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接二連三的反轉

那還是很久之前，顏歡為了幫助盧慧向秦子墨尋求支援時給他發的，關於紅內褲上的白色刺繡是什麼的問題。

這消息一旦被人看見，足夠證明秦子墨和顏歡已經有關係存在，否則誰會有幸看見秦子墨私密的東西？

顏歡默默地將戒指又套回去。

真是煩人，當時用來要挾秦子墨的，現在居然被他反要挾，人生真的無處不驚喜。

這是妥妥的逼婚。

秦奶奶瞬間忘記兒子，只關心孫子嘴裡的信息，她好奇地問，「究竟是什麼信息？」

秦子墨目光落在顏歡夾著戒指的兩指上，不慌不忙地說，「付老太壽宴，顏小姐曾拽下我的褲......」

沒說完，因為戒指已經被顏歡按回指根的位置上。

「沒什麼，就是顏小姐跟我保證，會儘快給您生重孫子。」

顏歡：「……」

秦昊天剛剛陰鬱的臉聽到這些話立馬變了。

他笑的合不攏嘴，「現在我們家沒什麼比子墨終身大事要緊。某些人要是反對，隨時可以離開這個家。」

秦恆裕眉頭緊皺，發出狠話，「子墨要是和歡歡在一起，除非我死。」

「那你就去死。」秦昊天又一秒變臉，一把年紀居然用死來威脅他，可惡，「還以為我秦昊天少了你不行？嘖嘖，我有孫子，兒子就不香了。該幹嘛幹嘛去。

他怎麼能允許兒子愛上孫女？

眾人再一次驚呆，這是什麼情況？

這態度太剛硬了。

現在不只是秦老太懷疑兒子對顏歡有想法，是所有人都認為他們父子現在為了一個女人可能要反目成仇。

郁容痴痴地看著秦恆裕，眼裡泛起淚光，「你是不是愛上歡歡了？」

她問出所有人擔心的問題。

秦恆裕一怔，蠕動嘴角，最終還是一言不發默認。或許這個理由才是最好的理由。

郁容放開他的胳膊，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你是愛上了她，還是忘不了她的媽媽？」

秦恆裕果斷堅決地說，「我愛她的媽媽，所以也愛她。」

「我為了你拋夫棄子，背井離鄉。你卻無動於衷。過去為了顏嬌暖，現在為了她女兒......你.....」

郁容捂住胸口失魂落魄地離開座位，出餐廳時回頭，滿目幽怨地說，「我會讓你後悔。」

她拋棄在M國的一切，來到這裡，為的是和秦恆裕共度餘生，為什麼這麼多年，他都沒辦法忘記顏嬌暖？

郁家人陸陸續續離開。

餐廳里只剩下秦家幾個人。

氣氛壓抑，顏歡真沒想到秦恆裕會默認自己愛上她這件事。

顏歡能感覺到，他對她最多就是父親對待女兒那種關懷，不存在愛情。

可是他為什麼要承認？為什麼要阻止她和秦子墨？而且用死亡來阻止？

怎麼看怎麼覺得事情怪異呢？

他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大家都不說話，顏歡心裡責怪秦子墨非要今天說這件事，搞的大家都不開心，她也尷尬不已。

