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血腥之氣愈發濃厚,甚至開始摻雜著些許臭氣,這腥臭之氣猶如活物,無孔不入,使得人哪怕捂住口鼻,都捂不住這氣味通過指縫鑽進鼻子。
伶謠被熏的一陣目眩,想要說話,又擔心吸入大量的氣體,無奈只能咬著牙跟在後面。
「這魯氏一族看來是一脈相承,都是一肚子壞水。」
在伶謠看來,在陵墓修建中用這樣的手段,簡直比直接布置暗器機關還要來的可恥。
魯修雖沒有捂住口鼻,但也是眉頭緊促,想來這味道讓他也難受的緊。
二人前後走了數步,一具具屍首便漸漸出現在昏暗的狹廊里,屍首不多,約莫十具上下,不過伶謠卻發現,這些人的服飾都很怪異,似乎....似乎不太像是中原江湖才有的服飾風格。
「他們,你,認識,不?」伶謠用另一隻手戳了戳魯修,打著手勢問道。
魯修也不知聽懂沒聽懂,只見他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
伶謠瞪著美眸,一臉疑惑。
是你看不懂我的,還是我看不懂你的?
魯修索性不再理她,徑直走到一具屍體前蹲下,左右看了兩眼,便從懷中掏出一把精緻的匕首,將這屍體胸腔處的衣服劃開,露出裡面結實的胸膛。
「咦....這魯修還有這麼癖好?」伶謠站在魯修身後,看不到這屍體胸膛處,只能看到魯修的動作,不由得心中一陣惡寒。
魯修不知背後的此刻看自己的眼神有多嫌棄,點點頭,心道一聲:「果然。」
看到魯修的腦袋點了點,伶謠美眸瞪的更大,就連身子都微微後仰。
「他好像還很滿意的樣子?!!!」
這讓伶謠心中也泛起了濃濃的好奇心,她倒想看看,這魯修現在是個什麼鬼樣子,看一副胸膛都能看的這麼享受滿意。
不過當她走進之後,率先吸引目光的,卻不是這魯修的樣子,而是他身前,那屍首胸膛處的紋身。
那是個看上去很普通卻又顯得詭異的紋身。
半截面具!
紋身只是個半截的面具,面具自鼻子以下便什麼也沒有,上面也沒有花紋,也沒有特殊標記,看上去就是很普通。
「這是什麼?」伶謠指了指這面具紋身問道。
這是得有多無聊的人,才會將半截面具作為圖騰紋在身上,要知道,就算是稷下鬼道這麼臭名昭著的江湖勢力,也沒聽說過當中有這種特殊癖好啊。
魯修明白她的意思,用手指在地上寫道:「南疆部落,窺伺漓國已久,此行恐怕危險。」
他也不想吸入太多腥臭之氣。
南疆部落,伶謠在金陵聽一些商人走客說起過,說那裡是不開化之地,到處都是遮天蔽日的樹木叢林,還有毒障濃霧,蛇蟲鳥獸,人們沒有房子住,要麼就是住在山洞,要麼就是住在樹上,茹毛飲血,衣不遮體,蠻荒之極。
那時候她還小,聽得這些后對南疆很是害怕,還暗自發誓說什麼這輩子打死也不會去那裡。
眼下見魯修說他們是南疆人,伶謠不由得好奇得多看了這些屍體兩眼。
這些屍體的衣著服飾的確與漓國不同,尤其是其中兩名女子的獸皮小裙只能遮住膝蓋上的部分,下面的腿部就都顯露在外,窮是窮了些,但卻也不至於到那種他們說的衣不遮體的地步,而且這獸皮小裙的做工看上去也很精細,手法還偏向漓國的風格。
那裡不講究。
「想來那些個商客也都是侃大山,嘴裡沒一句實話。」她心中想到,目光又落在了魯修留下來的字跡上,回應道:「能有什麼危險,他們不都已經死在這了嗎?」
魯修瞟了一眼地上的字,指著其中一人脖頸上的傷口,寫道:「這傷口處兩邊淺,中間深,除了他們自己手中的彎刀之外,我想不出還有什麼兵器能造成這樣的傷口。」
伶謠盯著這行字,寫道:「你是說他們是自相殘殺的?」
「若真是自相殘殺反倒好了,就怕真相比我想的還要糟糕。」魯修起身,環顧了周圍一眼,似乎又在找什麼。
伶謠見狀,寫到:「還不走?」
魯修能不捂住口鼻在這裡就待,她可扛不住,雖然說有魯修給的血毒丹在,死是死不了,但這氣味聞著也上頭啊。
魯修搖搖頭,寫道:「我想弄清楚,他們南疆的人來陵墓是為了什麼。」
南疆部落的武功大多是幻術一類,就算是精通兵器,也多是彎刀一類,並不擅長劍法,再退一步說,絕劍雖然威震天下,但卻還沒到得之可得天下的地步,所以他們來這陵墓,不可能說費盡心思去奪一個根本使不上的絕劍。
魯修想不明白,看向伶謠。
伶謠一愣,搖搖頭。
開什麼玩笑,你自己的先祖陵墓你都不知道,還指望我能知道......
魯修嘆了口氣,看著四面的牆壁,卻也是毫無頭緒。
「南疆人來這邊若是不為了無妄劍,那又會為了什麼,而且他們在南疆,怎麼會恰好也在這個點來到白頭山呢.....難道說,中原江湖有人與南疆人勾結不成?」
魯修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的一激靈,急忙搖頭將這想法甩出腦後。
這件事要傳出去,影響可就大了。
伶謠旁邊見他不走,正急的的焦頭爛額時,突然靈光一閃,急忙在地上寫道:「有沒有可能,當年無妄劍尊留下的,不止是劍法與絕劍。」
魯修看著這行字,眼中露出思索之色,相比與自己猜測的那個內外勾結殺人,他更願意相信伶謠說的這個,意見分歧殺人或者說是分贓不均殺人。
「你說的不無可能。」魯修寫道。
伶謠眼中一亮,急忙又在上面寫道:「其實好辦,若是我們真心想要弄清楚這個秘密,恐怕最好的辦法,還是要先了解到當年無妄劍尊這個人的一生究竟是怎麼樣的。」
魯修道:『他的一生,江湖流傳的還不夠啊?』
伶謠翻翻白眼,回道:「我們要了解的,是他真實的一生,而不是江湖上流傳的那些傳說,只有看到故事背後的他,我們才能知道,這裡面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你說的好聽。」魯修癟嘴,道:「他都死這麼些年了,屍骨都成了灰,上哪去了解他的一生?」
伶謠眼睛彎成月牙,露出一絲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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