」
丁曉繼續說道，「至於為何他們沒有鎮住相魂，又為何會讓相魂子時起煞，恕屬下直言，我只是背棺人，護棺一不在我的能力範圍內，二不在我的職責範圍內。」
這話說的苗尋臉色難看。
丁曉的意思很簡單，你問的這些問題我怎麼知道！
被丁曉這麼杵回來，苗尋心中不悅，卻又一時無言以對。
孫旭楚冷聲，「真是笑話，好，就算這些事不在你的職責範圍，那我倒想問問你，連張懸與穆驃行都無法逃脫，你這個背棺人是怎麼逃脫的？」
柳非煙冷冷看著丁曉，「張穆二人都是二星靈徒，兩人也不是第一次執行送棺任務，特別是張懸，有望在下次考核中晉級八品護屍吏，丁曉，你不會告訴我們說，你比他們都厲害吧。」
丁曉不卑不亢的說道，「回三位大人，屬下自然無法與兩位護屍吏大人相比，以屬下的實力，更無法擊殺靈煞。」
孫旭楚嘴角揚起，冷笑一聲，「還算你有點自知之明，既然如此，那你的說法便是不攻自破！」
丁曉淡然說道，「只是當時有高人相助，屬下這才撿回一條命。」
丁曉倒也沒有說謊，的確是有高人相助，只不過那高人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的靈相……
靈相這件事，他自然不會對他們三人提起。
丁曉又取出一張靈符，正是那張留燈符。
靈符上那團火苗仍在跳動。
「背棺人的留燈符！」柳非煙微微眯起眼睛。
丁曉點點頭，「正是留燈符，屬下當時昏死過去，醒來后靈煞已經被那高人重創，命不久矣。」
「靈煞將死，原主迴光返照，起煞后，回鄉與亡夫同葬的願望已經無法實現，但她尚有遺願，屬下便留下她一絲魂魄。」
「三位大人如果對屬下所言還有疑惑，可親自驗明留燈符內的殘魄，是否是那女子的殘魂。」
三人相視一眼，交換眼色。
只有靈相反噬的情況下，死者才有機會迴光返照，如果這留燈符內真的是那女子的殘魂，則說明確實靈相起煞了。
不過他們自然不會輕信丁曉所說，苗尋接過留燈符，右手持靈符，左手呈劍指，抵在靈符上。
當苗尋諸如相力后，留燈符上那道火苗便快速跳動起來……
作為歸魂吏，苗尋他們也有自己的特殊手段。
不多時，苗尋移開了手指，看著丁曉的目光略微平和了一些。
「不錯，是她。」
丁曉心中終於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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