「那個，真是對不起，今天攪了秦奶奶的生辰。」跟著秦子墨喊奶奶，顏歡已經表明了態度。

別說媽媽還在，就是不在，她也不可能愛上秦恆裕。

秦老太擺擺手，責怪兒子，「今天這個事，恆裕做的不該，歡歡才多大？你怎麼能動這樣的心思？」

秦昊天給顏歡遞了眼色，兩人一前一後離開餐廳來到書房。

關上門反鎖，他焦急地握住顏歡的手，「我的好孫女，趕緊讓你媽媽和那混蛋見面吧。」

「........」

老頭子急的亂稱呼，她可能是孫媳婦，怎麼喊起孫女？顏歡明白秦昊天的意思，生怕秦恆裕真動情，那很難收拾。

「您放心，您兒子對我決不可能有男女的心思，至於他為什麼承認，我也不大明白。」顏歡若有所思，怎麼也想不通。

秦昊天不明白顏歡的話，如果不是真動情，為什麼要用死來威脅？

「今天大家的情緒都不好，事情太突然，明天我找個機會問問看。」顏歡說道。

現在只能這樣。

不管秦恆裕有什麼想法，秦子墨娶顏歡的事在秦昊天來說已經定下了。

夜深人靜，秦家燈火通明。

秦子墨送走顏歡回到秦家后，秦恆裕還坐在客廳等他。

父子倆對視片刻，心照不宣。

兩人來到三樓的陽台。

對於秦恆裕今天的表情，秦子墨看不懂。

原以為爺爺知道顏歡的真實身份，而爸爸並不知道，現在看來，弄反了。

或者說，爸爸真對顏歡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他需要詳細了解一下。

秦恆裕微微仰臉，不知道是在看遠處的燈火闌珊還是星光閃爍的蒼芎？

「爸爸.....」秦子墨站在他身後。

秦恆裕微微嘆息一聲低頭，「你真的不能和歡歡在一起。」

「為什麼？」

秦恆裕沉默良久，艱難的說道：「你們是兄妹。」

清冷的風拂動兩個男人的髮絲，也拂動他們的心，誰都不能平靜。

同樣不能平靜的還有躲在門后偷聽兩人對話的秦昊天。

秦子墨雙掌壓在陽台護欄上，目視漸漸沉睡的夜。原來秦恆裕真的知道顏歡是他的女兒。

那他.....為什麼可以剋制，不過多地關注顏歡？反而秦昊天表現的更明顯？

秦子墨進一步試探，「你和我媽媽究竟有怎樣的瓜葛？」

秦恆裕側身慢慢走到秦子墨面前，手掌壓在他的肩膀上，「我不認識你親媽媽，只認識你的繼母。」

秦子墨的心一抖，原本清晰的思路全亂了。

生母不認識，認識繼母，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試探地問，「我的繼母是......」

秦恆裕滿眼痛苦，聲音顫抖，「歡歡的媽媽。」

秦子墨：「........」

頭腦一片混亂，秦子墨和顏歡是親兄妹，他們的父親不是秦恆裕？？

這是什麼情況？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秦恆裕也不想隱瞞了。

「暖暖在嫁給你爸爸的時候，你已經一歲多了。」秦恆裕移目遠處，塵封的記憶被掀開，「我沒有你爸爸那麼好的福氣，有兒有女。」

所以，『秦子墨』和顏歡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我不是你親生兒子你早就知道？」

秦恆裕為什麼將一個不是自己親生兒子的人放在身邊，成為秦家唯一的繼承人？

到底怎麼回事？

秦恆裕緩緩閉眼，記憶像是放映機，將過去的點點滴滴展現眼前。

「那場大火發生時，你在隔壁鄰居家玩，幸免於難，暖暖和歡歡在大火里。」後來歡歡為什麼沒死，秦恆裕懷疑是顏嬌暖最後做了什麼，保住了女兒的命。

「我從國外回來，收回長寧街九號的所有權，經常去那裡，偶然一次遇見你，才從鄰居的口中得知，你和她家的孩子一樣大，大火發生的時候，你正好在她家玩。」

鄰居無力撫養三個孩子，只能請求秦恆裕將他帶走。

秦恆裕撒了個彌天大謊，將秦子墨以私生子的身份帶回家。

秦子墨就這樣坐上了恆裕集團少東家的位置。

事情原來是這樣的？

秦子墨陷入沉思，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突然他想起，『秦子墨』和顏歡是做過親緣鑒定的，當時報告他看到很清楚，兩人是同父同母的兄妹。

現在怎麼又搞成了同父異母？

難道是上次的親緣鑒定報告有問題？

現在他還真不能確定顏歡到底是不是秦恆裕的親生子。

「現在你該明白我為什麼反對？」秦恆裕遺憾地唉聲嘆氣。

秦子墨聽后無動於衷，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一樣，因為他不是真正的秦子墨，顏歡的『哥哥』現在正躺在京都醫院。

