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不渡
-02
從嘉眨眨眼睛,愣了兩秒后才反應過來。
似是而非的啊了聲,手指無意識的捏著花花的爪子:「你……是有什麼事情找我嗎?」
晏書賀像是被她這個問題問住,愣了下,有些無奈:「也沒什麼事情。」
「只是剛才看見你,印象中感覺是你,沒想到還真的是。」
從嘉扯扯嘴角:「我們見過?」
晏書賀搖頭:「我見過你。」
不等從嘉繼續追問,晏書賀就主動解釋:「你跟則安的婚禮,我有去。」
要是在此之前,從嘉得知他是晏則安三哥,或許還會象徵意義的裝裝樣子。但現在,聽完晏書賀的話,從嘉也只是點點頭。
感覺兩人沒什麼可繼續聊的,她客氣的彎彎嘴角:「那我先走了。」
晏書賀沒作聲,定定看著她像是在確定什麼。
目光中帶著些許打量,可那種眼神,又不會讓從嘉感覺到被冒犯。
兩人就這麼站在原地的對視著,他不動,從嘉也不動,且還大有一副「要是我認慫我就是弟弟」的意思。
見狀,晏書賀無聲笑起:「那你先走吧,下次見。」
從嘉並沒有告訴他不會再有下次見面的機會,點點頭轉身就走。
只是沒邁幾步,腳下就被什麼大型物件扯住。
從嘉下意識垂眸去看,剛才還在晏書賀腿邊瘋狂蹭動的那隻狗,此刻正咬著她的褲腿來回晃頭搖尾巴。就好像是看見了心愛的火腿腸,兩眼發光。
花花在她懷裡「喵」了聲。
從嘉皺眉,反射性的就要將自己的褲腿往出抽,誰知這狗跟磕了葯似的,興奮的不知今夕何夕。
察覺出從嘉隱隱有些不耐,看戲的晏書賀這才出聲:「貝塔。」
「嗚……」貝塔仍舊咬著從嘉的褲子,喉嚨里發出兩聲忍耐的嗚咽。
晏書賀拍了拍手:「她不是媽媽,趕緊放開。」
話音剛落,從嘉奇怪地回頭看他一眼。
她怎麼沒聽說過,晏家排行老三的貴公子有女人?難怪一年都沒回國,這是找了個外國老婆。
收斂起思緒,晏書賀已經走到她跟前來了,彎腰撓了幾下貝塔的後背,它這才蹬著後腿不情不願的鬆開了從嘉。
「很久沒見它這麼興奮,抱歉。」晏書賀重新捏住牽引繩。
從嘉的視線從他的手指重新挪回男人的臉上,神情困惑,最後還是沒忍住問:「你隱婚了?」
晏書賀聞言,視線灼灼的落在她的臉上。
過了兩秒,像是實在忍不住了,低頭壓著聲音笑了,肩頭輕顫,發出細微的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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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說什麼了?」好友曲又寧追問。
從嘉神情散漫地靠著座椅,腳尖蹬著茶几:「那容我考慮考慮,隱婚這樣的事兒,想想還挺刺激。」
會客廳爆出一陣大笑,曲又寧眼尾溢出淚花:「這人好騷啊哈哈哈。」
「是吧。」從嘉嚼碎嘴裡的糖,「我也這麼感覺。」
曲又寧忍著笑意,揉了揉眼睛認真說:「他跟晏則安真不愧是一家人。」
提及晏則安,從嘉嘴角的笑意慢慢變淡。
曲又寧看見她這樣,琢磨片刻:「怎麼想的啊,打算離婚嗎?」
從嘉詫異地抬眼看過去,不等她問,曲又寧聳聳肩膀:「之前提的時候,你從來沒露過這樣的表情。就咱倆這交情,我掐指一算,感覺今年願望能實現。」
被她惹笑,從嘉抬腳踢過去:「去你的。」
兩人鬧了會兒,從嘉才慢吞吞的點了下頭:「我仔細算了算,這幾年浪費在晏則安身上的時間,我都能畫多少個香奶奶了。」
「我也想不明白啊,樣貌才華皆上乘,偏偏眼瞎。」曲又寧撇嘴,「那你什麼時候離?」
兩人損慣了,從嘉也不生氣:「明天過了吧,總不能在結婚紀念日離婚。」
曲又寧向來不喜歡晏則安,她翻了個白眼說:「想想你這一年死磕小白花人設,我都醉了好嗎。」
從嘉沒什麼情緒的輕笑,垂眸把玩著糖紙袋:「老娘可不想再伺候了。」
「等以後回想,這簡直就是你二十四年來的恥辱。」曲又寧義憤填膺的罵完,彎腰抬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幾口,「這事兒要先給你媽說嗎?」
從嘉垂眼,咯嘣咯嘣咬碎糖。
水蜜桃味兒在嘴裡化開,她才舔了下唇角說:「不了。」
從嘉向來有主見,再者這是她自己的事情,曲又寧只想給她意見,並不打算干涉。況且她跟她媽媽之間,曲又寧多少清楚些,便也沒再多提這個。
又坐了會兒,從嘉看了眼手機打算離開時,何文打來電話。
