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孿生兄弟

第21章 孿生兄弟

林語珊和陳慕涵在一起時,她能隱隱感到,這段感情是不會有未來的,但未來還沒來,她想把握當下。

那年她剛滿17歲,在陳慕涵家中,兩人慶祝了生日。陳慕涵自幼和姥姥姥爺一起長大,如今只剩姥姥一人。姥姥年邁,身體不好,陳慕涵一直盡心地照顧著姥姥。陳慕涵孝順的一面讓林語珊安心。她很想融入陳慕涵的家庭,於是經常給老人帶些吃的,幫忙打掃,陪她聊天,老人也很喜歡林語珊。

林語珊還記得,17歲生日的那天晚上,在陳慕涵的房間里,她是那麼近距離地看著這個男孩。這個相遇之處就讓她覺得很危險,卻又有著致命吸引力的男孩。他緊緊地抱著她,讓她感到快要窒息了。她不確定自己的決定是不是對的,只是記得當時根本無法選擇,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且退無可退。不知為什麼,她能感受到這個男孩心靈深處的寂寞,就像一個無法彌補的黑洞,而她就像要追求某種絕對無法追求到的夢想一樣,渴望著和他更靠近,渴望著更了解他的心,渴望著去填補那深不見底的傷口。

那天之後,他們變得更加親密。林語珊的父母幾次嚴肅地和她談話均未果,終於妥協。他們同意讓陳慕涵來家裡坐坐,兩人的戀情終於被承認。

林語珊是個聰明且自律性很強的人,即使和陳慕涵的戀愛讓她每天都頭腦發熱,但依舊沒有影響她的學習,這也是她的父母最終同意這段戀情的緣故。林語珊明白,無論如何,父母都還是在意她的成績的,只要成績沒受影響,父母最終也不會說什麼的。所以,保持好成績,也就是保衛他們的愛情。

但是陳慕涵是個一貫的差生,即使和林語珊在一起,也無心學習。他對林語珊說自己需要錢,他更關心如何能儘快賺到錢。林語珊想知道他和姥姥兩人平時的生活費怎麼來的,陳慕涵不語。問及他的父母,陳慕涵也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拋下他跑了。

陳慕涵會去接一些模特的工作,還會去酒吧打工。他很快學會了調酒和跳舞,憑藉他的相貌,在酒吧里也很受女孩歡迎。林語珊為此很嫉妒,和他吵過幾次,陳慕涵鄭重地對她保證,除了她,他這輩子不會再有別的女人。

後來回想起來,林語珊都覺得自己太傻了,怎麼能相信這樣的話。但是當時,她真的沒發現陳慕涵和其他女孩有什麼。只是交往越久,她就越開始擔心兩人的未來了。毫無疑問,她會考上一所不錯的大學。而陳慕涵呢,畢業后一定會工作,兩人的路會分岔,會漸行漸遠。

陳慕涵對林語珊說,不會的,只要他拚命賺錢,他們就一定會一直在一起。他只要她相信他。

林語珊相信了他,可是他卻在高三下學期的某一天突然失蹤了。

事情幾乎沒有徵兆,前一天兩人還在一起,第二天陳慕涵就不見了,手機關機,林語珊去他家,發現他家沒有人。鄰居說這家的老人前不久去世了,但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了。林語珊想起來此前確實有幾天,陳慕涵說自己有事不能見面,但在那之後見他,他還是一切如常。

林語珊猜測陳慕涵的失蹤一定和姥姥去世有關,她還迫不及待地想找到他,安慰她。起初,她相信陳慕涵一定很快就會回來。但日子一天天過去,陳慕涵始終沒有出現。林語珊才意識到,自己失戀了。

***

故事的後半段,林語珊是從陳慕涵的孿生弟弟陳時宇那裡聽到的。

這兩個人是異卵雙胞胎,長得不是一模一樣,但都有著格外出挑的相貌,這讓陳時宇不可能逃過林語珊的眼睛。

陳時宇不知道自己有個孿生哥哥,甚至父母還告訴他,他姥姥姥爺在很遠的鄉下,不愛到城裡。長這麼大,陳時宇就沒見過姥姥姥爺。可他高三那年,媽媽突然告訴他,姥姥去世了,他們得去參加姥姥的葬禮。

葬禮前夜,媽媽才流著淚告訴陳時宇讓他震驚的真相。原來他爸爸並不是親生的,媽媽以前結過婚,並有了一對雙胞胎。後來她離婚了,工作也不順,感到特別辛苦,幾乎要撐不下去了。就在那時,她遇到了爸爸。她怕爸爸知道她有兩個孩子后不接納她,先是試探性地透露了自己有孩子的事,對方果然很震驚,她立刻退縮了,沒有承認自己有雙胞胎,遂將陳慕涵留在了娘家,由老人照顧。每個月她都會往家裡寄錢。原來這麼多年,姥姥和哥哥就在離自己家不遠處的鄰市,並不是什麼鄉下!

看著媽媽哭得傷心欲絕,陳時宇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覺得一夜之間,自己整個人生都顛覆了。爸爸不是親生的,媽媽一直在騙他,他甚至有個哥哥,卻一直沒見過!那晚,媽媽一直抱著他,眼淚沾濕了他的肩膀。他發現媽媽的身材很瘦小,不,是自己的身材已經很高大了,按理說,已經可以保護媽媽了。那一瞬間,他沒法怨恨媽媽。畢竟,在他和哥哥之間,媽媽選擇了他。如果要怨,他那位哥哥才應該怨。

次日葬禮,他見到了陳慕涵。一個和自己血脈相連,容貌如此相似,卻又那麼陌生的人。

葬禮那天,陳慕涵一言不發,臉色陰沉,陳時宇理解他是因為悲傷。

而後大概過了一個月,陳慕涵搬進了他家。在那之後,陳時宇發現自己的哥哥是一個多面的人,面對父母,他是那麼有禮貌,那麼懂事,幾乎到了討巧的地步,面對他,他又展露出一副古怪和冷漠的樣子。哪個才是他真實的一面?

起初,陳時宇對哥哥是懷著好奇和一絲同情的,且他天性友善,對哥哥也是敞開心扉歡迎的。他對哥哥分享著自己的志願,毫不掩飾地告訴他自己喜歡籃球,夢想是去美國打籃球。他說自己正在學習英語,大學準備出國。

再之後,突然有一天,媽媽再一次抱著他淚流滿面,求他把出國的機會讓給陳慕涵。他們家的條件只能供一個人出國,她曾經已經虧待了哥哥,這一次,她想補償。

那天,陳時宇依舊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可是在他心裡,已經悄然埋下了一個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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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他的一次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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