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虎捉小牛

虎的習性其實跟貓很相似，都屬於晝伏夜出的動物，白天基本上很少活動，都是在睡覺、休息、玩鬧等等。稍有不同的是，貓是夜裡出來捕獵，而虎則多是在日出前的清晨與日落後的黃昏出沒捕獵。

現在是一天中最熱、陽光最烈的中午時分，而虎又極不喜歡炎熱的天氣，按理來說，孟雄飛是不該遇到並遭到眼下這頭秦嶺虎的捕獵的。但不巧的是，這頭虎先前正在這附近的林子里睡覺。孟雄飛到達這裡的時候它剛好一覺醒來，它晨起獵食的那一頓吃得並不太飽，此時醒來正覺腹中有些飢餓時便正巧注意到了正在左近的孟雄飛，於是便悄悄尋摸盯了上來。

對於它來說，孟雄飛是送上門來的獵物，而且還是頭從沒吃過甚至從沒見過的獵物，這也更引起了它的興趣。秦嶺山區中並沒有野牛的存在，家牛更是不會深入到這種程度，而這頭虎從小長大到現在又從沒出過秦嶺山區，所以自是認不得孟雄飛這頭小牛犢子。

但它雖不認得牛，卻可以肯定孟雄飛是它的獵物。因為孟雄飛這頭牛是吃草的，在它的認知中，只要凡是吃草的，就是它的獵物。何況孟雄飛長的並沒它來的高大，它也絲毫從他身上感覺不到對自己有威脅的危險性氣息。

它的認知並沒錯，但這頭從沒見過的獵物表現卻出乎它的意料，與它以前所有見過、捕食過的獵物都與眾不同。首先他的警覺性不低，而且觀察力很強，竟然發現了它的潛藏逼近；其次最重要的，是他膽子不小，發現了自己竟然也不被嚇的立即轉身逃走，反而還很有勇氣地一直正面著它，好像知道它從來不從正面攻擊獵物似的。它打算等下去，等待著他轉身的時候。儘管中午的炎熱讓他充滿不耐，但作為一個好的獵手它還是耐住了自己的性子，靜靜地低伏著身子，一動不動地等候著。

但等到孟雄飛面對著它開始往後退時，它終於再等不下去了。再等，這馬上就要到嘴的獵物可能就要逃了。他一聲怒吼現身出來，打算借自己的虎威威嚇對方來達到所要效果。

這一聲怒吼如似半空里生生起了個霹靂，震得連山崗似乎也跟著搖晃。而且隨著它一吼跳將出來，忽地憑空一股狂風吹過，果然是雲從龍，風從虎。這一下亮相當真稱得是威風凜凜、雄風赫赫，盡顯百獸之王的風采。按它以為，這一聲怒吼加上現身亮相，孟雄飛定會被嚇得轉身就逃，那它就可順勢追撲而上將其捕獲。

但出乎它的意料，孟雄飛卻並沒有逃。這一聲怒吼確實讓孟雄飛嚇得不輕，在它完全現身盡顯獸中之王的煌煌虎威下，他嚇得已忍不住四條腿打顫，但他仍是並沒有轉身逃走。因為他知道，他只要一轉身，立即就會遭到雷霆閃電般的兇猛攻擊。所以，非他不想逃不願逃，而是他不敢。

「噢嗚－－－－－－！！」

見孟雄飛並沒被嚇得轉身逃走，這虎又是一聲怒吼威嚇，而且比之剛才的那一聲更大。它剛才一聲怒吼已嚇得附近鳥獸盡皆飛、奔逃走，這一聲接著再吼更是嚇得眾鳥獸沒命地飛逃，周圍一片惶惶驚亂，如似動物們的世界末日。

但在此等情景下，孟雄飛卻仍是不逃。儘管他早已被嚇得面無牛色、心膽俱寒，但他仍是堅持著正面向著這頭猛虎，並堅定地一步一步慢而不亂地往後退，盡量拉開著與這獸中之王的距離。

這一回更是大出了這頭虎的意料，孟雄飛所表現出來的膽氣與勇氣實在遠比它想象的還要大，這讓它不由一時有點發怵。無論人還是動物，對於未知的東西總是有種本能的懼怕。

而牛這種生物在這頭虎的生命與歷史中又從未出現過，孟雄飛這頭小牛犢子對於它來說就是未知的東西了。儘管它半點也不曾從孟雄飛身上感受到絲毫對它的威脅與危險，但孟雄飛卻一直敢於面對面地正面向著它與它對峙。在它看來這無疑就是對方所表現出來的強大，所以這讓它一時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再繼續下去。

它略愣了下，又仔細盯視著孟雄飛打量了片刻，終於決定再試試。它虎目中射出堅定，向孟雄飛低咆了一聲，忽然轉身向左側跑去，打算迂迴繞到孟雄飛的側後方去。只要避開了孟雄飛的正面，它就打算立即實施攻擊。

虎一動，孟雄飛心也不由跟著一顫兒，只怕這頭虎與眾不同，耐不住要打破傳統從正面向獵物發動攻擊了。但隨即見到這虎往側方跑去這才知不是，心中稍鬆一口氣，不過他立即便明白了這虎的啟圖，連忙緊提起了心跟著它原地轉動，始終以頭部的正面向著它。

他速度自是比不得虎的，但在原地中心點不動，只是跟著轉動身子，比起虎在外圍繞圈猛跑起來，卻是要輕鬆許多、綽綽綽有餘了。

虎繞了大半圈卻仍是沒能繞到孟雄飛的側後面去，靈機一動忽然停下來向反方向繞去，孟雄飛在中間連忙跟著轉，始終是以正面對著它。無論它跑的再快，再怎麼左繞右繞、忽左忽右，孟雄飛在中間也盡能跟得上它的速度。

眼下情形看去，不像是老虎在捕獵，反倒像是老虎在跟孟雄飛這頭小牛犢子做遊戲。而且做得像是小孩子們常愛玩兒的老鷹捉小雞，若孟雄飛身後能再拖著一串小牛那就更像了。但這並非遊戲，而老虎要捉的也只是孟雄飛本牛。

孟雄飛所在的是處開闊高地，周圍七、八內米都沒什麼樹木遮蔭物，一牛一虎暴晒在正午的陽光下，不一會兒孟雄飛已是大汗淋漓、氣喘吁吁。他原地不動，累雖談不上太累，但轉了這麼一會卻被轉的暈頭轉向。如不是在生命的威脅、求生的**下強自撐著，他只怕自己就能立即暈過去。

反觀起來，老虎身上卻是不見什麼汗，但那是因為它身上缺少汗腺，其實更是熱的受不了。它也正是因此，才不喜歡炎熱的天氣。而且相較起來，它在外面繞圈跑得路更多，比孟雄飛消耗的體力更大。

持久不下，拿孟雄飛沒有辦法，又終是耐不得正午的炎熱，再加心中對未知生物的本能恐懼，這頭虎終於停下來。然後向著孟雄飛不甘地低吼了一聲，放棄了眼前這頭獵物掉頭跑入林中去了。

有這兒功夫，它早就能輕輕鬆鬆的捕獲到另一頭獵物了，何必在這裡辛苦浪費體力還抓不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