「你看微博了嗎?你男人上熱搜了。」
剛接通,何文就直接開門見山,「媽的狗東西怎麼跟芽芽傳緋聞了,太不是東西了吧。」
從嘉沒反應過來,怔忡片刻:「你說她跟誰?」
「芽芽啊,就你剛畫完新書插畫的那位。」何文的聲音有些模糊。
從嘉抿緊唇角,臉色發白:「我先看看。」
她掛斷電話,迅速點進微博頁面,直接給她推送了條某營銷號發布沒多久的動態。幾張動態照片後跟著話題——
#懸疑作家芽芽戀情#
#男友力爆棚的一瞬間#
畫質模糊的照片中,無一不是付雅跟晏則安的親密舉動。
看環境和付雅的穿著,就是昨天拍的。
最後一張里,晏則安抱著付雅的腰,側著頭與她靠的很近,臉上的表情格外滿足。從拍照的角度看,兩人好似在擁吻。
就在從嘉心頭那點點僅剩的餘溫冷卻時,旁邊的曲又寧慢慢坐直身子。
她正打算瘋狂開賣時,一抬頭,就看見從嘉徹底冷淡的臉色:「嘉嘉……你還好吧?」
從嘉面無表情的退出微博,而後冷聲道:「知道我現在心裡是什麼感覺嗎?」
曲又寧:「?」
從嘉:「這可真是個好機會,我要趕緊離婚。」
或許是從嘉的神色過於難看,曲又寧甚至沒能從她這句話中辨別出真假。慢慢坐過去抱了抱她,輕聲說:「是難過的吧。」
從嘉喉嚨微動,戳著屏幕的手指逐漸緩慢的停下,半晌后笑了聲:「嗯,還真是。」
不過比起昨天的失重感,此時倒也還好。
她低聲喃喃:「找上我,居然壓根不是為了什麼朋友。」
手機叮咚一聲亮起來。
【聽說是何文:我已經跟芽芽那邊的對接編輯說了,稿退回,我們走程序】
從嘉愣了愣,對話框里再度彈出消息。
【聽說是何文:這事他們是過錯方,媽的欺負誰呢】
沒想到會走到這步,從嘉跟何文那邊道了謝。
收起手機,她看著窗外難得的艷陽。
忽然想起當初結婚的那天,晏則安其實情緒很不高。但可能是那天陽光實在太好,她很開心,以至於連看著晏則安的視線里都帶了濾鏡,覺得他在笑。
但現在回想起來,他沒有笑過。
從結婚以後到現在,晏則安對她都沒有上過心。
垂了下眼,從嘉揉了揉曲又寧的手指,站起身說:「把律師推給我吧。」
「我想儘快走完離婚手續。」
她不想等了。
-
晏家書房。
老爺子站在書桌前,提筆運氣寫字一氣呵成。
待放下筆,才笑著抬頭說:「來,看看爺爺這幅字寫得怎麼樣?」
坐在角落沙發里翻雜誌的晏書賀抬眸,慢步走近,仔細打量幾眼:「還不錯。」
被噎住,晏老爺子瞪他:「你個臭小子。」
佯裝生氣的罵完晏書賀,接過他遞來的濕毛巾,擦了擦手,放在桌角說:「最近這段時間,公司那幾個老東西又開始不安分了。」
晏書賀拖腔帶調的哼笑:「您坐鎮,他們能不安分到哪去?」
「就這麼不願意回公司幫爺爺盯著點嗎?」
晏老爺子看著他,眉頭輕皺:「你二哥最近身體狀況不太好,老大為他的事業常年在外飛,你就這麼忍心把偌大的擔子扔給你二哥?」
晏書賀在書架抽了本書,靠著桌角隨意翻動:「二哥身體不好嗎?前兩天我看採訪他還有說有笑。」
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根本不接茬,晏老爺子氣得沉默好久,屈起手指在桌上敲:「那你不回公司,就趕緊給我結婚,早點生個孩子。」
「沒辦法啊。」
晏書賀抬頭將書放回去,狀似胡編亂造:「我喜歡那姑娘,人結婚都快一年了。」
讓最疼愛的孫子幾度懟的說不出話,晏老爺子像個老小孩兒似的耍無賴:「那你去打聽,要是那男的對她不好,就把人搶回來。」
晏書賀手握半拳抵唇嗆了聲,不可置信:「爺爺,我可做不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兒。」
「那我不管。」
聞言,晏書賀慢悠悠的往出走:「行吧,那我這就去給您瞧瞧。」
說完,他拉上門離開書房。
門剛被掩住,晏書賀扯了扯嘴角,輕聲說:「我倒是想,可那麼多好事兒。」
趿著拖鞋走下樓,他正好撞上剛回來的晏則安。
兩人目光對視,晏則安站在原地:「三哥。」
晏書賀掃他一眼:「幹嘛去了?」
「陪朋友去基地跳傘了。」晏則安抬頭。
捏著壺柄倒滿水,晏書賀拿起來喝了口,側目看向他:「我問你那天家族聚餐的時候,去哪裡了?」
晏則安愣住:「就……出去玩了。」
「當初我說的話你是不是都忘完了。」晏書賀眼神輕飄飄的,語氣也沒什麼壓迫力,就只這樣都已經讓他直不起頭來,「婚後不顧家,你跟誰學的毛病?」
沒想到剛見面就被晏書賀教訓,晏則安垂手:「我沒不顧家。」
「是嗎?」晏書賀垂手放下杯子,磕在桌上發出輕輕的一聲響,他嗓音冷淡:「之前的事我不跟你計較,今晚滾回去,跟從嘉認錯。」
