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通世故

「這位同學，你來說說。」他點點楚佳桃的桌子。

「哦，好！」

楚佳桃翻開自己的小本，念起自己寫的分析來。地中海老師投來欣慰讚賞的目光。

她起身回答問題的身姿映入蕭琦的腦海。

離下課還有十分鐘，他就提前來了，窗外可以看到教室內的情況，他斜靠在牆邊，似是為了打發時間般，看著教室里。楚佳桃的一舉一動映入他的眼帘。

一扇微開的窗戶令楚佳桃的聲音自然地飄入蕭琦的耳朵。

清晰而有條理的作答卻和生活中常見的迷糊形成反差。蕭琦從窗上的影子中看到，地中海老師頻頻點頭。

楚佳桃答完后，地中海老師稱讚道：

「看來回去后是好好消化過，分析得非常好。」而後，他的目光又開始搜尋四周，眾人都低著頭，避免和他的目光接觸。

地中海老師停在孟雲桌前，拍下孟雲的肩：「這位同學說說。」

孟雲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隨即站了起來。

地中海老師依舊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她。

「我……我沒做。」孟雲飛快地說。

「什麼？」地中海老師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我沒做。」孟雲抬起頭來，直視著地中海老師。

只見地中海老師的臉色慢慢變了，他彷彿是壓住火氣般地說道：「你倒是還挺誠實。為什麼沒做啊？作業量很多嗎？」接著，他走上講台，轉向全班問：「作業量很多嗎？」

林語珊心中暗想：這是因為老師你的課實在有些枯燥，第一學期的活動又很多……老師你為什麼會露出意外的表情呢？

楚佳桃不好意思地低著頭，她也是忽然想起來才寫的，此時彷彿那是一種罪惡。

「因為我不喜歡這門課。」

全班鴉雀無聲，就連外面的蕭琦聽到這句話也不由得抬起頭來，挑了挑眉。

「你……你說什麼……？」地中海老師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眉毛簇成一團。

「我說，因為我根本就不喜歡這門課。」孟雲乾脆豁出去了，衝口而出。

有幾個同學暗暗點頭贊同。

楚佳桃看到地中海老師的臉由紅變白，終於重重地捶著桌子咆哮道：「這是中文系的必修課程，你不喜歡這門課，為什麼要來中文系？」

「我根本就不想來中文系。」孟雲心一橫，堅持地說道，「實話說吧，我是被調劑來這個專業的，我根本就不喜歡這個專業。」

一時間，班上鴉雀無聲。地中海老師很久說不出一句話來，似乎他也被孟雲的話噎得無話可說，由憤怒變得無奈。

孟雲似乎是鼓起了勇氣，一口氣說道：「我本來就不想來這個專業，被調劑過來是被迫的，我不喜歡這個專業，更不喜歡這門課，寫這門課的作業對我來說是浪費時間。也許，對於有些人來說，上課寫作業是天經地義，可是我只想學我想學的科目。老師，你的課太沒意思了，太枯燥了，太無聊了，我一點都不想學！」

「你……你……」地中海老師的臉由白變青，似乎心臟病要發作的樣子。此時，下課鈴響起，孟雲傲然地抱起書，徑直走出了教室。

其他人都沒敢動，似乎都被剛才孟雲的發言嚇到了，但是有幾個人不無同意地露出贊同的樣子。

地中海老師擺擺手說：「下課吧。」似乎還沒有緩過來。

孟雲走出教室時，與在門口的蕭琦打了個照面。蕭琦發現孟雲莫名地瞪了自己一眼，揚著頭離去了。

接著，班裡的同學陸陸續續走了出來。

剛剛孟雲的發言也令楚佳桃的臉忽然有些發燙。因為她聽到好幾個人低聲稱讚孟雲有勇氣，有個性，敢直抒胸臆。而這也彷彿也像對她剛剛的發言進行的一種挑戰，她本來沒有懷疑過自己什麼，不過，孟雲似乎顯得更有想法，更有主見，而自己就好像乖乖聽老師話的應聲蟲。中學時代本來在心中十分穩固的價值觀微微地動搖起來。

她看著還在講台上低著頭整理書的地中海老師，不知道是不是應當上前說幾句安慰的話。

而這時林語珊輕輕拍拍她的肩，向門口示意。楚佳桃抬頭，心忽然狂跳幾下，是學長，他就站在教室門口，靠著牆等他。

她迅速收拾好課本，一時之間把安慰老師的事情拋到腦後，跑出教室。

「嗨，等很久了嗎？」楚佳桃跑到蕭琦面前，揚著頭看著他。她還不到蕭琦的肩膀，站在他面前時能隱隱感受到他的高大氣場，心中更是增添了一分羞澀緊張。

蕭琦看著面前打扮成洛麗塔的學妹，臉紅得像一顆蘋果，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他微笑：「還好。」

學長對她微笑了哎！楚佳桃的心立刻雀躍起來，彷彿像小鳥一般要飛到天上去。

「學長，我們去哪裡捏？」楚佳桃問著。

「籃球場旁邊的咖啡館吧。」蕭琦直接說道，沒有詢問楚佳桃的意見。

「好，好的……」

一路上，蕭琦都徑直走著，沉默不語。楚佳桃發現周圍有許多側目，她吃不準是因為自己和學長走在一起的緣故，還是自己今天的打扮的緣故。

前方傳來一陣喧嘩，楚佳桃循著聲音看去，竟有好幾個身材高大的男生向這邊走來。

為首的不就是昨天剛遇到的那個學長嗎？他正認真地和身邊的男生談著什麼，邊談邊也往咖啡館的方向走去。

仙蘿咖啡店，是廣海大學內部的一家私營咖啡館，老闆是一位中年大叔，電腦的服務生儘是一些年輕女孩子。這裡位於一處精心布置過的小花園旁，掩映在綠意之中，爬山虎和葡萄自然地爬上店鋪旁的柱子，微微地垂下來。店門口的黑板上常年寫著：今日特價三明治50%off一類的字眼。這裡的三明治也是遠近聞名的，分量很足，香味誘人，味道也絕不遜色。因而這家店不僅常有為了「觀賞風景」的男生光顧，還有不少校外人士慕名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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