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伶謠因酒醉而有些朦朧的眸子因為這句話，而泛起了絲絲亮光。

「那我要學全天下最厲害的武功。」

「好。」

月上柳梢，藏劍山莊經過一天的嘈雜似乎也有些疲憊，整個山莊在本就靜謐的夜色中更顯得有些寂靜，伶謠因為中午喝醉了，一直睡到酉時方才醒來。

而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到處找顧離卿。

「伶官兒...你剛去哪了？」挑劍苑外，出來的伶謠剛好碰到端著飯菜進來的顧離卿。

顧離卿舉了舉手中的飯菜，說道：「知道你會醒，去廚房找人做了些飯菜。」

伶謠噘著嘴，眼角滿是歡喜。

「那你別忘了下午你答應我的事。」伶謠依舊沒忘醉酒時顧離卿說的話。

「你吃完我就教你。」

飯菜都是些平常菜，一葷一素外加一碟鹹菜，一碗白粥。

些許是真的有些餓了，伶謠風捲殘雲般將飯菜吃個乾淨。

「吃飽了，我們開始吧。」伶謠有些迫不及待。

她從小的夢想就是做一個行俠仗義的女俠，鋤強扶弱，匡扶正義，劫富濟貧....嗯，也可能是劫富濟自己，但不管怎麼說，她夢想的出發點總歸是好的。

可惜，在這世上除了夢想以外，還有一種東西叫......現實。

江湖上素來有著門戶之見，每個門派都有著屬於自己門派的獨門心法和招式，一旦外泄，輕則宗門日益衰微逐漸淪為末流，重則直接導致滅門，所以對於心法武學，各門各派那是看守的相當嚴格。

在加上朝廷為了防止以武亂禁，嚴令市面上禁止買賣功法武學。

若是被發現抓到了那是要蹲大牢的，三年起步。

如此一來，想要學的那些高深武功，除了拜入門派之外，幾乎無路可走。

可拜山門是個技術活兒，不僅要人聰明，家世清白，還要有足夠的銀子鋪路，不然就算你運氣好尋到了山門，那些個門裡面的只需一句根骨不行，資質不佳就能將你給打發了。

若是在遇到個脾氣不好的，說不得還要挨頓揍。

所以像伶謠這種沒家世沒銀子，就剩點小聰明的，根本排不上號。

這也是為何聽得顧離卿要教自己武功，伶謠立馬跟個狍子似的圍著苑子蹦躂好幾圈的原因。

「走江湖的，要想學會打架，首先你要學會跑，只要你跑的夠快，危險就始終慢你一步。」

這是顧離卿為了教伶謠武功而做的鋪墊，當伶謠聽到這句話時，心中就已經開始有些犯嘀咕了，這話里話外的意思，總讓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事實證明，伶謠的擔心並非不無道理。

「所以，我要教你的就是輕功。」顧離卿擺出一副私塾里教書先生的模樣，還特意去外面掰了根順手的竹棍在手。

輕功，顧名思義，就是除了能在天上跟風箏一樣到處飛來飛去，在那些老百姓面前裝裝世外高人之外，沒有半點用處的武功，若非要還說出些優點，那估計也就剩下逃命的時候能跑的比人快一點。

這直接從根本上就不符合伶謠的女俠夢。

試想一下，伶謠正路見不平，本以為是場激動人心的戰鬥，刀光劍影間將對手放倒在地的威風場面，結果還沒動手，伶謠就抓起弱勢的一方撒腿就跑。

那畫面，那顏面，伶謠簡直不敢想象。

「我不要，我不要學輕功！」伶謠直接擺明了態度。

這是一場關於尊嚴的較量，她必須堅守底線，據理力爭。

「那你想學什麼？」

伶謠很認真的想了想，她本來是想學顧離卿那一手棋子斷劍，不過一想到平日里去哪還都要在兜里揣一袋子棋子，就總覺得有些怪怪的，想到這，她突然將目光移在了顧離卿身上。

帶著極負侵略意義的目光看的顧離卿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

「伶官兒，你平時走哪都揣著棋子嗎，你的棋子都藏在哪裡啊，給我看看唄。」

伶謠是行動派，說到做到，不等顧離卿點頭便直接對其上下其手。

「癢.....我給你看，你別撓我痒痒啊。」

........

「我還以為你藏哪呢，神神秘秘的，算了，不學你的，太麻煩了，萬一跟人打架突然發現自己兜里棋子沒了多尷尬。」伶謠坐回台階，雙手拄著腦袋說道：「要不學劍法吧，我看那些話本子里的江湖女俠走江湖都是耍劍的。」

「你要是想去見齊長歌可以直說，非要拐彎抹角的繞一大圈子作甚。」

論玩劍，藏劍山莊在江湖上說自己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尤其是如今的少莊主齊長歌，一手劍法可讓天地失色，日月無光，傳聞他劍法大成的那一日，曾一劍將揚州城外的邕江從中劈成一線天，直至盞茶功夫，江面才重新合流歸一，揚州城內外人盡皆知。

據說那江底至今還留有三尺深的劍痕。

最後，伶謠為了安撫醋罈，避免吃醋事件繼續發酵只好捏著鼻子答應了顧離卿。

「孺子可教，那你看好了，我教你的這套輕功，名為千里快哉風，催動真氣，使得自己身化清風，來去無形，踏雪無蹤....」顧離卿言傳身教，只見他腳尖發力，身子一個旋轉，頓時躍上了小苑中栽種的銀杏樹頂端。

伶謠看的目瞪口呆，絕不是為了討好顧離卿而故意為之。

她見過輕功，但沒見過這種輕功。

顧離卿只用一隻腳尖踩在一片不足巴掌大的樹葉上就能穩穩站住，而承載他整個人的那一股枝丫竟沒有半點彎曲的樣子。

若只是如此，只能證明顧離卿武學底子好，真正讓伶謠露出這幅表情的，是聲音。

在顧離卿動身到他上樹頂，是沒有發出一絲聲響的，包括他落在樹葉上時......

輕功，重點在輕，施展輕功時動靜越小，說明輕功越好，而顧離卿的這套輕功，沒有半點聲響，足以證明這輕功的高深與珍貴。

「學嗎？」

「學！」

顧離卿如鴻毛一般輕輕落地，伶謠圍著他轉了兩圈，突然又想到什麼，有些失落道：「你是真氣深厚，底子好才有學這高深的武學，可我沒什麼真氣，又從來沒接觸過武學，更別提你這種高深的了。」

顧離卿神神秘秘的笑了笑，說道：「我給你就是。」

原本伶謠以為他是開玩笑，結果沒想到顧離卿竟真的將自己的真氣渡給了她一部分。

「別高興的太早，我只是用真氣打通了你的七經八脈，讓你體內經脈順暢，如此才能讓真氣在體內遊走一個完整的大周天，而你則可以藉助我給你的真氣，自己開始修鍊。」

顧離卿從懷中掏出一個看上去頗有些簡陋的手抄本扔給伶謠，本子封面上赫然寫著《千里快哉風》五個大字。

顯然，這就是修習的心法和要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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