晏則安咬牙:「三哥,是不是從嘉跟你……」
「你覺得是我蠢嗎?」晏書賀說,「你以為,你那些破事我在國外不知道?晏則安,你二十五了,不是所有事都有人給你兜底的。」
想起從嘉那副溫吞安靜的模樣,晏則安沒忍住擰眉:「可我真不喜歡她。」
晏書賀輕笑,眼底沒什麼情緒的看著他。
晏則安繃緊唇角,一時間說不出話。
客廳里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幾百天沒見,眼前這個弟弟跟晏書賀出國前沒什麼變化。本以為晏則安跟從嘉結婚,最起碼她應該是得償所願的,可現在看來,也不見得。
「晏則安,」晏書賀收斂了笑容,指尖帶了點力度磕在桌面上:「這婚是你自己親口答應的,你不喜歡——」
這話冷冰冰的砸進晏則安的心底,他抬頭,看不懂晏書賀眼中的情愫。
男人冷聲道:「總有別人當做寶貝在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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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嘉:百因必有果,你的寶貝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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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溺》
【徐向遙第一次見到賀臾,是她母親再婚那天。
男人身穿駝色大衣,肩寬腿長,小拇指戴著枚素銀尾戒,溫潤禁慾。
繼父溫聲介紹:「遙遙,這是你爺爺朋友的兒子。」
徐向遙看向賀臾,他笑著未曾開口。
第二次見面,是在剛發生地震的沿海餐廳。
徐向遙作為救援部隊隨隊記者,扛著機器四處奔波採訪。
餘震來臨,樓宇坍塌之際,徐向遙毫不猶豫地將小孩護在懷中,而她肩頭,不知何時覆上男人的手。
賀臾身遮擋風險,笑意清淺:「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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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賀臾這樣的男人本就是意料之中。
可徐向遙不知,她所以為的第一面,是賀臾決定收網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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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我月亮》
【期末考試前。
教室吵嚷,沈明月給陸准勾畫重點。
看著選擇題,陸准扭頭求助沈明月。
她唰唰兩條輔助線做好,言簡意賅:「懂?」
陸准:「還能再簡單點嗎?」
用了最簡潔解題辦法的沈明月抬眼看他,忽然搖頭:「就算是只豬來蒙也能有四分之一的正確率。」
陸准咬牙:「不準人身攻擊。」
「哦。」沈明月垂眸翻書,「選擇題得三分的人在我這裡沒有話語權。」
陸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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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中學生都說,除了陸准沒人能拿得下沈明月這朵高嶺之花,至少沈明月也這樣認為。
因為在無人知曉的角落裡,她暗戀陸准多年,只是陸准對她無意。
直到後來婚期將至,沈明月才收到一封來自五年前的情書。
「你伴月而來,笑一笑,便是我心之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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