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興安嶺
「可別小看了陸小姐哦。」面對我們的質疑,霍建說道:「論身手,陸小姐可不輸給你們。而且,陸小姐還精通野外生存技能,能給予你們很大的幫助。」
想來也是,能讓易航醫療器械公司選上的人,能力不可能會差。
方元知明顯也想到了這一層,沒有再吭聲。轉而,又沖著霍建提問道:「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你不跟來?」
方元知的擔心,不無道理。尋找龍髓,是他們的主要任務。
這趟前往興安嶺,如果能找到龍髓,霍建怎麼會不跟來?除非,他還另有圖謀。
「我也想去啊,不過我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要做。」霍建嘆了口氣,微笑著搖頭道:「之前不是說了嗎,我得給小張師傅,重新蓋一棟小樓回來,作為酬金。」
這話說得,明顯就是在找借口。但既然對方不肯說實話,我們也拿他沒辦法。
「最好別讓我發現,你在背後耍手段。」方元知警告了一聲。
「既然咱們都決定合作了,就不能給予我多點信任么。」霍建有些無奈地笑著說道:「放心吧,龍髓是我們的重中之重。就是吊腦袋,也不會拿龍髓當兒戲。」
得到了對方的保證,方元知的臉色這才緩了下來。
「那你們決定好了地點沒有?」方元知不再糾結霍建來不來,直入正題地問了出來。
「這方面,方先生可是行家。」霍建笑道:「具體的地點在哪裡,由你來決定,我們再安排物資。」
不得不說,霍建這貨準備得也真夠充分的。說話的同時,又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張地圖,呈現在我們面前。
這是一張興安嶺的山脈走勢圖,而且內容極為詳盡。一整條山脈上,各座山峰的海拔高低,均有標註。並且,植被的種類、覆蓋率等等信息,一應俱全。
我瞅來瞅去,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最後,所有人的目光,都鎖定在了方元知身上,等他發表看法。
方元知沉默著,認認真真地觀摩了幾分鐘。而後,才緩緩說道:「只憑一張地圖,看不出什麼來。」
「不過。」方元知繼續道:「從山脈走勢上來看,應該是在這裡。」
說話間,方元知從地圖上指出了一處。
「靜山?」幾個腦袋湊過去一看,霍建當即就不解了:「方先生為什麼認為這裡是龍髓在這裡?」
霍建的質疑,不無道理,我也覺得奇怪。
方元知所指的地方,既不是興安嶺山脈的起點,也不是最高峰。而是山勢相對平緩的靜山,確實讓人感到疑惑。
「人有陰陽二氣,山亦分陰陽兩面。」方元知解釋道:「從地圖上看,整段興安嶺山脈,唯此處位於陰陽交接之處。」
「興安嶺若有龍髓存在,必在於此。」方元知緩了緩,又道:「不過……百年時間,滄海桑田。此間變化多少,我也不得而知。具體走向,還得到實地去看看。」
「好,既然方先生都這麼說了,就先去靜山看看。」
霍建也是個爽快人,當即就拍板決定了。
把地點確定下來后,兩人再就具體的行程進行討論。
我全程就像個陪襯,一句話都插不進去。偶爾問起我來,也是懵著臉地點頭。
等他們商定完了路線和所需的裝備,天都已經黑下來了。
用罷晚飯,便各自回房休息。
翌日清晨,霍建開車載著我們,到了機場。
登上飛往蒙省的飛機,就在飛機起飛的一瞬間,我才後知後覺地醒悟過來。
我的生活,已經徹底被改變了。
對未來的迷茫與未知的恐懼,讓我感到惶惶不安。一路上,也保持著沉默。
方元知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在一邊輕聲安慰著,讓我放寬心。
對於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師哥,我心裡也極為矛盾。
一方面,他自稱是我爺爺的徒弟,對我家的事也了如指掌。從感覺上來看,他是目前我唯一能夠信任的人了。
只不過……自從那晚收到了那張神秘的紙條后,我對他心裡也一直提防著。
胡思亂想著,我迷迷糊糊地便睡了過去。
當我被方元知叫醒時,飛機已經降落在了蒙省的省會機場了。
