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隨時都會消失
裴雲煬心慌意亂,特別是看到那些鮮紅的血液滴落在地上形成的一灘血跡。
進來的人手忙腳亂的把秦思月抬走。
其他人都紛紛跟著離開了。
裴雲煬哪裡能待得住,喊住了將要離開的刑部尚書:
「李大人……」
刑部尚書聽到動靜之後連忙轉回身,看到還被綁在架子上的裴雲煬。
頓時反應過來,連忙走過去,使喚那些獄卒把他放下來。
「李大人,若是有什麼情況,還請告知一聲!」
裴雲煬十分客氣的懇請。
刑部尚書神色糾結,隨後也知道他的意思了,隨後說:
「放心,若是有消息,會讓人告訴裴大人的,只是現在裴大人還得先回牢房待著。」
刑部尚書看到他身上的傷停頓了片刻說:
「裴大人身上的傷……」
「不礙事!」
裴雲煬搖了搖頭,他現在一心想著奏思月的情況。
刑部尚書沒有說什麼,離開以後,吩咐手底下的人給了一瓶葯裴雲煬。
刑部尚書能夠坐到這個位置,畢竟得到皇帝的信任,足以證明他是一個行事圓滑,聰明的人。
做人凡事留三分底線,不會對別人落井下石,也不會過分的攀附獻殷勤。
身在官場,朝起朝落。
很可能今日風光,明日就落魄。
很可能今日落魄,明日就風光了。
所以不要小看任何人,也不要高看任何人。
現在裴雲煬雖然落魄,但是刑部尚書也不會捧高踩低,藉機落井下石。
做人留底線,也是給自己留後路。
眼眸飄悠,心情無比憂心忐忑。
被送回牢房的裴雲煬,神情恍惚,腦海中一直忘不掉秦思月身體流出的那猩紅液體,還有她那蒼白的笑容,彷彿隨時都會消失一般!
現在她的情況未明,他的心也跟著一上一下,不得安心。
心中更是沉重無比,很是自責。
是他讓她擔心了,還為了自己付出了這麼多,自己當初真不該讓她回京城,就算回來了,也堅持送她離開。
不然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
裴雲煬在煎熬中度過,陷入無比懊悔的心情中。
挽月殿。
天蒙蒙大亮,但是大殿早就聚集很多人。
場面有些緊繃,一個個綳著臉,滿臉嚴肅。
看到宮女端了好幾盆血水出去,皇帝臉色越發難看了,身上的氣勢也壓不住,渾身冷颼颼的氣息往外冒。
站在旁邊的太監宮女也是大氣不敢出一聲。
在場的人,恐怕也只有秦雨涵能夠氣定閑神了。
秦雨涵一直注意皇帝的臉色,看到皇帝情緒變化大,心有異樣。
父皇似乎比她想象中還要看重秦思月呢!
更何況秦思月方才以身要挾。
父皇竟然同意放過裴雲煬了。
若是秦思月醒來之後,再次向父皇要求放了裴雲煬,也不知道父皇會如何做。
不過看父皇對秦思月如此緊張和看重的樣子,此事還真說不準。
難不成自己苦心孤詣把顧潛勻弄進去,讓父皇離心顧潛勻,都白做了嗎?
秦雨涵心中一沉,面色不郁。
不行,她絕不能容許!
秦雨涵眼眸幽深,一片暗色。
看到宮女端出來的血水,心中暗自猜測秦思月的情況應該不容樂觀了吧?
就在秦雨涵想的時候,醫女和太醫都出來了。
「怎麼樣?思月的情況如何?
皇帝沉著臉,看著幾個太醫還有醫女。
太醫們統一了一下說:
「大公主殿下腹部的傷口不是很深,也沒有傷到要害,但是傷口是在肚腹,流血過多,身體可能會很虛弱,需要多加靜養,沒有半個月左右,是不能下床了!」
秦雨涵臉上閃過可惜之色……
皇帝心中鬆了一口氣,但是臉色並沒有緩和多少。
好在人沒事,不皇帝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眸幽幽,秦思月為了裴雲煬,竟然不惜以自己的性命相要挾,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
或許之前他還有心想要放過裴雲煬,但是現在看來,恐怕不行了!