他在想該不該將自己的真實身份說出來？

還是不能說，一旦說出，自己和顏歡也就沒有可能了。

秦子墨想結束話題，「我愛她，不管她是誰，一經承諾永不後悔。」

說完轉身，卻被秦恆裕拉著。

他眉間少有的狠厲，揪住秦子墨的衣領，「你是我秦恆裕的兒子，你敢！」

從沒領教過這樣的父親。

就在秦子墨愣神之際，身後出現秦昊天的聲音，「他為什麼不敢？」

秦恆裕和秦子墨都猛地看過去。

屋內沒有燈，門內黑洞洞的，秦昊天從黑暗中走出來，身影越來越清晰。

他雙手疊加撐在拐杖上站在門口。

秦恆裕放開兒子。

剛才的談話估計老父親已經聽見了，事情已經這樣，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祖孫三代成三角之勢站好，各自看向不同的地方，避免目光對撞。

秦恆裕先開口，「對不起爸爸。」

沒有給秦家留後，對不起的不僅僅是老頭子，還對不起秦家祖上。

如果前幾年，秦昊天聽到這個消息會當場去世。

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他早已看開，更何況現在有顏歡，他也知足。

「生了你這麼個兒子，算我秦昊天倒霉，」他不想和兒子說話，目光轉向秦子墨，「說吧，」

秦子墨一愣。

老爺子眼神里釋放一種威壓，讓他瞬間心虛。

難道老爺子不是不知道顏歡的真實身份，而是早就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做了這麼多年的秦子墨，他自認為沒有破綻，那麼老爺子到底要他說什麼？

額頭細密的汗珠冒出來，秦子墨沉思良久，還是決定開門見山，「我不是秦子墨，他腦部受傷，在京都醫院治療。」

秦恆裕：「.......」

說起這段經歷，秦子墨唏噓，十一歲那年，在南洋的他跟著一群人偷渡去了M國。

年齡太小，找不到工作，只能流浪街頭被一對夫婦收養。

那對夫婦有虐童傾向。

經受百般折磨的他有一天晚上趁機逃跑了。

逃跑的途中遭遇一輛失控的車迎面撞過來，車燈一劃，車輪與地面摩擦的刺耳聲，他至今難忘。

他受了傷。

車子撞在護欄上冒著煙，他忍痛移到司機的車門邊打開車門，這才發現司機竟然是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

害怕汽車爆炸，他將男孩移出來，往安全地帶拖去。

不知拖了多久，精疲力竭的他終於倒下去了。

醒來后，他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而身邊的人都喊他『子墨』，可是他明明記得將真正的『子墨』扶到安全的位置。

然而，真正的『子墨』像消失了一樣。

他成了替代品，搖身一變成了秦恆裕的獨子。

適應新的身份后，他第一件事就是尋找真正的秦子墨。後來他真的找到線索，秦子墨因為那次腦部受傷一直處於昏迷的狀態，目前在一家醫院治療。

而他和真的秦子墨居然長相相似。

他輾轉將人秘密運回國，放在京都醫院治療。

秦恆裕說不出來的感受，「他......」

想問他現在怎麼樣？

十一歲那年，正是郁容帶秦子墨出國的那年。

秦子墨從小並非秦恆裕身邊長大，又不是親生子，他們之間的關係很平淡。

秦恆裕所有的精力全部投放到工作上，除了給以優渥的物質生活，他不知道怎麼成為一個合格的父親。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也很少，平時都是由秦昊天夫妻兩照顧。

秦子墨回答，「他昏睡這麼多年，腦部受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為有先天疾病。」

現在等於每年耗巨資吊著他的命。

也許某天醫學有突破，他或許能活過來。

他看向秦昊天，依舊稱呼他爺爺，「您是出事後第一個找到他的人，所以從我第一天成為秦子墨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雖然是問句，秦子墨卻用陳述句的口吻問出。

如果不是他，一個腦死亡的人不可能昏迷那麼久還能在醫院治療。這個背後肯定需要強大的資金支持。所以提供資金的人一定是秦昊天。

秦昊天看向夜幕，語出驚人，「是我帶走了他，給了你他的身份。」

秦子墨：「.......」

他深深地看向秦昊天，心中五味雜陳。

這些年，他珍惜這個新身份，除了努力學習，攻讀專業知識，容貌突出，有才有身材，卻從來不沾花惹草，從不為秦字惹半點負面新聞。

深藏秘密活了這麼多年，卻從來沒想過要霸佔這個身份，努力積極救治真秦子墨，哪怕醫院已經說了救不過來，他依舊不死心。

原來這些，秦昊天都看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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