出了機場,我們吃過午飯後,就租了輛車,繼續上路。
約莫到了傍晚時分,我們才終於來到了與興安嶺最近的根市。
這還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離家這麼遠。一路上,我都趴在窗邊,新奇地看著飛快後退的異域風景。
這時候,駕駛著汽車的方元知和我說道:「到了根市,就算是進入興安嶺的範圍了。」
我透過車窗,望向外面,在一排排低矮的樓房的遠方,隱約已經能看到山間的樹林了。
「今晚就進山么?」黃昏下,遠處的山林都像是披上了一層金紅色的外衣,煞是好看
「先在根市休息一晚。」方元知跟我說著路線的安排:「先在還遠著呢,等拿到了裝備,再說。」
一路的顛簸,確實把我累得夠嗆。找到了旅館后,匆匆吃了些東西,我倒頭便睡。
長途跋涉了一整天,就是睡在床上,我都覺得床在晃動。
第二天早上,待我醒來時,霍建給我們準備的裝備,也及時運送了過來。
那姓陸的女子,正對著單子,核實著物品有無遺漏。
這女子名叫陸亦可,霍建安排她隨我們一同前往興安嶺探秘。
看到我進門,陸亦可隨手就將兩套衝鋒服扔了過來:「把衣服都換上。」
「我不穿這個。」方元知淡淡地回了一句,沒有再理會陸亦可。
我這時候才發現,方元知一直穿著的都是樣式差不多的休閑服。要進入深山老林,最好還是換上有點防禦力的衝鋒服比較好。
不過,轉念一想。這方元知看上去年紀和我們差不多,但實際年齡,都能當我爹了。
上了年紀的人,脾氣都比較固執,我便也沒有吭聲。
陸亦可就更是隨意了,連看都不帶看一眼,也沒有回話,默默地繼續收拾著裝備。
秉持著不要白不要的心態,我回房間換上了衝鋒服。等我回到他們身邊時,陸亦可已經準備好了三個大背囊。
方元知取來一個背囊,又將自己的隨身物品塞了進去。
我好奇地瞄了一眼,見他帶的都是符紙、硃砂、羅盤一類的法器。
真不簡單……我暗暗咂舌,也拿起了一個背包。
讓我意想不到的是,這背包看似不大,卻極為沉重。掂量著,少說也有二三十斤。
「都差不多了,就出發吧。」陸亦可背上行囊,催促道:「再不走,天黑前就趕不上地方借宿了。」
三人準備就緒后,再度回到了車上。
方元知載著我們,繼續往東邊進發。
這種偏遠的小路,路況都不太好,車子也不敢走得太快。約莫四個小時的車程后,我們又來到了一個小鎮上。
在這裡,補充了一些食物和水。歇了一段時間,才重新出發。
因為再往前走,山路較多,也更為崎嶇,汽車已經進不去了。
方元知聯繫了當地人,雇傭了一輛拖拉機,作為代步工具。
開車的是個四十來歲的獵戶,姓張,我們叫他張大哥。就住在興安嶺山下的小村子里。一聽我們要去興安嶺,很熱情地就答應了載我們一程,連路費都沒問。
一路上,張大哥一邊問著我們的情況,一邊跟我們介紹這一帶的風土人情和沿路景色。
只不過,我們的心思都不在這上面。陸亦可一句話不說,方元知也始終保持著沉默。
為了不讓張大哥尷尬,我有一句每一句地回著話。
三個人,在拖拉機車斗里顛簸了將近三個小時,直到黃昏將近,才遠遠看到遠處的山林里,升起的裊裊炊煙。
「就快到了,就在前面。」張大哥指著炊煙的方向,憨厚地笑了出來,露出一口大白牙:「是不是挺近的。」
都要三個多小時才能到,還敢說近……我乾笑著,點頭附和。
「晚上進山可不好,先在村裡過一宿吧。」張大哥好心提醒道。
這話說得正中我們下懷,當下便委託他在村裡給我們找可留宿的地方。
張大哥也是個實在人,一口便答應了下來。
說話間,拖拉機轟隆隆地靠近了村子。
但沒等進村,我們就聽到一個老人聲嘶力竭的叫喊聲。
「嘎娃,嘎娃,你快回來。」
緊接著,又聽到了幾道呼喊聲響起。
「唉……」聽見叫聲,張大哥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長嘆一口氣。
「這是怎麼回事?」那叫喊聲聽上去有些急促,方元知皺著眉頭,問了一句。
「老村長家的小娃。」張大哥一邊操控著拖拉機進村,一邊解釋道:「都兩天了,聽說是丟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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