而且秦思月無緣無故受傷,總得有個正當的原因,不然外界都不知道傳成什麼樣了。
這一個兩個的一點也不省心,弄出了這麼多的爛攤子,要自己解決。
皇帝心情很差,臉色也是陰沉沉的。
太醫們不知道哪一句話說錯了,以為惹怒了皇帝,一個個大氣不敢出一聲。
不過秦思月這一次出事了很可能也算是一件好事,之前已經讓人送信去邊關,這一次也算是坐實了秦思月出事的事情。
皇帝不知道沉默多久,終於出聲了:
「思月何時能醒?」
「大公主殿下失血過多,可能不會這趕快醒過來!」
太醫抹了抹額頭的冷汗。
皇帝現在整個人可算是能鬆一口氣,從昨夜一直鬧騰到天亮,精神一直很緊繃,現在放鬆下來,還真感覺有些累了。
皇帝疲憊的揉了揉眉心,吩咐幾句之後,就離開了。
秦雨涵留著自然也覺著沒意思,也跟著離開了。
而身在牢房的裴雲煬,終於有了秦思月的消息,知道她沒事之後,整個人才算是放心。
這個時候,裴雲煬才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子,天知道他保持這個動作有多久了。
裴雲煬的動作有些僵硬,不過也扯動了身上的傷口,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看到手裡拿著的藥瓶,想了想還是上藥了。
上好葯之後,可能是真的累了,靠著牆,漸漸有了睡意。
等到裴雲煬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是被送午飯的獄卒吵醒的,之後得到秦思月還沒有清醒的消息,整個人就不好了。
一直到晚上,裴雲煬還是沒有聽到秦思月清醒的消息。
可能是因為刑部大牢走水的事情,整個大牢加強的戒備。
裴雲煬靠著牆壁休憩。
忽然聽到動靜,猛地睜開了眼睛,屏住呼吸,隨後聽到了大牢門鎖被打開的聲音。
之後又聞到了一股迷香,裴雲煬閉著眼故作睡著了,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被移動了。
裴雲煬也不知道他們把自己帶到哪裡去,安靜了很久才聽到聲音。
「這裡已經夠遠了,就這裡了!」
「好!」
裴雲煬睜開眼睛,看到他們提著刀,連忙翻身起來。
「噗通!」
在月黑風高之下,烏雲遮月,聽到有什麼東西落入水的聲音。
隨著烏雲秦散去,只聽到湍急的流水聲,還有看到河邊上的人影。
「人已經跳河,這可怎麼辦?」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沿著河邊找!」
冷冰冰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響起。
現在天氣這麼冷,河水這麼冰,再加上他受了重傷,掉入河裡不死也離死差不遠了。
既然上面要求的,他們也只能把事情辦妥了,才能回去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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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秦思月昏迷未醒過去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幽幽轉醒。
隨著秦思月清醒,她身上能感覺到的疼痛,就越發明顯了。
臉色已經白得不能再白了。
小雨看到秦思月終於有了點動靜,大喜過望,連忙喊:
「公主醒了,快去傳太醫!」
守在寢殿的其他宮女連忙跑出去。
「公主身體受損嚴重,需要多加調養!」
太醫囑咐了幾句離開了。
小雨憋了很久的眼淚,一下子不受控制,全都冒出來了。
秦思月昏迷的這兩天她的精神一直緊繃著,一刻也不敢放鬆。
生怕她稍微疏忽,就會出什麼問題。
心裡早就忍了很久了,直到看到她醒來之後,她心中才算是徹底的釋放出來。
秦思月蒼白著臉躺在床上,看起來很虛弱,也被小雨忽如其來的嚎啕大哭,嚇了一大跳。
不過秦思月漸漸也能理解了,為此她也只能無奈嘆了一口氣。
「讓你擔心了!」
「奴婢應該好好看著公主,可是奴婢連公主什麼時候出去的都不知道!
看到公主莫名其妙從外頭回來,還渾身是血,奴婢都嚇壞了!
若是公主有個好歹,奴婢死不足惜啊!」
小雨有些自責沒有看好秦思月,裴雲煬被抓起來之後,她看到公主擔心,但是也沒有做出什麼反常的舉動,就沒有多加註意。
誰知道秦思月竟然偷偷跑出去,要不是她回來的時候,鬧出了很大的動靜,她壓根就不知道秦思月出去過。
甚至在凌晨,接近天亮,秦雨涵被人一身血的送回來,隨後的還有皇帝和秦雨涵。
皇帝臉色陰沉得嚇人,在一旁伺候的人,戰戰兢兢的,大氣不敢出一聲。
弄出這麼大的陣仗,她隱隱想過,可能是真的出了什麼大事,可是她看到秦思月的傷勢后,就什麼事情都拋到腦後了。
「這不關你的事!」
如果自己有心想要去找顧潛勻,小雨再怎麼阻攔也沒有用。
想著秦思月忽然問:
「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一夜左右!」
小雨抹了一把眼淚。
秦思月神情懊惱帶著擔憂,自己怎麼會昏迷了這麼久!
雖然皇帝已經同意自己不再動裴雲煬,可是自己還是擔心:
「那他的情況如何了?」
小雨後知后覺才反應過來秦思月口中的他指的是裴雲煬,也不由得愣了愣:
「奴婢不清楚!」
自己一心只記掛著秦時月的安危,哪裡還顧得上其他人。
而且她也沒有聽到外面有什麼關於裴雲煬的消息,他的具體消息,她還不清楚。
秦思月這下著急了:
「你趕緊去打聽一下!」
小雨心裡有些不情願,秦思月剛從剛從鬼門關走一趟,好不容易拉回一條命來,身體都還沒有養好,就只掛著其他人。
而且這個人還是裴雲煬。
裴雲煬和秦思月的牽扯實在是太深了,甚至還有的時候她還會埋怨裴雲煬連累了秦思月。
還沒有等小雨回應,怨然門口就傳來了動靜。
「皇上駕到……」
隨著聲音落下,門口便走進來了一道明黃色的身影。
「參見皇上!」
小雨跪在地上低著頭行禮。
「見過父皇!」
秦思月掙扎的要起來行禮,不過很快就被阻止了。
「思月有傷在身,不必多禮!」
皇帝的聲音不喜不怒聽不出來其中的意思。
不過看到皇帝面無表情的樣子,秦思月心裡還是有一些慌的厲害,畢竟在刑房的時候,她用自己的性命想要挾。
皇帝肯定會生氣的,皇帝的顏面和威嚴無人能夠越矩半分。
自己這般做,無疑是在挑戰皇帝的威嚴。
「思月的身體可好些?」
皇帝看著秦思月沒有任何血色的面容,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多謝父皇掛心,兒臣身子有所好轉。」
秦思月心裡並沒有猶豫多久,直接問了:
「父皇,裴大人他……」
就算皇帝生氣,她也顧及不了這麼多了,她現在只想知道他的情況。
心中更是十分的擔心皇帝會殺了他。
果然一提到裴雲煬,皇帝的臉色直接難看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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